第15章 气杀（1/1）
‘傻猪，你这什么意思？刚从中控室出来时还兴高采烈的，这才走几步，咋就跟被人上了没给钱似的，说丧就丧上了？’
“你才没给钱呢…唉，刚才高兴是高兴查出了线索，现在丧是因为要去问老刘打听事儿…”
‘打听就打听呗，咋了？你借了他钱没还？怕他问你要账？’
“我去，这星球上还有人能借出他的钱？那真是见了鬼了…你不知道，老刘这人我太了解了，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事儿，简直…算了，我还是直接买点吃的喝的，等中午一边请他吃饭一边问吧。”
‘至不至于啊？你准备问多少问题？要给老刘做个专访啊？就问一嘴那人长啥样或者有没有留名字，这点事还得请他吃饭？’
“你就不信是吧？得，正好先去跟他说声，免得他中午提前买了饭，到时候就是请他吃饭他肯定也能挑出毛病来。”
‘话说回来，傻猪，那个鸭舌帽，你完全不认识他？能确定他不是你的某个朋友？’
“确定。”
‘咋就这么确定呢？你都没看到他正脸。’
“因为…我压根没朋友。”
和鬼鬼的几句闲聊，倒是帮朱砂下定了决心，他立刻加快了脚步。
刚走出小区门，还没看到门岗室，朱砂就听到了响亮的手机外放声。
“唉，有时候我是真搞不懂这世界到底怎么了，现在这年头，我这岁数的都在听凤凰传奇，老刘这岁数的却在听学猫叫擦玻璃…”
‘他那特么是在听歌吗？你也不看看都是啥视频才用这种歌当背景音乐？’
“这么说，他倒是有点老当益壮啊。”
‘拉倒吧，他那顶多叫老不正经。’
老刘正在刷手机，刷的相当专心，甚至完全没注意到朱砂的到来。
看着老刘那一脸猥琐笑容，朱砂瞥了一眼他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擦边视频，鬼鬼惊呼道：‘靠，老刘口味这么重啊？性别都不挑？傻猪你可得小心点，当心他不光贪财还好色…’
“刘叔！”
懒得听鬼鬼废话的朱砂，朝着老刘喊了一声。
椅子上的老刘一动没动，只是抬眼瞥了瞥朱砂，就继续开着外放刷着手机，随口问道：“小朱啊？干嘛？”
朱砂大声说道：“哟，您这忙着呢？没啥，问您打听点事儿，就前天晚上我喝多了，我朋友送我回来时碰见您了是吧？”
老刘说道：“嗯，当时还是我拿门禁给你和你朋友开的门，要不是我啊，你俩那天晚上就要露宿街头了。”
听到这话，朱砂心里想的是：说的跟特么我兜里没门禁似的。但他嘴上依旧客气的说道：“我谢谢您了…那啥，刘叔，我想问下您，我朋友有跟您说他叫什么名字吗？”
“叫啥名字？”老刘终于抬起头看向朱砂，反问道：“你咋想起问你叔这事儿了？”
朱砂敷衍道：“没啥特别的，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就问问您。”
老刘眼珠一转，想了片刻，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这我就得说叨说叨你了，别仗着自己年轻就那么喝，不是叔说你…”
接下来，是一段长达二十分钟，没有任何中心思想，没有任何意义的说教。
就在老刘越说越上头，已经要把话题从对朱砂的说教，进化到追忆他自己青春时，朱砂实在憋不住了，他捂着裤裆报了个假，扭头就小跑回了自己宿舍。
‘这咋还给你听尿了呢？’
“唉，词儿太水了，给我听撑着了。”
‘靠，这也可以？话说回来，这老头怎么那么多废话？’
“人都这样，越没本事批话越多，跟无能领导最爱开会一个道理。”
‘还好他不是领导啊。’
“他这样的本来也当不了领导。”
‘那下一步咋整？’
“已经问了，干脆问完呗，走着，杀他个回马枪。”
说着话，朱砂再次返回了门岗。
这次一见到老刘，朱砂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刘叔，那我那个朋友他…”
“哦，这个啊…”老刘继续低头刷着手机，说道：“没看你叔我这会儿正忙着呢嘛？有什么想知道的…等中午吃午饭时，叔有空了，你再来问叔吧。”
“午饭时啊？”
面对这并不意外的答案，朱砂随口接了一句。
像是怕朱砂不理解自己的用意似的，老刘又语气古怪的说道：“哦，对了，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你那个朋友啊，还特意跟我说了句话，让我等你醒了转达给你，这一忙啊，我还给忘了，正好，等中午时，一块告诉你吧。”
“让您给我捎话？您怎么不早说？”
朱砂有些焦急的问完，老刘说道：“哟，你看看，这是我小刘不对了，朱总您的事我都没放在心上，都是我不对，那我给您老道个歉？”
听着老刘的阴阳怪气，为了不得罪这老灯，朱砂只好耐着性子说道：“瞧您这话说的…那我午饭时再来找您？”
老刘仿佛没听到朱砂的话一般，问道：“哎，小朱啊，你中午吃啥呢？”
