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陆家旧事（1/1）
下午三点，姜楠从徐家庄回到了东方红大队。
她刚迈进知青点的大门，就见到了郑芳华。
郑芳华正站在姜楠的屋外敲门。
“姜楠，你在里面吗？好几天没见你出来了，你是不是病了？”
姜楠悄悄闪进空间，在空间里进行位移，进入自己的屋子。
然后，她从空间里闪出来，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打开门。
“郑姐，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上工吗？”
“找我有事？”
郑芳华解释道：“我本来是在上工。
这不，某些人找上我，说好几天没见到你出门了，担心你是不是病了，还是怎么的。
我一听，可不是嘛，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你平时再宅，也会打开屋门，出来做饭喂鸡的。
所以我就请了一小会儿的假，回来看看你。
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姜楠感谢郑芳华的关心，但她的事对谁都不能说，所以，她就找了个借口搪塞郑芳华。
“我这几天来那个了，身上很不舒服，懒得动弹，干脆就躲在屋里卧床休息了。”
郑芳华听了她的话，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来那个的时候也不想动弹。”
但她没姜楠命好，就算来那个，也必须去上工。
她哀叹一声，继续感慨。
“也不知道这种天天上工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姜楠想了想接下来的时局变化，安慰道：“快了，快了，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郑芳华把安慰收下，笑着告辞。
“总之，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我继续去上工了，顺便把你没事的消息告诉给某些人。”
郑芳华说到“某些人”的时候，脸上满是戏谑。
姜楠想起“某些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有娃娃亲的，还来招惹我干嘛？
送走郑芳华，姜楠关上门，进入空间，再一次询问空间，关于陆爷爷的事情。
空间感受着新吸收来的磅礴能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婉得到我之前，我已经在陆家人手里传了近百年，是陆家秘而不宣的传家宝。
陆正清他爹和他爷爷，都曾是我的主人……”
接下来，空间给姜楠讲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故事。
姜楠听完，愣了很久很久……
天色暗下来，姜楠悄悄来到陆家。
陆正清好几天没见到姜楠，突然在自家门口见到了，分外惊喜。
他正要说些什么。
姜楠率先开口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陆爷爷的。”
陆正清虽然不知道姜楠找他爷爷干什么，但还是把人迎进门内，带到他爷爷的面前。
陆爷爷正坐在摇椅上，见了姜楠，脸上的表情立即丰富起来。
他指了指门口，让陆正清出去。
陆正清看向姜楠。
姜楠也指了指门口。
陆正清虽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但姜楠都发话了，他只好乖乖走出门外。
陆爷爷望着他的背影摇头。
他这家庭地位，从此算是定下来了，以后想翻身，难喽……
姜楠清了清嗓子，说道：“陆爷爷，我今天听了一下午的故事，关于陆家的故事。
但是，我想再听您亲口讲一遍，可以吗？”
陆爷爷把自己喝水用的搪瓷杯拿出来，把里面的水倒空，再用手指敲了敲杯沿。
示意姜楠给他倒水。
姜楠这回没再装傻，直接给了他一杯灵泉水。
陆爷爷喝了一杯，让姜楠再给他续上一杯，然后坐回摇椅，慢慢摇着，回忆着悠悠往事。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过了许久，他才幽幽开口。
“我叫陆德顺，京城人士，家住正阳门下……”
陆德顺出生在京城陆家。
那时候的京城，有着东富西贵的说法。
陆家，是东城区众多富户之—，坐拥良田千亩，仆从无数。
每年靠着收粮卖粮，就能挣来大笔的金银。
陆德顺的童年，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玩最好的。
日常就是，这个不要、那个不要，丢掉吧、扔掉吧、倒掉吧、赏给你们啦……
将“朱门酒肉臭”这五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陆德顺二十岁那年，战争爆发。
为了支援抗战，他爹带着他，明里暗里，多次给两个派系捐钱捐粮，换来了一大堆捐款凭据。
每次捐钱捐粮，陆德顺都有一种“捐完这批，我家该破产了”的感觉。
可他家的钱粮，好像怎么捐都捐不完。
捐完这批，隔一段时间，他爹又能弄一批出来。
这样的次数一多，他就发现了，他爹身上有秘密。
某天晚上，他找到他爹，斟酌着问了问。
他爹把他娘支得远远的，然后关上房门，向他摊牌了——
他们陆家，有块祖传的玉佩。
那玉佩里，有个神奇的空间。
无论什么东西，放进空间里，不论过去多久，都不腐不烂。再取出来，还跟新放进去时一模一样。
那空间里面还有十亩田地。
往那田地里种粮食，不用等一个春秋，只需一个朝夕，粮食便可成熟。
往那田地里种人参，短短几个月，人参便可有百年参龄……
除了田地，里面还有一个池塘。
那池塘里的水，喝了之后，虽不能包治百病，但却能大大地改善人的体质。
多喝一些，还能使人获得霸王举鼎之力……
这是陆家最大的秘密，最大的财富，除了每一任的家主，其他人没资格知道。
上两任的家主，已经在里面囤了一大批粮食和金银。
那批粮食和金银，普通人家一辈子都吃不完、用不完。
足够陆家人抵抗一般的天灾人祸。
为了更好地保守这个秘密，上一任的家主过世之前，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下一任的家主……
陆德顺他爹想着，这辈子总共就陆德顺这么一个儿子，下一任家主毫无疑问，就是陆德顺。
早告诉他、晚告诉他，都得告诉他。
再加上时局动荡，很多时候，转瞬间，就有可能面临生离死别。
他爹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怕以后会没机会把秘密传给陆德顺。
