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开机仪式（1/1）
短暂相聚后，元初一挥挥衣袖，马不停蹄飞往南尹州。
南尹州地处西南，山清水秀美不胜收。
《白玉京》是武侠剧，大量戏份需取外景。剧组权衡过后，开机设在南尹州影视城景区。
元初一此时进组，并未到开机时间，她需要提前进行严格的武术训练。
一大早，影视城武术培训基地空旷的练功房，睡眼惺忪的主演们迎来新人。
元气满满的元初一站在他们中间，女主演唐颖，就忍不住生出看好戏的心思。
武术指导黄泽，身为业内大牛，真不开玩笑。
就一个原则，百分百还原他设计的动作。
这些天，她真是被折腾得够呛。
几次都要罢工不干，被一直陪着的经纪人硬生生压下来。
前天经纪人被她闹烦了，黑着脸诘问：“唐颖！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剧组？导演是谁？武指黄泽业内什么地位？”
唐颖不服气：“咱们时代娱乐是最大的投资方，一个武术指导，能拿我怎么样？”
经纪人顿时脸黑如水，冷声道：“对，《白玉京》咱们时代娱乐投资份额最大。但唐颖，这是投资份额，不是话语权。这个项目的投资占比，靠抢，明白吗？不是剧组巴结投资方，你搞清楚主次。”
经纪人甚至出言威胁：“你信不信，你上午罢工，下午剧组官宣换女一号？”
“你得明白，这个女一号，是公司打破头，虎口夺食抢下来的。”
唐颖口服心不服：“一个武术指导……”
经纪人凉凉道：“对，一个和国内大导都有合作的武指！多少电影剧组都等着请黄泽。如果你不想关上往电影圈的大门，黄指怎么说，你就给我老实怎么做。”
“唐颖，再有人护着。公司的投资，都不可能拿来让你置气。”
……
好，她被经纪人唬住。
结果呢，居然有新人比她这个女一号还大牌，生生晚了好几天才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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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注定要让她大失所望。
黄泽看到元初一，不说像看到亲闺女，却十足春风拂面。
澹台十二作为教主时，武器是一条鲛纱白练。化作秦若男行走江湖，使的却是一柄无鞘乌剑。
元初一的武术训练，比男主向阳还要多。
别人练习威亚，是练身形，起飞和落地。
黄泽对她寄予厚望，一上来就上难度。
元初一才上威亚试过一轮，黄泽就让她练威亚上的出剑打戏——横蹬墙体绕圈的功夫，要求连出十一剑。
向阳和女三号谷云溪等人面面相觑。
澹台十二，最后进组的主演人选，纯新人。
他们……一致以为……这必然是个后台够硬的关系户。
这是被黄指来了个下马威吗？
黄指这么刚的吗？
这是练功房，可没有滑轨。只要固定的威亚轨迹，按黄指要求，这得新人靠身体肌肉力量，完成出剑。
新人得罪过黄指？
众人瑟瑟发抖，失敬失敬。
唐颖乐不可支。
元初一估计是现场唯一不怵的演员。
黄泽这么说，她全无二话。
黄泽喊“开始”，她身形秒动，沿着威亚轨迹一百三十五度滑出。靠近墙体时，腰腹一个拎动，身躯打横。单脚蹬出，进而两脚快速切换。
与此同时，左手做格挡状，右手挽起剑花，横剑当胸。
威亚向前拉去，并没有那么稳固。
向阳练习过类似的动作，他只需要打横脚点一下墙体，然后飞出。当时练习时，完成得磕磕巴巴。
他太知道这种摇摇晃晃、脚不沾地的不踏实感。
可威亚上的女孩稳如磐石，蹬向墙体的同时，一柄剑在身体左右上下翻飞。
且只是十一剑！
向阳真心觉得，没有威亚她都能飞！一百一十一剑她估计都没有压力！
啧啧……
啧啧啧……
新人这么可怕吗？
让他不由自主记起，《缴械不杀》剧组，被师弟晏昭完虐的经历，呜呜呜……
经纪人啊，咱们回家吧。
……
元初一甚至在空中，凭空生生空翻后，才侧身落地，轻盈且兼具美感。
黄泽忍不住抚掌大笑。
显摆问身边的弟子：“怎么样？我说放心大胆设计动作吧。小元绝对能超额完成。”
……
这天收工，唐颖就黑着脸找到经纪人。
她质问：“这个元初一是什么来头？能不能换掉？”
她有预感，如果不换人，到时候最出风头的，指不定就不是她这个女一号，而是元初一。
唐颖一直都相信直觉，第六感指引她从选秀中脱颖而出。
她急得在房间直打转。
一个新人拿到这么重要的角色，可能也不好拿掉。
