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人都害怕的恶人（1/1）
两人都有点倔，没一个人愿意开口回答问题。
简晰当然不是那种愿意受气的人，脸色一沉，对带这两人进来的小倌说：“本公子花钱不是要请两个大爷的，不愿意的，就走。本公子可没有伺候人的习惯。”
“公子息怒，他们两刚收进来没多久，还没有习惯。但是，他们两的琴艺和歌技是我们馆最好的，本公子且听完再做评论如何？”小倌连忙跟简晰道歉，还边拉着这两人给简晰鞠躬。
然而，并没有拉动。
“我们两只卖艺不卖身。”高个子冷冷地开口。
“我们？”简晰笑着扫过两人的面容和身形，玩味一笑，然后对小倌说，“你们馆子收人的时候都不签卖身契的吗？”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馆子，老板资金不够，资源也不多，所以，偶尔需要从外面招揽一些人。”小倌不好意思地挠头解释。这两尊大佛真是让人头疼，看眼前这姑娘的打扮和气质就不出一般人家，要是被这两祖宗惹到了，这个馆子恐怕都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所以，小倌只好跟简晰实话实说，以换取简晰的同情心和好感。
“原来如此，”简晰点点头，小倌点头表示确实如此，简晰又问，“那他们在馆里的名字都用真名吗？家里长辈也知道他们干这一行吗？家人好意思用他们出卖自己换取的钱财吗？”
啊？不是？小倌被简晰妙语连珠的盘问，问得一愣一愣的，都顾不上回答了。
“姑娘误会了，我们并没有出卖自己，我们献出的只有自己的才艺，靠自己的才艺吃饭不丢人。”年长那个男子明显感觉到简晰的不悦了，他看到小倌的反应，也猜到眼前的人不好惹，于是主动示弱。
“不丢人，你们为什么还瞧不起你们的顾客，是嫌你们顾客的钱脏，还是觉得自己以这种方式赚的钱脏？”简晰冷笑着问。
“对不起，是我们态度不好，让姑，公子误会了。我们刚来这里不久，还没有习惯。往公子见谅。”年长的男子认真地弯腰道歉。
年纪轻那个男子看着年长男子的样子，眼睛红红地，眼睛纵然还有恨意，但是，也不敢直接看向简晰。
倒是孺子可教也。
看来是清白人家，那么只是单纯的欣赏歌曲倒也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简晰也就不想跟两人一般见识了。
“行了。看看你们都有什么真本领吧。本公子今日要是高兴了，”说着，简晰拿出刚在花楼里剩下的几张银票，抓住一角，举在空中扬了扬，继续说，“这些钱可都可以拿来打赏！”
年长的男子眼中精光闪现，年轻男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喜悦之色，两眼亮晶晶地看看简晰手上的银票，然后，又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年长的男子。
年长的男子沉稳地点点头。
两人一个弹琴，一个唱曲子。
琴声悠扬悦耳，曲子婉转连绵······
“好听。”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简晰大大方方地拍手叫好，拿了两张百两银票给两人。两人连声道谢。
“要是本公子以后还想听两人的琴声和曲子，总要知道两人的艺名吧。”简晰是个没什么墨水和才艺的人，但内心里是十分佩服这种有才华的人的，所以，简晰对两人的态度也多了几分敬佩。
“亦安。”年长的男子回答。
“我叫亦行。”年轻的男子也感受到了简晰的善意，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回答起问题来也十分的活泼和爽快。
“可是有出处？”
看亦行回答名字时候的得意样子，简晰就知道他们的名字一定又特别的寓意，于是问。
“亦安呢，是出自于诗句‘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我的名字亦行呢，则是出自于‘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这么一问果然正中亦行下怀，他得意地挺着胸膛，回答道。
