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1/1)
秦氏正拉着楚昭云的手笑着,忽然听到了惊叫声。
楚昭云更是听得明白,惊叫声就在园子南侧。
“母亲,好像是有人落水了,我去看看。”
“唉!”秦氏一着急,差点崴了脚,又连忙说道:“你先去看看,不用管我!”
自打一大早回了娘家她就担心,也不知为何隐隐总觉得寿宴不会太平静。
原本还安慰自己想多了,眼下一听有人落水便立刻慌了神。
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大乱子!
秦氏活动了活动脚,便立刻去追楚昭云。
而楚昭云一路跑到园子南侧,听见有人说是个小姑娘落水了。
她立刻想到了楚珍云和秦意绵。
等在人群里看见那二人正拉着手看着池子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园子里其他闻声跑来的宾客看见池子里的情景也都松了口气。
“得亏这池子浅,方才听见声音可吓死我了。”
“白七姑娘,你快上来吧,水凉!”
“怎么这般不小心呀,还掉到了池子里。”
“虽然水浅,要是个不会水的也得呛水!”
众人虽七嘴八舌,但也总归是担心小姑娘。
楚昭云挤到人群里,朝池子看去,里头正站着一个小姑娘。
只见她抹了把脸上的水,虽是狼狈却也豁达:“哈哈,我没事,不小心滑进来了,都散了吧!”
等到人散了,秦氏才看清了池子里的小人儿。
担忧道:“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快上来。”
白时月点了点头,淌了两步水走到池边,爬了上来。
方才是有许多男子在,她虽还是个十岁的小孩,但也得避避嫌。
“快随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秦氏也不管这是哪家孩子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秦意绵小声说:“姑母,我有衣裳,我去拿。”
“好好好。”秦氏又看向落水的小姑娘,问她:“可有哪处伤着了?”
显然白时月不认识秦氏,听秦意绵唤了姑母她才知道了眼前妇人是谁,说道:“多谢秦大娘子,我没伤着,好得很,阿嚏!”
“怎的落水了?可是有人推你?”秦氏难免猜测。
白时月认真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人推我,我就是在园子里无聊了出来逛逛,想看看池子里有没有鱼,一不留神就自己绊倒自己滑了进去。”
“这……”秦氏看向楚昭云,有些下意识地不相信小姑娘的话。
楚昭云立刻走到池边看了看,除了脚印,并没有其他不合时宜的东西。
“这位姐姐别往前走了,池子边上滑得很。”
“的确,刚下过大雨,滑得很。”楚昭云收回了脚。
方才赶过来的宾客们,一是见白时月已经从水里站起来了,二是担心自己也落水,所以无一人接近池子边缘。
她方才看过了,池子边缘只有一人的脚印。
看来白时月说的是实话。
楚昭云朝着秦氏眨了眨眼。
秦氏也就放了心,既然小姑娘都说了自己是无意中落水,且她一直乐呵呵的,像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快快随我来换衣裳,别着了风寒。”秦氏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小姑娘去找秦意绵。
刹那间,只剩了楚昭云和楚珍云。
因着之前两人刚刚谈完心,楚珍云心里正不知道怎么同这个二姐姐相处。
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二姐姐说:
“四妹,你看见大姐姐了吗?”
“我看见了,她就在那边。”楚珍云抬手指了指。
“走,去寻她,约莫着时辰快要入席了,我们跟着大姐姐。”
“好。”
楚珍云跟上了楚昭云的步伐。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二姐姐没有提之前的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倒是自在了许多。
她方才去找秦意绵道歉的时候,想了许多。
不得不承认二姐姐说的,是对的。秦氏不是个心性小的嫡母,她该到秦氏面前去亲近一二才对。
若是继续躲在自己院子里不愿意见人,府上没有人会把她放在眼里。
更何况,用不了几年,她就要议亲了。
她同楚宁云差不了几个月,万一到时候秦氏只管自己亲生的而不管她怎么办?
总归自己的亲娘她是不指望的。
往后的日子,她也得活泛起来,就算心里万般不甘千种不满,也绝不能再口不择言,不能再把心思表现在人前!
只有讨得哥哥姐姐们的欢喜,讨得嫡母的疼爱,她才能借着永勤伯爵府的门楣过上好日子!
不过她并不打算感谢楚昭云,就算楚昭云今日不对她说这番话,她早晚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这,楚珍云悄悄侧目看了眼楚昭云,又飞速地移开了眼神。
而楚昭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被彻底曲解。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以为成功的一番劝解,其实只是让四妹妹明白了伪装的重要性。
在永勤伯爵府,她遇到的家人都顶顶好。
下意识地,她便将这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四妹妹想得无辜又简单。
事实上,她这位四妹妹,在自己小小院子里压抑地活了这么多年,心里的不甘不满甚至是怨恨,不是她这个才当了几日姐姐的人能够想象的。
她还天真的以为,小孩子做了错事不打紧,同孩子讲明白道理,自然也就改了。
……
并肩走着的姐妹俩谁也不知道谁的心思。
很快,前院就传来了开席的消息。
园子里的少年少女们便一窝蜂都去了前院。
楚家的姑娘们同秦家的姑娘们坐在一处,都是自家人,倒也落得自在。
起初楚昭云远远看见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秦氏左右盼顾,她也紧张了起来,总觉得宴席上可能还会发生什么。
只不过时辰久了,耳边都是欢声笑语,她便觉得自己想多了。
饕餮盛宴,珍馐玉馔,好生热闹。
到了献寿礼时,又是一番争奇斗艳,楚昭云亦大开眼界。
她精心选的一只软枕,立刻显得平平无奇了起来。
随随便便一人拿出来的贺礼便是珍品,真不愧是勋贵云集的汴京!
只不过,她偶尔看向秦氏,还有大舅母小舅母,总觉得她们的笑意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