她也不是不近人情，暗自委屈了下。瘪嘴对经纪人退而求其次：“如果实在拿不掉，那就改戏。让公司的编剧过来跟组。”
这都是他们世纪娱乐的常规操作。
这个组里，好几个配角都是世纪娱乐的艺人，带个跟组编剧，正常需求，不过分吧？
经纪人扶额。
她最近，真被这天真的姑娘折腾得苦不堪言。
叹气，却不得不老生常谈，掰开了揉碎了谈：“小颖啊。你一直拍公司攒局搭建起来的偶像剧……咱们很少进正剧的剧组，也没和像庄文中导演、这种级别的大导合作过……”
想着这姑娘选秀出道，粉丝众多，现在又被人捧着，惯得心高气傲。
经纪人缓了缓口气，企图让自己显得更温和：“这不是咱的问题。……小颖，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姐姐我不可能不盼着你好。但你得明白，不是什么剧组，都会允许演员带跟组编剧。……至少《白玉京》剧组别想。”
唐颖懊恼，“那能不能把她踢出去？”
经纪人用力闭眼，这是杜少的心头好！这是杜少的心头好！这是杜少的心头好！
默念三遍过后，她睁开眼，挤出笑脸，轻声细语：“小颖，杜少呢，从决定投拍《白玉京》，就在找庄导要过澹台十二。别说杜少，华娱的汪董，也盯过这个角色。你猜……最后庄导为什么宁愿把女一号尤五城给出来，也没让杜少和汪董要到女二号？”
唐颖睁着纯真的双眸，懵懂问：“为什么？”
经纪人心梗。
……
微笑：“因为澹台十二打戏太多，要求有武术功底。小颖，咱们好好拍戏，漂漂亮亮的，多好。”
“行吧。”
经纪人长舒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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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万事大吉，宜开机。
《白玉京》的剧组，果然与《长乐宫》大为不同。
《长乐宫》从开拍就低调得恨不能无人知晓。开机的新闻通稿，都是宣传总监魏臻硬要对外发布，伍导才同意。
《白玉京》的开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到场媒体更是济济一堂。
元初一甚至看到女主演的粉丝，组织庞大的应援侯在一旁，主题花墙和应援大巴，一样不缺。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提前搞到的定妆照。
此刻，粉丝们倒是很安静，估计在等发布仪式结束。
元初一直到坐到发布台前，面对一堂的记者，才终于有了自己在闯荡娱乐圈的真实感。
万众瞩目的电视剧，记者们也很热情，什么稀奇古怪的猎奇问题都有。
例如，就有记者问男主向阳：“你在综艺节目里跳舞，四肢都是各跳各的，打戏担心被自己的剑拍到大腿不？”
向阳作为海川传媒的一线小生，手握电视、电影实绩，是这个剧组的一番男主。
媒体的热情，大多都奔他而来。
有媒体就问：“你性格这么活泼，陶姜可一直冷若冰霜，怕不怕自己笑场被庄导揍？”
这就是纯开玩笑热场子。
向阳应付自如：“陶姜还面若好女呢。庄导舍得揍我？庄导要揍人没啥，这要不小心打到我脸……”他对提问媒体飞了个媚眼，“是吧？……美不起来的话，不符合人设那事就很大。”
女主唐颖在一旁看得直撇嘴，不过她长相甜美挂，这么做，竟……挺可爱。
挺符合剧中她饰演的人物性格。
搁营销号那，还可以炒一波早早入戏，贴近角色特质。
……
还有媒体追着向阳问晏昭。
苹果传媒的记者挑事不嫌事大：“向阳，《缴械不杀》晏昭男一你男二。现在，你作为《白玉京》的男主，对晏昭拍电视剧《燕王朝》怎么看？《白玉京》似乎更被大家看好？你觉得自己能实现弯道超车吗？”
这问题，你顺着提问者的逻辑回答肯定不行。
说自己不如晏昭？那媒体的标题能写：“向阳对《白玉京》拍摄缺乏信心”，得罪整个剧组。
说自己更看好《白玉京》？
媒体的标题就会写“向阳看好自己反超晏昭”。
那是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登月碰瓷也不带这样玩。
向阳经纪人站在一旁，脸都绿了。
这个苹果传媒，公司前段时间才和他们闹翻。
秦总因为他们瞎编造晏昭的新闻，《一个人的告白》首映，直接把他们从受邀媒体名单，给生踢了出去。
苹果传媒现如今，因此沦为圈内笑柄。
因为，《一个人的告白》，已经刷新文艺片票房记录。
晏昭此刻，风头正劲。
