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互不对付的父子俩(1/1)
朱洙还没有写下自己的名字,宣纸上的字儿,
朱洙一个都不认识,
朱洙迟疑了一会儿,看向岩磊,老实道,
“……其实,朱洙不会写字的..”
岩磊也不是很诧异,朱洙的父母,都是农民出身,
文房四宝的价格,在普通人眼里,也不算便宜的,
除去了吃饭,他们哪里,还有盈余的银子,让孩子去学写字?
岩磊叹了一口气,
他也是远离了京都,到了宣城,才知道除了京都外,
还有那么多个地方,的底层黎民百姓,生活条件艰苦,
而这些,
又怎么和身为朝中重臣的他们,没有关系呢?
“去,拿印泥上来。”岩磊看向一旁的小厮。
“岩老爷,朱洙生下一双儿女后,就可以离开岩府了吗?”
朱洙是没打算,在岩府久留的,
只要,让岩濯占了便宜,给岩濯生下一双儿女后,
朱洙就要去,尝遍四方美食。
朱洙想起了美食,眼角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状。
岩磊愣了一瞬,随即笑得一脸慈爱,
“当然,朱洙给濯儿生下一双儿女,就可以选择离开了,想去哪儿都可以,
到时候,朱洙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
朱洙欣喜地点了点头,“好。”
朱洙眨了眨眼睛,想起了自己是一头猪,
朱洙语气中,透着几分小心,“若是,朱洙不小心生多了呢?”
岩磊哈哈大笑了起来,“生得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朱洙笑笑,“好。”
听了岩磊的话,一旁的岩氏,有些站不住了,
自己和岩磊都是一夫一妻制的,难不成,到时候朱洙跑了,
自己的儿子,还要再娶一妻?
这个,她可不能接受。
“老爷,你…”
岩磊也知道,自家夫人心里想着什么,当即安抚道,
“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
若是,到时候那逆子,还是那般不成器,
我们还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岩氏动了动唇,确实也没什么话,可以反驳。
岩磊看着宣纸上,那个圆乎乎的指印,面容慈爱了几分,
他膝下无女,老天待他不薄,特地,给他送来了一个儿媳弥补。
岩氏心底,又有了几分不安,看向了岩磊,
“老爷,儿媳妇这边,是已经有了,
可是,濯儿那边,就怕他不愿意了……”
岩氏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岩磊拍了拍岩氏的手背,
“夫人,为夫会和那逆子说明,
若是,他不从,老子打断他的腿!”
“岩磊,你敢!”
注意到岩氏的面色稍稍变冷,
岩磊立马改口,笑道,
“若是,那是濯儿不接受,
还得,劳烦夫人出手,劳烦夫人出手..”
岩氏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翌日中午,
岩濯刚回到府中,小厮就告诉他,岩磊在书房等着他。
岩濯入了书房,有内一刻钟,
岩磊的眸光,还未从书案上离开,
岩濯坐在一旁,安静等待着,
对于岩磊这个爹,先前还算敬重…
如今,更多的,只是怨恨与不解……
他每日一阖上眼眸,就会想起那张,满是鲜血的面容,
那惨死的镇国公一家...
他幼时,也曾以自己的父亲,岩磊为目标,
他曾想当一个,如岩磊一般安邦定国,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可以造福百姓的好官。
最起码,在遇见梁鸿安以前,他是这般想的,
当一个造福万民的好文官,
遇见梁鸿安以后,岩濯就想当一个将军,
不仅仅,是因为性格的原因,还因为,国家局势问题,
星海国繁荣安定,临近两国虎视眈眈,竟意图私相勾结,以覆灭星海国,
北疆前线,节节败退,
星海国当政者懦弱无知,和亲割地,一再忍让,
这让当,时在书院读书的岩濯,彻底读不下,所谓的圣贤书了。
在那时,
他遇见了大自己两岁的,镇国公大公子梁鸿安,
那是一个充满抱负,忧国忧民,且有远见的男子。
他违背了父命,弃文从武,天天和梁鸿安结伴为伍,
还几次,跟随梁鸿安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死里逃生。
最终,打败了邻近两小国,
两国不仅归还了,之前掠夺星海国的一切,
更对星海国俯首称臣,再无二心。
镇国大将军回京领赏的路上,更是一再得民心,深受百姓爱戴,
曾经的他,也倍感高兴,以为在前边等着,镇国公和梁鸿安,还有自己的,
将会是无尽的赏赐,以及,集齐一身的荣耀。
可…
他却独独没想到,前方等待他们的,
竟是昭狱,是凌迟处死,是忤逆之心,更是大逆不道!
当时,邻国几次进犯,若不是有镇国公一家,
以命抗争,血撒北疆,几次出生入死,星海国焉能有如今?
星海国岂能,再得安定繁荣?
只因皇帝的猜疑之心,还有一众权臣的见死不救,冷眼旁观。
镇国公一家忠臣,却要被冠以大逆不道,心存不轨的罪名,
全家下狱,遭凌迟....
当时,他连夜回府,哭着磕头求岩磊想办法,救镇国公一家,
可一向计策繁多的岩磊,也只是在他面前,遗憾地叹了叹气,
扶着额,说他也无能为力……
心急之下,
他一个人摸入了昭狱,他想方设法,把混身是伤的梁鸿安捞了出来,
不料,却被狱卒泄露了踪迹。
当时,他被从昭狱捞出来时,已经被折磨得,不像样子,
他记得岩磊还在他醒来之际,怒扇了他一巴掌,
斥责他,独断专行连累了丞相府上下。
昔日好友,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瑞王也连夜把一封退婚书,送到了丞相府,
他因为镇国公一事,彻底对帝王寒了心,也对岩磊留下了怨恨,
在他的认知里,
岩磊怎么说,也是当朝丞相,位高权重,
怎会没有办法,救救自己昔日的好友,镇国公一家呢?
他没想到,自己曾视作榜样的父亲,竟是一个那么胆小怕事之徒。
“为父有一件事,想同你相商。”
岩磊把眸光移向了岩濯。
岩濯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衣袖,
直到,手指泛起了痛意,眸底的冷意,才渐渐消散,
岩磊把今晚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还把和朱洙签订的契约,递给了岩濯看。
岩濯气得身子发抖,“不可能,要我娶一个无知的乡野村妇,这辈子都不可能!”
岩磊挑眉,似是早就料到了,岩濯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岩磊不紧不慢地从书案上,拿起另一张淡黄色的宣纸,
指着上边的日期,
“王大师说,三日后,便是难得一遇的良辰,婚事就定在三日后。”
岩濯冷笑了一声,说什么相商,他又何曾有过选择?
是呀,从小到大都是这般。
轻嗤一声,
“你那么喜欢那个白痴,你自己去娶呀!干嘛要为难我?”
“……”
岩磊也是一直都不能,和岩濯说上三句话,父子两就会争吵不断,
如今,岩磊能有这般好脾性,没有上手去扇岩濯,
是因为,他的好夫人,就在后边看着,
“不娶!”
啪!
桌案上的白瓷杯子,茶水四溢
岩磊瞪着岩濯,“逆子,你不娶,也得娶!”
岩濯冷笑了一声,面容讽刺,“这才是你真实摸样。”
岩磊愣了愣,
岩濯当着岩磊的面,把手上的契约,捏做一团,直接扔在了地板上,轮椅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