朱砂在心里轻笑两声，很‘上道’的问道：“还没想好，您想吃啥呢？”
老刘显然早就在心里拟好了菜单，朱砂一问，他便行云流水的说道：“酱牛肉，卤水花生，拌豆腐皮，再来二两栈桥白…”
“哟，您这日子过得真是舒坦，这吃…”
“可惜这一上午都挺忙，我还没顾上去买饭呢，要是一上午都没空去买饭啊，我中午就不吃了，那中午就也没空喽。”
没等朱砂一句话说完，老刘就越发直白的‘指点’了朱砂一句。
早有心理准备的朱砂，很配合的说道：“嗐，您啥身份啊？买饭这种粗活，哪儿能让您亲自动手？您中午等着就行，全包在我身上了。”
“嗯，懂事，去吧。”
“好嘞。”
朱砂答应一声，扭头便走。
‘我怎么觉得这老刘跟特么古代的公公似的？’
“嗐，有的人就这样，生理没阉割，心理早阉的干干净净了。”
‘这么爱刁难人，他就不怕哪次刁难到个硬骨头，人家一刀捅死他啊？’
“唉，他又不傻，也就仗着我是新来的，他才对我这样的，你没见他对黄丽和对业主时是啥样子，那才真特么像公公呢，卑躬屈膝的躬。”
‘你也真是的，咱就不能硬气点？’
“这不是有事求着他了嘛？不然你以为我想啊？别废话了，走，买吃的去。”
来到小区外的一个超市里，朱砂按老刘的要求，买完一斤酱牛肉和两份凉菜，又买了一瓶本地特产高度白酒，栈桥白。
‘他这工作时间也可以喝酒啊？’
“他的工作又不用开车，想喝就喝呗。”
‘真行…’
买完东西回到宿舍，朱砂定好闹钟，便上床睡了过去。
临近中午，闹钟响起，朱砂起床简单洗漱了一把，便拎上吃的喝的出了门。
“等会儿我只要一咳嗽，你就开始讲笑话。”
‘你特么还是把我当小爱同学了是吧？’
“不是，过会儿你就知道了，老刘那个说话方式真的太烦人了，你…”
‘那关我屁事？再说我特么也不会讲笑话啊。’
“不会你还不学？”
‘我学你…’
“杀人啦！”
鬼鬼一句街还没骂出口，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相当凄厉的喊叫。
朱砂和鬼鬼顿时一起闭上嘴，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这小区里的一个住户。
朱砂不知道这人叫什么，也不知道这人具体住在哪一户，但能确定这人确实是小区里的人，一个和小丹爸差不多年纪的大爷。
这大爷一边喊着，一边从正门跑进了小区。
‘这人疯了？还是出事了？’
鬼鬼问完，朱砂还没来及回答他，那个大爷忽然看到了朱砂，接着他便冲朱砂喊道：“小看门的！快来！不是，快去！你们那个老看门的让人给捅死了！”
喊完，这人还指了指他身后的正门。
‘靠，老刘让人给捅了？真的假的？’
“不管真假，先过去看看吧。”
眼看那大爷不像在说假话，朱砂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他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直奔正门。
跑进正门宽阔的门廊，还没走到门岗室，朱砂就看到让他彻底傻眼的一幕。
老刘躺在地上，胸口满是献血，一个身穿‘黄袍’，一看就是外卖员的男人正蹲在老刘旁边，一边一刀一刀的捅着老刘的胸口，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为什么非要欺负我？！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我来一次你欺负我一次，来一次你为难我一次！我就想送个外卖而已，我没招你没惹你，你为什么每次都要为难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想踏踏实实挣点钱，为什么总是为难我！为什么？！”
外卖员的喊声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恨，每喊一句，他手里的匕首都会刺进老刘的胸口。
之后便是拔出，再刺进去，循环往复…
“我靠…鬼鬼，你会未卜先知啊？你怎么知道他会被人捅死？”
‘我特么哪儿知道啊，我这鬼话…鬼话这么灵的吗？’
“那你赶紧祝我发大财，再祝我和小丹早生贵子儿孙满堂行不行？”
‘那你今晚就和小丹圆房吧，老刘正好投胎成你俩的孩子。’
“你们鬼诅咒人都特么这么狠的吗？”
‘别特么贫了，赶紧救人吧。’
“对，老刘不能死，他答应告诉我的事情还没告诉我呢，那个人让他给我捎的话他也还没捎给我呢，他不能死，可…我去，可这怎么弄啊？那个外卖员明显已经杀红眼了， 他手里还有刀，头上还戴着头盔，我特么没地儿下手啊…”
‘傻猪…相信我不？’
“你什么意思？”
‘我教你…咱今天来个空手夺白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