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吸血鬼简史（1/1）

“新奥尔良白天是虚伪的贵族，夜幕降临后才是真实的自己。”麦凯尔带着刘黎明来到波旁街，用这个比喻介绍新奥尔良的酒吧文化。

街道两旁布满酒吧和夜总会，沿街霓虹闪烁，乐声震耳欲聋。

“这里每天通宵达旦，永远人气鼎盛，就像是欲望和放纵之地，哈哈！”

“是啊，真热闹，也是一种繁荣呢！我想，它还是解脱、解放和创造、创新的地方呢，拉沃先生！”刘黎明说道。

“哦，你说的很有道理。哈哈！这里来的快去得快，赢得快输的快，生的快死的快，这里像亚马逊河的激流，危机四伏又生机勃勃！”

“生态像亚马逊河？这个比喻生动！这是容易诞生新事物、新观念的地方，不过反过来想，对芸芸众生中的那些老弱分子就不够友好！”

“哦，哈哈！黎明，你也这么想！这就是我们要弘扬传统，包括吸血鬼文化的原因。”

“嘿嘿，我想这算文化上的风险对冲！拉沃先生，跟您聊天真是愉快！”

两人来到新奥尔良最古老的街区～法国人街，这里的酒吧古朴精致，就连街头飘荡的音乐也凝重深沉。麦凯尔说这里是音乐的天堂，两人最后在一家清酒吧落座。

三三两两的人们聚在酒吧间，手持酒杯大口喝酒，同时还在小声讨论。室内有张超大的电视屏幕，只有画面字幕没有音响，刘黎明注意到电视播放的全是有关中国的时事新闻。

“巧了，黎明，”麦凯尔打趣说道：“今天又是中国季，讨论的话题都跟中国有关。”

刘黎明这才注意到，吧台上的告示栏里明白写着“今晚，中国季”。

“黎明，我很羡慕你们中国。如果来世能选择，我希望做个中国人。”麦凯尔要了两扎啤酒，一面与刘黎明碰杯，一面认真说道。

“拉沃先生，应该不是物质方面的羡慕吧？中美两国的国民产值虽然相差不大，但美国人口数量少，按人均还是美国人富裕。”刘黎明心里想，这大概是主人的客套话。

麦凯尔慢慢喝着啤酒：“比方我，身为拉沃家族的族长，我必须时时刻刻努力，我不怕自己堕入深渊，但我的孩子和家族绝对不能。真的，自由美国人的成本很高，高到你难以想象。”

刘黎明笑了笑说道：“中国人跟您一样啊，谁都要肩负家庭责任。不同的是我们有个更大的家庭，大家庭有弊有利。你只看到了大家庭好的那面，我就觉得美国人活的更洒脱，少了太多约束。”

“你那是年轻人想法！等你成家后想法就变了，有孩子的人更有资格谈责任和自由，因为，人类的终极任务是繁衍和延续，我们要让下代人的生活更安全更好。”

刘黎明明白麦凯尔的意思，恭维说道：“拉沃先生，您说的对，跟您谈话我受益匪浅！”。

麦凯尔止住笑意，慢慢说道：“我年轻时，也曾疯狂追逐自由。自从我有了孩子，孩子也有了孩子，我开始反思。这是个竞争激烈的社会，在诸多的价值中，现在我会首先选择公正。”

刘黎明想了想：“过度自由必导致过度内耗，可公正同样也是相对概念，中国有句诗描述公正很适合，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麦凯尔笑道：“我知道这句诗。公正和自由是辩证的概念。公正愈多，自由愈少；自由愈多，公正愈少。自由、平等、博爱，这是奇妙的口号。但如果想得到平等，那就必须限制自由，而如果想让人人有充分自由，就不会有人人平等。”麦凯尔继续说道：“这是我多年来对美国社会的思考总结。我们的很多社会问题都是由于自由太多，而缺乏公正。”

刘黎明说道：“维护社会长期公正，一个中立而强大的第三方力量不可或缺！而在源于资本主义的西方文化中，这个力量恰恰是你们怀疑且反对的东西。”

麦凯尔举起杯中酒：“黎明，你说的很对，受教了，我们干杯。”

两人谈的知心，麦凯尔拉沃把自己的过去讲给刘黎明听。

麦凯尔接任家族族长位置时，拉沃家族已是家道中落。互联网商业的发展浪潮，让新奥尔良地区的传统零售业遭受重创，拉沃家族名下商业先后倒闭破产。

麦凯尔决定冒险一博，远赴中国大陆寻求机会。在北京，麦凯尔遇到同样有野心的胡健，两人臭味相投相见恨晚，决定联手打通稀缺物质的洲际贸易渠道。经过半年时间的折腾摸索，两人在高精尖的电子元器件领域找到突破口，并顺利攫取人生的第一桶金。麦凯尔的新事业因此起步，拉沃家族从此焕发新生。

麦凯尔与刘黎明聊的投机，话题谈到兴趣爱好，竟然发现两人同是徒步爱好者。

麦凯尔经常走北美地区的低海拔线路，对刘黎明描述的西藏地区的壮丽风景很是羡慕。他产生走高海拔线路的想法，于是两人商量决定，不久后一起去走著名的高海拔徒步线路，尼泊尔的EBC环线。

刘黎明还是对吸血鬼感兴趣，话题又转到吸血鬼上。

“拉沃先生，为什么中国从没有吸血鬼传说？毕竟我们占有地球五分之一的人口。”

“这个，这个是好问题。”麦凯尔手里把玩啤酒杯，心里想着如何回答。

“嗯，是这样。比如拉沃家族，即使几百年前曾是骄傲的吸血鬼，可是现在在呢，我们还不是普通老百姓。”麦凯尔说道，他看着刘黎明的疑惑神色，继续说道：“说明什么？说明这是历史的趋势，就是你们常说的历史潮流，社会如果不需要吸血鬼，自然就没有吸血鬼存在的位置。”

刘黎明还是不解，他听得糊涂：“我不太理解，拉沃先生。”

“吸血鬼在社会中存在的身份是什么？是贵族，比如我们先祖是罗马贵族。黎明，而中国恰恰没有贵族，你们是什么时候把贵族消灭掉的？”

刘黎明恍然大悟：“魏晋南北朝时期，距今1700年前。

“那数百年中，中国这片土地上动荡混乱，贵族阶层被反复屠灭。不过，新一代贵族依然会填补空位，贵族阶层仍旧存在，不过，贵族传统倒是被大量毁灭。”刘黎明一边回忆历史，一边说道。

“是的，吸血鬼依赖贵族传统，而传统需要连续性。黎明，连续性是吸血鬼贵族存在的必要条件，连续性又与稳定的社会结构有直接关系。实际上，你们中国在有汉一代，已经将夏商周时代的贵族荼灭一空。所以，如果你们中国人有吸血鬼血脉的话，早跟着历史潮流，灰飞烟灭了。”

麦凯尔一口气说完，刘黎明连连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