诗句？简晰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道光芒。
“两位都是文化人，看来都受到过很好的教育。”简晰称赞道。
“那是自然，我们家以前······”亦行就要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马上就要旁边的亦安用锐利的目光阻止住了。亦行也知道自己兴奋过头了，马上闭上了嘴巴。
简晰却从亦安亦行两人取名字的出处中找到了灵感。
“那轻言又是出自于哪里呢？”简晰不自觉地低声喃喃。
“寒池月下明，新月池边曲，若不清妍，却成相映烛。”亦安过来给简晰斟茶，接着，弯腰给简晰茶杯里加茶的时候，低声说。
“什么？”还在沉思的简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听清楚亦安说的是什么。
“出自于唐，韩愈的《咏·月池》‘寒池月下明，新月池边曲，若不清妍，却成相映烛。’”亦安淡定地低声补充，“不过，我们馆里没这个人。”
亦安很聪明，在简晰三番四次地要他们介绍自己，还特意问了出处的时候，亦安就知道简晰来这里不只是简单的玩乐。耳目清明的亦安一下子就铺捉到简晰低喃的声音，所以，才上前告知答案的。
简晰听清楚了，对亦安的示好非常满意，今天的钱花得挺值的。简晰毫不犹豫又拿出一百两银票塞给了亦安。
“多谢姑娘。”
简晰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想要的答案有了新思路，简晰也不着急了，又让两人弹唱一曲。
就在简晰晃着酒杯，欣赏曲子的时候。门口传来“嘭嘭嘭”的粗鲁的拍门声。
“开门，谁把大爷我两个小美人给叫走了。给本大爷出来！”
亦安和亦行听到这人的声音，脸色骤变，亦行甚至身子都在发抖。
一旁的小倌也是紧皱眉头。
门口嘭嘭嘭的拍门声不断，小倌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用眼睛偷瞄简晰。
简晰视而不见，也对门口的拍门声充耳不闻，而是，朝停下演绎的两人招招手：“累了吧，过来喝口茶，歇会儿。”
亦安和亦行顿了下，然后，走到简晰桌边坐下。
门口的拍门声感觉都要把门拍烂了。
小倌见简晰一脸的淡然，也不敢贸然上去开门。他犹豫了一下，走到简晰身边，将外面拍门的人的身份告诉简晰。
“外面的公子是西境王世子井申玉。”
简晰听完淡然地点点头，井申玉，简晰早就听说过了。西境王放在京城的质子，鲁莽残暴，又因为西境地势险要，朝廷没有办法自己驻军守边疆，不能随便得罪西境王，所以，只能由着西境王世子在京城胡作非为。
“本世子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跟本世子抢人！还敢不给本世子开门！”房门在“砰”地一声应声倒地，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阴柔的美男子痞里痞气地闯了进来。西境王世子一眼就落在了亦安和亦行身上，眼睛瞬间亮晶晶了，口水都要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随即怒目看向坐在主座简晰，但是一看到简晰细皮嫩肉的俊俏脸庞，那股怒气马上就消失了。
“这位小公子又是哪天来的？”西境王世子的眼睛都要粘在简晰身上了，小倌见简晰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心里慌乱到发颤。
这位姑娘在听自己介绍完西境王世子的身份，脸色都没半点变动，说明这位姑娘出身也不低。但是，这位姑娘是只身一人来这里的，西境王世子却是带着一堆人来的。要是两位起冲突，这位姑娘肯定占不到好处，要是这位姑娘在自己馆里出事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小倌想趁机溜走叫人，西境王世子早就被简晰俊俏的脸庞吸引住了，自然是顾不上其他人的。但是，他门口那些侍卫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世子没说放人走，那谁也别想从这个房间离开。所以，小倌被门口的侍卫钳住了，肩膀疼得哇哇叫。
