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丢车保帅(1/1)
“七叔公,我给云家生了五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云夫人立即哭诉着打感情牌,又不断看向云和维,希望云和维可以念在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上救她一把。
可云和维不会为了她而将云家断送,直接奋力甩开了死死拉着自己衣裳的云夫人。
毫不掩饰地直言道:“云家到了我这一辈,只我男丁,其他兄弟要么幼年便因病夭折,要么便是年纪轻轻战死沙场,子嗣一度单薄。”
“正因为你为云家生下了五个孩子,开枝散叶,延续上了香火,所以才没将你休了!”
“不想你竟还不自足。”
此刻,云和维的眼睛里全是冷漠与无情。
左右两侧的族老你一句我一句地指责声也逐渐高起来:“你上教育不好子女,下又是个市井泼妇、市侩小人,将云家害到如此地步,居然还有脸让我们饶恕你一次……”
“我们饶过你,那谁来饶了云家?”
“别忘了你的两个女儿过了年便及笄了,你若是不去慎戒司,叫她们如何嫁人?”
“现如今京城全都知道了你做得这些恶事,来日你女儿谈婚论嫁,好人家根本不会娶你的女儿进门,你已经把她们给连累了!”
“若老老实实去了慎戒司,兴许还会有些回旋的余地。”
“……”
说话间,挨了八十军棍只能趴着吃饭、睡觉的云淮被几个家丁合力抬进了祠堂里。
并将人放在了平时用来打板子的长凳上。
云起与云平两人紧随其后。
自从亲眼见证二哥云淮被八十军棍打得冷汗直流,只剩下半条命,中间还晕过去一次后,素日很是嚣张的云起如今也哑了声音,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云平被云夫人和云起、以及府里势利眼的奴仆没少欺负,因而从小便少言寡语、性子懦弱。
身子也不是很好,比云起瘦弱多了,气色也差。
“七叔公,你这是……?”
云淮心里慌得一批,紧忙询问。
又用手肘将上半身撑起,快速环顾了一圈周围。
“依照云家族规家训:凡做出有损云家脸面者,不论男女,一律掌脸十下!”
七叔公拄着拐杖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云淮,说道。
“你被陛下罚了八十军棍,没有个把月连床都下不了。可你做下的混账事将云家好一通连累,断不能因你伤势严重、已经受到惩罚而就此翻过去!”
“否则,云家日后的子孙便会有样学样,迟早惹来更大的祸端。”
“所以,我与几位族老一致决定,将你的那十板子匀给你爹娘,子不教父之过,由他们替你受过!”
“你在边上看着,好好吸取教训,你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你爹娘也得跟着一起受罚。”
七叔公说完,刹那间,便从外面进来几个婆子和家丁。
他们将云和维、云夫人和郭云氏扎扎实实地按住,使他们连动都动不了。
“七叔公,我知错了,我这次真的知错了……”云淮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激动带着哭腔颤抖地大喊。
“我去向昭华郡主、七公主道歉,认错……我求求你……饶过我父母吧……是我连累的云家,要打就打我吧……”
这是云淮人生中有史以来第一次低头求饶!
然而,这并不代表云淮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只是不想父母的尊严受到践踏罢了。
“你现在想起亡羊补牢了,晚了。”七叔公一声凌喝!
抄起板子便毫不犹豫往云和维脸上扇去,给其他族老打了个样。
紧接着便是云夫人和郭云氏。
七叔公人虽老了,可力气依然鼎盛,三个人的嘴角瞬间渗出了血迹。
族老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掌脸,谁都是卯足了力气下手。
云夫人和郭云氏的哀嚎声响成一片,让围在祠堂外面的人听得全都心惊胆战,浑身汗毛竖起。
炎热得夏季硬是觉得冷!
云夫人的两个女儿云雪、云荷害怕得直捂着嘴哭成个泪人,姐妹俩互相搀扶着,生怕发软的双腿支撑不住倒下……
一场板子打下来,云夫人和郭云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些嚣张气焰。
像个瘟鸡一样,被婆子按着趴在地上连动的力气都没了。
云起和云平看着那些血迹与阵仗,没坚持多久便先后吓晕了过去。
云淮更是内心痛极了,一个急火攻心之下,喷出了一口老血。
反倒是云和维,挨板子前后皆像个没事人一样!
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擦干嘴角的鲜血后,利落地吩咐奴仆该抬人的抬人(云淮三兄弟),该绑起来关押的关押(云夫人和郭云氏)。
就好像已经接受了云家一夜间的落败般心平气和。
——
就在此时,蜀王一家子也聚在一起商议云家。
【蜀王府】
蜀王的封地虽在巴蜀,但他与梁帝自幼感情深厚,太后又不舍幼子人去楼空,故而,朝廷这才没将常年空置的蜀王府收回。
南宫婧身子稍微好一些后,蜀王便直接将闺女抱回了王府。
而这无疑不是在告诉外人,蜀王对云家究竟有多么不满!
“陛下倒是迅速,朝堂上控告云家的当天,便拟好了处罚的圣旨。”
“可我怎么觉得,这像是早就写好的呢?”
南宫时漾眉头紧锁,手握一把折扇说道。
总觉得事情的走向有诸多谜团。
“感觉事情发生得太快,脑子一团乱,还没来得及回味便结束了!”
但却没有充分的证词来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云钱氏和云淮是个什么品行的人,京城上下谁不知道。”
“依我之见,许是陛下或是太后早已厌烦云家一次又一次的兴风作浪、反复挑衅天子权威,又不知收敛四处结仇,导致众多官员不断上述、写折子弹劾。”
“所以陛下接着婧儿敲登闻鼓一事为引子,正大光明狠狠收拾了云家一次!”
说话之人乃蜀王夫妇的嫡长女——长乐郡主,南宫姝,令国公夫人。
“你们不妨想一想,寻常的婆媳即使关系紧张,动静闹得再大,也不至于被陛下如此重罚。”
嫡次女南宫妤点了点头,对此十分认可,说:“云淮一向桀骜不驯,不服管教,说话办事亦是全凭心情。”
“这一回,云淮骂辱骂婧儿和七公主,简直就是将皇室的脸面踩到他的脚底,又反复摩擦。”
“如今陛下新仇旧账一起算,云家可算是跌跟头了。”
平阳郡主南宫妤是明国公夫人,成婚后,除了两次跟随丈夫外放,其他年月均与大姐南宫姝居住京城中。
且两家距离非常近,是不是便可凑到一起喝茶说话。
“哼!云家倒是果断,立马便将云夫人和郭云氏这两颗烂透了的坏果子丢出框外,以求丢车保帅。”
南宫婧与南宫哲成不禁嗤之以鼻。
送去慎戒司又如何,云家明里暗里结下的仇恨、惹下的祸端,是摘不干净的。
“即便如此,这事也还没完呢!”蜀王十分坚信地对五个儿女们说。
“就云家这些年作下的妖,所有弹劾他们家的堆放到一起,恐怕都能砌一堵墙了。”
“只是降职、打板子、送慎戒司,根本不足以平息对云家有怨恨之人隐忍多年的怒气。”
“且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云家还得被扒下来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