就没再藏着掖着，顺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陆德顺。
只是，他爹没有料到，他娘并没有被支走，她走了一半，想着父子两个神神秘秘的样子，又悄悄返回来，躲在门外偷听。
他娘回来的有些晚了，隔着门板还听不真切，只知道陆家有秘密，藏了大批粮食和金银。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出声问道：“是不是真的啊，陆家真的藏了大批粮食和金银？”
当晚，他爹拿鞭子狠狠抽了他娘一顿，把他娘抽得皮开肉绽的。
他娘主动拿他外祖一家的性命发了毒誓，并保证自己会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半点儿也不会泄露出去。
再加上他在一边拼命求情。
他爹才放过了他娘，无奈作罢……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时局再动荡，日子还得继续过。
接下来的时间，陆德顺娶了妻，还生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叫陆延庆，小儿子叫陆延年。
他大儿子出生那天，他爹在街上遇上了追捕现场，不幸被流弹击中，来不及救治，就断了气。
陆德顺被人通知去认领尸体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愣愣地被人推着，一步步完成了认领尸体的手续。
带回了他爹的尸体，以及他爹断气前紧紧握在手里的祖传玉佩。
也许是他爹断气前捏得太紧，别人摸尸时掰不动。
也许是那祖传玉佩看起来实在不值钱。
总之，他见到他爹的尸体时，他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却唯独留下了陆家最大的秘密和财富。
失去了父亲，悲伤的陆德顺继承了玉佩空间，也承担起了一家之主的责任，学着去做陆家的顶梁柱……
一年后，他大儿子过周岁当天，他娘跳出来作妖了。
他娘嫌弃他媳妇儿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女，一身的穷酸气，怕他媳妇儿教坏了陆家的长孙，要把他儿子抱到身边去教养。
他媳妇儿不答应，他娘就当着宾客的面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娘还捏造事实，对宾客说，儿子儿媳不孝，天天欺负她一个没了老伴儿的孤寡老婆子……
陆德顺被他娘闹得脑仁一跳一跳的疼。
为了止疼，他终究还是如了他娘的意，把大儿子交给了他娘教养。
后来，他每每想起这件事，都后悔莫及……
陆德顺的大儿子，叫陆延庆。
因为自小长在奶奶身边，与陆德顺夫妻两个之间的感情，并不十分亲厚。
而且，因为奶奶的宠溺无度，陆延庆还养出了一身的臭毛病。
撒谎、偷窃、甩锅、嫁祸……还蔑视人命……
陆延庆几岁大的时候，打碎了一个名贵的花瓶，怕被责罚，直接甩锅给一个下人。
他奶奶明知事情的真相如何，还下令杖打被冤枉的下人，差点儿把人打死。
尽管陆德顺事后查明了真相，还了下人清白，请了大夫给下人医治，还赔了不少钱财。
但那下人的心里，还是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出了那样的事情，陆德顺决定把儿子接到自己身边，亲自教养。
可惜晚了，陆延庆已经彻底长歪了。
陆德顺想用棍棒教育把陆延庆掰正，陆延庆就会哭喊着向奶奶求救。
每每这个时候，陆德顺他娘就会跳出来，指着自己的头，朝陆德顺吼——
“你敢打我大孙子？你有本事往这儿打！”
干得过他娘的他爹，已经死了。
没了他爹的压制，他娘在家里行事越来越无所顾忌。
他爹在世的时候，他娘还会装一装端庄贤淑。
他爹死后，他娘动不动就撒泼打滚。
陆德顺干不过他娘。
因为一个孝字大过天。
对上他娘，他只有跪的份儿。
陆德顺这么一跪，就跪了十多年。
这十多年里，陆延庆仗着奶奶撑腰，学会了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样样精通。
家里明面上的财产，除了住的宅子，以及三十多亩田地，其它的，都被他败光了。
陆德顺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也没能治住陆延庆。
听人说，男孩娶妻后会变乖。陆德顺还特地给陆延庆娶了个，方方面面都特别优秀的好媳妇。
可惜，陆延庆只新鲜了两三个月，就故态萌发。
陆延庆的媳妇受不了他，直接带球跑，回娘家去了……
这时候，又迎来了土改。
陆德顺主动把三十多亩田地上交，还拿出陆家以前捐钱捐粮的凭据保平安，顺利地渡过一劫。
可是，外部的劫难好渡。
陆家内部的劫难，才是最致命的……
陆家的田地和房子都归公了。
因为从前捐过钱粮，立过功，陆家人没有被逼着搬出陆家宅子。
只是从四合院的正房，搬到了从前给下人住的倒座房里。
但是，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正房里的其它东西，像衣柜、橱柜、瓶瓶罐罐的东西，他们一个也别想搬走。
那些东西，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
陆延庆实在受不了这个心理落差。
再加上陆德顺不给他钱买大烟抽。
他烟瘾一犯，便不管不顾地嚷嚷起来。
他说他是陆家的长子，等陆德顺一死，他就是陆家的下一任家主。
他逼着陆德顺，让陆德顺现在就把陆家藏起来的宝藏交出来，交给他保管。
那会儿的陆家宅子，已经分配出去，变成了一个住满人的大杂院。
陆延庆这么一嚷，听见人的就不止一个两个了。
他小时候打碎花瓶后冤枉过的那个下人，就住在他们隔壁。
这人一听陆家还藏了宝藏，立即跑出去，把陆家给举报了……
陆德顺不怕别人举报，也不怕别人搜查。
因为他笃定，除非他死了，把玉佩暴露出来，否则，谁也别想搜查出任何证据。
有人举报，上头自然要派人来查。
陆德顺一家五口全部被带走，分开审问。
陆德顺嘴巴紧，他媳妇和小儿子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负责审问的人，在他们三个这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
举报者给负责审问的人出主意。
“陆家死老婆子把大孙子当命根子，你们当着她的面，把她大孙子打一顿，包管她什么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