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空了一半(1/1)
两人各怀心思,很快回到老宅,盛夏原以为会有很多人,没想到只有程爷爷一人在等着他们,心下稍微安稳些 ,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盛夏也难得吃了个饱饭。
“你爸妈去了瑞士,而且我也没有提前告诉他们领证的事情,夏夏,你心里可不要委屈啊。”
“不会的程爷爷,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程老爷子放下手里的筷子,佯装生气的说道,“怎么能说这不是大事儿呢,你记住,是程家欠了你一场婚礼,日后一定会给补上,还要补一场最隆重的婚礼。”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夏夏,既然已经领了证,这称呼是不是需要改一改了??”
盛夏颔首笑开,“是!爷爷!”
程之行全程都冷着一张脸,看到有说有笑两人,心中有了些不为人知的悸动,这样和谐的画面程之行从来没有想过,自从知道自己有一个婚约对象时,他和爷爷的关系就闹的很僵,即使一起吃饭也不会这样谈笑风生,而这个曾一点也不待见的女人却在不经意间将自己和爷爷的关系慢慢拉回原点。
吃过晚饭,盛夏就被叫到了书房,程之行原本以为爷爷这次也会和她谈很久,没想到不到一刻钟,就看到盛夏走了出来,随后爷爷就给了他一串钥匙,“老四,这是爷爷给你们准备的婚房,在花鹿湾,从今以后你们便住过去吧,老宅离公司太远,省的你们来回跑。年轻人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了,那里的东西,我让老刘已经备齐了,随时都能住过去。”
盛夏有些始料未及,刚刚在书房里爷爷还未提及此事,想来是怕自己拒绝,现在当着阿姨,司机,远哥和吴进的面说这件事,就是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爷爷,今天恐怕有些仓促,我整理下东西,我抽空再搬过去。”
程之行隐晦的看了眼盛夏,从爷爷手里接过钥匙,“爷爷,那没有什么事儿,我先送···夏夏回去。”
程老爷子似乎也有些疲惫,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盛夏虽然百般不愿,看到老人疲惫的神色,还是没有张口,想着只要出了这个门,这个事可以和长之行单独协商。
程立国看到盛夏出了门,对程之行小心的嘱咐道,“老四!爷爷有句话想对你说。”
程之行看了下门口的方向,回头来到老人身边,“爷爷,您说!”
“爷爷知道一直以来你很反对这件婚事,但如今,你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就表示你有心接纳盛夏,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从今以后,爷爷希望你能对夏夏好些!她绝对是个你值付出的人!”
程之行看着爷爷,眼神意喻不明,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的!”说罢,转身离开。
盛夏和吴进站在车旁,呈对峙的状态,吴进和颜悦色的笑着,盛夏怒气冲天的瞪着。看到程之行走来,盛夏很快恢复了面色。
“怎么不上车?”
盛夏和吴进对望了一眼,后者回道“程总,小小姐说想回自己的住处,今晚先不去花鹿湾了。”
程之行自是知道盛夏的小心思,不等她说话,便瞪了她一眼,甩下一句“上车!”,拉开驾驶室的门率先坐了进去。
盛夏无奈,只好跟着上车,吴进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苦笑的摇了摇头,他看的清楚,程之行明明对盛夏是有感觉的,却总是一副距她千里之外的表现,他搞不懂。
盛夏看着车在郊外的夜色中疾驰,心中顿感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直到车子快进入市区时,才听到程之行说道,“安全带!”
她楞了片刻,后知后觉的发现,因为紧张,自己甚至这一路都忘记系上安全带,她慌乱的将安全带系好,回头愤怒的瞪着程之行,他应该早就发现自己没系安全带,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一路飞驰,想想都觉得后怕,她认定,他一定是故意的,真是腹黑又冷漠。
程之行看了眼盛夏,原本阴郁的心情莫名的瞬间开朗,这女人终于不再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了,“怕了?”
“你说呢?!”
程之行低低的笑开,“放心!我没打算和你同归于尽,虽然你的存在着实影响到了我的人生,但还不至于让你陪葬!”
笑声传在盛夏耳朵里,她却感到异常刺耳,拿生命开玩笑,也就程之行能干出这种事儿来,自己真是瞎了狗眼了,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衣冠禽兽。
稳了稳心神,盛夏说道,“我要回公寓!”
“怎么?今天可是咱们领证的第一天,春宵一刻呀,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盛夏多想告诉他,她所希望的婚姻可不是这样,她所求的也仅仅是两厢情愿,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冷嘲热讽,“你也不必这样冷嘲热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是!我是不喜欢你!但我还是和你结了婚!”
“我知道你是因为爷爷才结婚的!”
看到程之行没接话。盛夏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爷爷的身体状况现在很难说,估计要不了几年,你就自由了,在这之前,即使你有万般的不愿,也请你忍着!就当是为了你爷爷!我也有我的不愿,我也会忍着!咱们就当立了君子协定,互不干涉,互不对立,如何?”
“哼!你的不愿?!说来听听,你有什么不愿?你不是喜欢我吗?”
盛夏不可置信的看向程之行,今天的他咄咄逼人,一点都不像之前,虽然冰冷却总能留有余地,“程之行!你别太过分了!我是喜欢你,但喜欢不一定非要嫁给你!我有我不得不结婚的理由!希望咱们都能互相理解,至于你的白霜,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成全你们,到时机成熟了,我会给她让位!”
程之行微微惊讶,她怎么会知道白霜,转而一想,一定是二哥或三哥告诉她的,也无妨,她怎么想都行,当年也确实是因为她,他们才分开的。
“好!君子协定是吧!我同意,那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什么时候才是成熟的时机!”
盛夏不再理会他,转过头,默默看着在夜色中疾驰而过的灯光,好像流星般一颗颗划过窗外,但没有一颗是为她的许愿而发光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落寞。人的这一生没有多少结局是自己能左右的,但绝大多数的决定却是自己做的,所以,人啊,从始到终都是有选择的,就像今天,她可以选择反悔不去领证,也可以选择不上他的车,每一步,每一个决定,都是可逆的,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可逆的时刻,终归都是自己的选择。
程之行将盛夏送到高子君的公寓后,绝尘而去,没有一丝留恋,盛夏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车子,心中落寞,说不难过是假的,她从十几岁开始喜欢上他,那一眼的心动,终究让自己走到了今天这般地步,她的一身傲骨,被他的粉粹的面目全非,可她剑已出鞘,没有了回头的路。
盛夏抬头看着这高楼大厦间的万家灯火,海城很繁华,也很美,美的让人目眩,让人迷失,却没有归属感,也没有一盏灯能在黑夜中为自己守候,她想回家,想父亲,想一觉醒来,就能听到父亲在院子里晨练的声音,而不是每天睁眼就想着怎么应付那些勾心斗角的人,想把这一切都当成一个梦,她也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没体会过恋爱的甜美,也没让社会的残酷反复碾压那青涩的年华,短短几年,她被迫接受着一切超出她认知的事物,比如国之,比如婚约,比如程之行···
盛夏看着渐浓的夜色,零星的雨点开始飘下。“又下雨了,这南方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和程之行一样,无情无义,又无理取闹!”盛夏轻轻呢喃着,扬起脸,任由雨点拍打在自己脸上,混合着泪水,就让自己片刻的遗忘在这雨帘中吧,很久没有这么随心所欲了,任性一回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从今天起,从法律上来说,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可心里却像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空了一半,奈何自己怎么也填补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