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下药(1/1)
陆定安正襟危坐地坐在书桌前,貌似看得很入迷。听到花生的话后,眼睛也没从看了将近一刻钟的那列字上离开,头也不抬,貌似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花生见陆定安“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好像并不是很在意简晰离不离开,于是,不想打搅陆定安看书,想悄悄地退出房间。
“等一下。”花生的脚才抬起来,还没踏出房门就被陆定安给喊住了。
“世子还有什么吩咐?”花生赶忙回身。
“东西都带齐没有?”陆定安问。
“嗯?”花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陆定安问的是什么。
“咳。穗穗有没有把东西都准备好?”陆定安有点不自然地问。
花生恍然点头:“准备好了,都准备好了。奴才亲自盯着下人将东西搬上马车的,一样都没漏!”花生就差举手发誓了。
陆定安看到了花生眼中的揶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花生赶忙告退。
房门关上那一刻,陆定安的目光才从刚才那列字上离开。盖上书,从一旁公文里找出那沓从黑衣人嘴里挖出来的供词!
这可是陆定安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时不时让这群人经历历代最残酷酷刑,才从这群人嘴里撬出来的消息,但是,上面并没有实质上的信息。这群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他们连自己为谁而做事都不知道,看来这次没有抓到头头,所以,只能从这些人嘴里拿到一些小消息。
陆定安也不觉得有什么惋惜,毕竟这个情况也是当初可预见的,能将这些人的嘴巴给撬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简晰回到简府才觉得松了口气。
晚上,简晰睡到半夜,胸前的伤口痒到不行,她下意识地翻身叫了声“筠筠”,但没人回应。简晰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筠筠的照顾了,简晰感到有些怅然。就这短短的半个月,简晰甚至觉得筠筠比自己身边这几个人都可靠,都更值得信任。
简晰胸口还是很痒,但是,刚才她发出声音,睡在榻子上陪床的晓雅一点反应也没有,简晰不想再喊人了,继续躺在床上忍受伤口的不适,直至实在熬不住,睡过去了。
第二天,简晰跟在镇国侯府一样,用完早膳就喝药。
但是,简晰喝了一口就觉得味不对了。简晰在镇国侯府这半个月不是白过的,在镇国侯府疗伤的时间实在无聊,简晰便让筠筠给自己找了不少书来看。
后来觉得华擎的医术太好了,简晰不禁对自己身上用的药产生了兴趣,但是,华擎十分高傲,并且看简晰不顺眼。简晰没能从华擎嘴里知道自己好奇的东西,只好让筠筠给自己找几本医书来研究。
后来,简晰听到筠筠无意间提了一嘴,才知道自己拿到那几本医书都是华擎学医的时候用的。这几本医书是陆定安在听说自己想看医书后,从华擎那边抢过来的。难怪每次华擎来给简晰看诊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的医书,脸色都非常难看。
简晰当初,还以为华擎是因为以为自己看个病就要将别人的医生本领学去的行为感到不悦。后来,简晰才知道这几本书都是华擎的宝贝,要不是迫于陆定安的威胁下,华擎根本不会将这些书借给简晰看。
当初,简晰一边看医书,一边根据医书来分别判断自己喝的中药里面含有的药材。有意识这样做后,简晰开始渐渐地辨别一些药材的味道了。
所以,回到简府第二天早上,简晰第一口就能感觉到这碗汤药不对味了。
“小姐怎么了?”晓雅见简晰喝了一口就没有再喝了,感到有些奇怪。
“咳咳。”简晰虚咳一声,趁机将含在嘴巴里的汤药都咳了出去。但是,这样假装挺费事的,毕竟自己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咳起来真的挺不舒服的。所以,到最后简晰都不用装了,真的难受捂着胸口大喘气。
“小姐?你怎么了?奴婢马上给你找大夫。”晓雅着急忙慌地放下汤药,就跑出去喊人了。
简晰趁晓雅出去,将之前让筠筠给自己准备的藏在袖兜里的银针,放在汤药里探一探,银针并没有变色。简晰感到有些茫然,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简晰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又细细地品了一下,味道确实不对。
这不应该啊,因为昨天自己从镇国侯府离开的时候,是专门看过华擎给自己接下来这七天写的药方子的,上面的药材熬出来的汤药不会掺杂这种味道的。
趁着晓雅还没有回来,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简晰将整个手帕放进汤药里,然后拧干,抖了抖,藏回了袖兜里。剩下的汤药被简晰一推,佯装成无意间撞倒的样子,将碗里的汤药都洒了出去。
“大夫,快给小姐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府医被晓雅扯着衣袖,踉踉跄跄地跑着进来,气都不喘匀,就要给简晰把脉。
府医这才将自己的衣袖从晓雅手上拯救回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没好气地说:“总不能让老夫站着看诊吧。”
“哦,不好意思。”晓雅也知道是自己太着急了,才注意到自己连凳子都没给府医准备。因此,晓雅赶忙从一旁拖了张椅子过来,给府医坐下。
“还没开始呢。”晓雅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府医,府医将肩膀上的药箱解下来,看向好像现在就要自己给出答应的晓雅,十分无奈地说。
“你请。”晓雅马上将目光收回,站直了身子。
“小姐身体没什么大碍,刚才咳起来应该是因为不小心扯到伤口了。只要注意点,就行了。”府医给简晰看完后说。
“那就好。”晓雅大大松了口气。
府医给简晰拿了瓶药膏,说是让涂在伤口上的,这样伤口就不会这么痒了。
府医走后,晓雅就问简晰要不要涂点这个药膏。
简晰将药熬拿过来,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子青草的味道。简晰闻不出来这个药膏里含有什么东西。虽然,这药膏是府医临时从怀里掏出来的,但是简晰也不敢用。简晰让晓雅将东西先收起来,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晓雅看到空空的药碗,以为是简晰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喝完了汤药,脸上挂上了欣喜的笑容。
晓雅将药碗拿出去,简晰这才将从镇国侯府拿回来的药膏涂在伤口处上止痒。
“咚咚。”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简晰赶紧将床上药膏盖好,将衣服拉好,并且将药膏藏回去。
简晰这才让门外的人进来。
“进来。”
“小姐,需不需要用温水清理一下伤口?”宋嬷嬷带着晓文从外面进来,晓文手上就端着盘热水。
“不用。现在我感觉很好。”简晰摇摇头拒绝了。这才刚擦上药膏,要是沾上水,药膏不就白擦了吗?简晰可是听筠筠说这么昂贵的药膏是陆定安花了不少心思从华擎那里淘来的,简晰不愿意随意浪费掉。
简晰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自己在镇国侯府才住了半个月,而在简府自己可是生活了十几年了,怎么自己好像对镇国侯的人的信任度比自己府上的人还要信任?