苹果传媒，这是拿奖项票房两手都硬的晏昭没辙。
柿子捡软的捏。
他们想找回场子，只能朝海川传媒其他艺人下黑手。
这要一个回复不好，晏昭的粉丝，是好得罪的？
好在向阳应对媒体经验丰富。
他四两拨千斤，直接模糊核心：“看来您对师弟沉迷拍戏怨念深重。您留着问题，等《燕王朝》开播，或许可以直接问师弟。今天，咱们就先把注意力给到《白玉京》，可以吧？谢谢。”
苹果传媒要能采访到晏昭，就不会瞎瘠薄编新闻。
……
唐颖作为女主，也算被媒体重点关照。
采访唐颖，多问她能不能适应武打戏，对表演有没有信心，问她的绯闻等等。
谷云溪被问到对所饰演角色的理解。
还有其他几个重要配角，老戏骨等，都被媒体一一照顾。
倒是元初一，作为纯新人，即便位置站在靠中间，记者的关注也极少给到她。
庄导一边应付媒体，一边还不忘关切自己的教主大大。
……
这丫头怕不是在站在岸边看戏，坦然得一塌糊涂。
……白操心一回。
撇回脑袋的庄导，随手点了个举手的媒体。
这人起身，“庄导，澹台十二的扮演者，不是林莉莉吗？现在是再次临时换人了吗？”
……
现场死一般沉寂。
……
元初一：“统？”
系统：“是的。你杀青当日，林莉莉发微讯，说遇到一个心动的角色。配图是《白玉京》的原著书。”
哇哦~~
那时候正值大众死扒到底，哪位《长乐宫》的演员，成功拿下了澹台十二。
这热度蹭的……
元初一：“具体怎么回事呢？”
系统：“林莉莉确实和剧组签订了角色——六大名捕中的二师姐唐人凤。”
元初一暗自吹个口哨：“医毒双绝唐娘子？被毁容的角色，她愿意？”
系统：“她签的是特邀。”
……
庄文中喜怒形于色，当场翻脸：“换人？谁告诉你的？我亲自签下的人，我会搞错？你是觉得我中年脑血栓还是老年痴呆？”
制片人和王副导几乎同时掩面。
又来了。
这人胡说八道完全不考虑场合，怼起来人不讲逻辑信口开河成习惯。
你这怼的，不知道的以为你诅咒自己。
制片人拖过话筒，谈笑如常：“庄导就是爱开玩笑，在场的大家伙都知道。”
知不知道的，大家拿钱办事。即便是媒体，以唯恐天下不乱为己任，也少有如刚才那人，没脸色到这种程度。
你哪怕过后瞎编呢。
也好过当场瞎问吧。
制片人继续为庄导查漏补缺，“元初一是庄导亲自敲定的教主人选。开始我和在场的大家伙一样，心存迟疑。但是呢，我们这位元初一小朋友作为新人，用实力说服了主创人员。”
停顿一下，才感叹道：“确实很优秀。”
他指了指坐在边上的黄泽，慢条斯理：“黄泽黄指导，大家都知道。从进组以来，一直板正着他那张老脸，一副压力山大忧心忡忡的德行，生怕辜负观众的期待。”
再次停顿，吊起大家的胃口后，才接着道：“直到元初一这个小姑娘进组，做武术训练，才算露了个笑脸。”
见媒体大多给了反应，他才加快语速，发表结束语：“通过这些天的武术训练和剧本研读，元初一已经彻底获得了所有主创人员的一致认可。庄导就是庄导，独具慧眼。等剧播出，你们绝对就能见识庄导的识人之明。”
好在开机仪式的媒体，绝大多数都是过来捧场。
大家配合制片人哈哈哈，然后表示，当然相信庄导眼光，我们期待成片。
花花轿子众人抬。
……
很快流程走到合影环节，元初一立即撤到一旁，站定，安稳看戏。
向阳被络绎不绝的人拉着合影，他的助理几次想递杯水给他，都找不到机会。
唐颖就被热热闹闹的粉丝，迎接到花墙那边，鲜花环绕。
都是人情世故啊。
元初一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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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剧组举行开机晚宴，元初一也算眼界大开。
都是她在《长乐宫》没见到的大场面。
晚宴的大厅，拉着巨幅的墙布。
大大的字体，写着“欢迎莅临白玉京开机晚宴”。
中间“白玉京”三个字，着重放大且书写艺术。京的尾巴，像是雨滴穿林打叶，江湖洒脱气扑面而来。
元初一端着盘子往嘴里送提拉米苏，看着人来人往的会场，满足喟叹：“热闹！”
系统看她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就忍不住跳脚。
“你到底知不知道林莉莉的打算啊？你前脚拒绝边泰，她后脚背着前经纪人，签进了华娱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