亦安和亦行看到小倌的样子，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不用遭这份罪。好在自己因为见到简晰是因为自己而被这个恶魔给盯上的，不忍心离开，决定陪着简晰跟这个恶魔奉陪到底。所以，没有想过要偷偷溜走，也不用像小倌那样狼狈。
“吵死了，把嘴堵上。”西境王世子听着小倌的哇哇大叫就恼火。
门口的一个侍卫将鞋子一脱，就直接塞小倌的嘴巴里。
亦安、亦行看后，身子又是一颤。
简晰瞄了一眼，也就眼角抽了抽，就没有再多的表情了。
“小公子怎么称呼？”西境王世子就像一只傻狍子一样盯着简晰眨巴眼睛。
“你眼睛不疼吗？”简晰没好气地问。这人长得倒是挺好看的，不过可惜了，是个傻子！
不过，她可是听说西境王是个五大三粗，横肉纵生的丑八怪，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好看的儿子。
这张脸真的越看越好看。
所以，在西境王世子盯着简晰的脸看入迷的同时，简晰也看着西境王世子的脸入了迷。
亦安和亦行感觉这个气氛有点奇怪，这两人的发展怎么跟他们预想的不一样，怎么两人看对方，看着看着就定住了。
“你又叫什么名字？”良久，简晰才想起西境王世子提的问题。
“你是个女的！”西境王世子瞬间变了脸色，本来他是趴在桌子上盯着简晰看的，在听到简晰的声音后，瞬间从桌子上弹了起来。
“怎么？你还对女的有偏见啊！”简晰厉眸一瞪。
哦？还是个小辣椒！西境王世子刚产生那股厌恶感消散了许多，弹弹外衣上不存在的灰尘，拖来一张椅子，直接坐下。俨然一副大爷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得出刚才，他对简晰那张脸的痴迷状态。
简晰也从西境王世子的脸上收回了目光，恢复刚才那副淡然饮茶的优雅模样。
“我说你们京城的姑娘就是喜欢装腔作势，假装斯文！”西京王子世子对简晰的行为十分唾弃。
“不过我可是听说你们西境的男子都长得很粗狂的，怎么世子就长了这副好模样？是京城的水土太好了吗？”简晰冷笑着问。
“你是不是找死？”西境王世子最讨厌别人说他不像西境人了。
他本是京城献给西境军队里一个军妓跟西境王生下的孩子，西境王最讨厌他一副女人的阴柔相，从小他也因为这副长相受到了不少的嘲笑和欺辱。他被封为西境王世子也是因为不受宠，没人在意他的死活，西境王世子要送到京城做世子，西境王舍不得别的孩子，所以，才将他送多来的。
所以，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好看了。在京城这些日子，他基本把那些说他好看的人都弄死了，所以才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头。
“不想。”简晰纹丝不动地盯着西境王世子。
“胆子不小啊！”西境王世子咬牙切齿地说。
“世子何尝不是呢！”简晰的意思很明确了，你有你的好身世，我的家世也不必你差，所以到底是谁的胆子不小啊！
“怎么称呼？”压着心头的火苗，咬牙切齿地问。
“鄙姓简。”简晰看了眼旁边的亦安和亦 ，西境王世子马上会意，让人将两人请了出去，简晰才带着微笑回答。
“简柏义？”简晰的回答确实能将西境王世子的火苗压下去不少。
简晰没有回答，但是，不管是她眼睛里还是笑容都是明晃晃的得意。
“行不行，就算你死在本世子手上，皇宫那位也不会说什么。”西境王世子冷冷地说。
“皇宫里那位可能没什么话要说，但我爹也就有话要说了。不然，世子你也不会连京城里的小官员都不敢招惹了。”简晰这十几世的记忆力没半点是关于这位西境王世子的。那就说明他只敢招惹平民百姓，不敢招惹有权势的人家，不然，简晰早就应该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看来他也是清楚自己处境的，不然，也不会到这种靠近郊区的小倌馆里，早就去城中区最好最豪华的小倌馆了。
西境王世子被简晰一针见血地戳穿了面具，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