简晰赶忙晃晃脑袋,将脑海里这些不适宜的想法给晃出去。自己一定是被镇国侯府的人给蛊惑了,不然,就是因为筠筠一天到晚都给自己宣传她家世子为了给自己治病是如何如何蹉跎华擎大神医的,自己挺多了,就觉得对方为自己付出了很多,自然信任感就增强了。
但是,这次回府,简晰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身边的人怪怪的,好像都戴上了面具,让人看不出清真实面目。也许是跟筠筠那样简单的人待在一起久了,就见不得太虚假的人了。
简晰根据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够信任的。所以,那个沾了汤药的手帕简晰也不敢拿出来让这些丫环给自己拿去鉴别。
晚上,简晰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走出房门散步,然后,趁机将手帕交给了早上简晰就让巧竹事先通知的瓠子。
“去远一点的医馆,找有能力的大夫帮看看,这个帕子上的汤药都有哪些药材熬成的,让他给写个方子。这些银票应该是够了的,事后,你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简晰慎重地嘱咐道。
瓠子神情凝重。在看到简晰拿出满是药味的手帕的时候,瓠子就觉得不对劲了。大小姐这是怀疑府上的人有问题,问题大小姐昨日才刚回府,怎么就有人要对付大小姐了。大小姐可是府上唯一的小姐,怎么就有人敢这么做?
小姐悄悄地吩咐自己来做这件事,也就是说小姐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没说。按道理,小姐是可以找林管家,或者是直接找丞相大人处理的,但是小姐没有这样做。说明小姐怀疑的人不少,不想打草惊蛇。
小姐这么信任自己,自己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好,办漂亮了!瓠子暗暗发誓。
瓠子带回来的信息果然真是药材里添加了一样药材,本身这个药材是没有毒的,只是不适合身受重伤的人吃。
“小姐,这件事要不要跟大人说。”瓠子对简晰的处境感到担忧。
简晰神色凝重,脑海里在思考各种可行的方法。
“小姐?”瓠子又唤了简晰一声。
简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先别跟父亲说。”
“可是,这···小姐你的伤势还没好全,要是每天的药里面都有这种药材,对小姐你的身体恢复很不利。”瓠子都在为简晰着急。
简晰抿紧嘴巴,然后说:“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紧厨房,观察一下到底是谁在我的汤药里下药。”
“也不一定是在厨房。很可能药材没煲的时候就已经出现问题了。”瓠子沉思道。
简晰点头赞同。
“没关系,就想盯着厨房,如果厨房门问题,就盯抓药环节。如果,这些环节都没有问题···”简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继续道,“那就只能是身边的人做的了。没事,你先去帮我确认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
“是。”瓠子只好退下。
“小姐,该用晚膳了。”简晰才从外面跟瓠子秘密接头回来,又到了傍晚时分。
该用晚膳了,也就是该喝中药了。
简晰这次依旧从汤药里嗅到那股不一样的气味,简晰用大袖子挡住嘴巴,将汤药倒到事先准备好的棉花上。最后,擦擦嘴巴,打个响嗝,假装将汤药全喝下了。
丫环满意地将碗收走了。
简晰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将吸满了汤药的棉花从窗户一角扔出去。简晰看到外面的黑影及时地将棉花收走了,才放心返回床上休息。
简晰又让瓠子问清楚自己这个情况误食了汤药里另外放的药材会有什么反应。大夫是说不会有特别大的反应,当然,身体不适是肯定的,但是,最后到底会出现怎样的情况,大夫也不了解,因为没见过具体案例。
简晰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子喝药,伤势这么重该喝的药没喝,不舒服是肯定的,所以,简晰到最后都不用假装就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了。
今日,简晰又借着外出散步跟瓠子接头,回程路上,简晰直接晕倒了。
瓠子看着倒在地上的简晰十分着急,但是,想到自己查到的信息。自己在此时出现在这里,肯定会引人怀疑,那小姐来这里的目的也会被其他人揣度。
瓠子清楚自己不能出现,于是强忍着换身离开。
简晰再次醒来,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醒了,醒了。”简晰刚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晓雅等人欢呼的声音。
简晰不悦地皱了皱眉。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宋嬷嬷一巴掌拍在晓雅的后背上,晓雅等人马上止住了欢呼,怏怏地闭上嘴巴,但是眼角还是带着欢悦。
宋嬷嬷忍着笑,无奈摇头。
“小姐,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嬷嬷担忧地望着简晰。
简晰虚弱地捂着额头问:“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