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成交（1/1）
邱继宽和杜云程齐齐消失在众人视线。
刻意把自己和庄导隔老开坐的唐颖，在经纪人反复敦促下，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首，终于挪步到元初一身边。
“那个……”唐颖从进组就和元初一不对付，或者说，她单方面抗拒元初一。
元初一意识唐颖纠结情绪的时间，并不太多。她很少关注旁人。
唐颖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昨天，她被元初一救了是事实。
经纪人姐姐说，如果她不当面道谢，别人就会骂她白眼狼。
“那个……你为啥救我？”本来该道谢的，不知道为什么，真开口就成为质问。
邱继宽太给力，受到满场工作人员感激感谢的元初一，说话太多，以致于干饭时间无限减少。
杜少叫餐车请客，山珍海鲜没有，大鱼大肉管够。
好不容易围着的人少了点，她正大快朵颐呢。
闻言抽空反问一句：“我有得选？”
两人相撞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真撞上她自己难道不痛？
哎哟，这白切鸡不错啊。
采用的应该是大西南本地实实在在的走地鸡，粤菜的做法。
好吃！
唐颖：好气！
第一次她主动找人说话，别人除了回话扫她一眼。回头就专心在吃肉上，不再分注意给她。
唐颖忍了忍，扭头看向经纪人。
就像隔空诘问：“她这么个态度，怎么聊？”
经纪人隔着好几张桌子，正冲她挤眉弄眼。频频抬下巴，示意继续。
磨着牙收回视线，唐颖不情不愿道：“你完全可以手肘格挡开我。以你的身手，落到马背照样不会有事。我要撞进竹林，现在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此乃实话。
经纪人反复和唐颖分析过。
分析得唐颖一阵后怕，脊背发凉。
想到这遭，唐颖突然觉得，主动找元初一开口，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她实事求是道：“实际上，是因为我没借住你的戏，从竹竿跳开，才导致你遇险。”
你还不计前嫌救我。
唐颖咬唇，终于蚊声承认道：“……开拍之前，从导演到黄指，甚至拉威亚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在反复强调安全要领。”
开始不用威亚把她固定住，是因为设计了尤五城的回击打戏，毕竟尤五城本身没那么弱。
……
说一千道一万，元初一也没有救她的义务。
白切鸡就剩个鸡头，元初一终于暂时停筷。
闻言若有所思，良久，点头肯定唐颖的说法，道：“好，记住了。下次不救，按你说的处理。”
……
唐颖跳脚：“不行！一定要救！”
……
元初一脑袋上，列队飞过一群乌鸦，徒留满脸的点点点。
突然就忍不住同情唐颖的智商，是怎么回事？
相顾无言几秒，元初一打破沉默，一言难尽道：“难道……不该是祈祷别再发生意外？”
被救是好事吗？还会上瘾咋地？
……
今天的元初一，下戏后一头栽进休息大棚。
当时大棚已被美食摆满，元初一没怎么犹豫，选择优先祭五脏庙。
换句话说，她脸上妆容未卸，身着男装。
……
唐颖就见剑眉星目的元初一挑动眉眼，满脸难以置信反问她。
从她过来找元初一说话，对方从头到尾一脸无谓，磊落不羁。
不知为何，唐颖的心，莫名其妙猛地失跳一拍，脸颊一红。
她仓促娇蛮道了一句，“反正不行！”随即落荒而逃。
才跑过两张餐桌，竟还记得杜少和经纪人的反复交代，回头含糊冲元初一喊了一句：“总之，谢了！我记下了！”
……
唐颖跑回经纪人身边，经纪人看她过去得不甘不愿，回来激动得双颊通红。
彻底完蛋。
真气大发，唐颖必然又要作，最后倒霉是助理和她。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经纪人赶紧把唐颖拽到外面，决心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把快爆炸的艺人安抚下来。
经纪人有点奇怪，唐颖意外的听话。
拽她出来，就一言不发真跟她走出大棚。
这，不会已经彻底气懵了吧？
经纪人打量了下周围，大家伙还在大棚推杯换盏。
她收回视线，压低声线，劝导唐颖：“唐颖，我实话给你说。你之前不是想给元初一使绊子么？姐姐什么时候不是把你的交代放在心尖尖上？整个剧组花絮组，可都是咱们时代在拍。”
到底背后说话，经纪人十分担心被人听到，她再次环顾四周，确定依然没人注意，才接着道：“你还不知道吧。华娱之前就咱们时代打过定金，花钱买元初一的那种视频。”
她给了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眼神，“所以……你别看元初一签约了海川。”
艾玛，周围都是人，背后算计的话，说起来好考验心脏。
一直注意周围的经纪人没发现，自己的艺人已经脸色大变。
她无知无觉，继续讲见不得人的谋算：“负责她的经纪人，可是华娱现在立捧的林莉莉前经纪人。据说她俩拆伙搞得特别难堪。咱们现在完全没必要和元初一犟上。华娱和林莉莉，比咱们着急，绝对会出手对付她。”
她视线注意着周围，手安抚拍了拍唐颖，解释为什么要她去道歉：“反正，你现在不只没必要和她对掐。她帮了你一把，咱们在外，该谢就得谢。态度要摆出来，谁让庄导喜欢她呢。林莉莉和她，不管说输谁赢，咱们隔岸观火，有好处就上前啃一口。”
“总之，无论何时，要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为了安抚艺人别再作妖，杜少原先的打算，经纪人都瞎瘠薄彻底撂了：“别担心，真正的好戏，会在《白玉京》播出后上演。澹台十二越吸粉，华娱和时代联手，对你的好处越大！咱们时代的营销你不知道吗？公司养那么多营销号为什么？把人泼得乌漆墨黑，轻而易举。她本身多白，压根不会有人在意。献祭元初一，肯定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经纪人到底清楚元初一实力，也明白海川的能力。
她内心深知，这谋算原本还有成功的可能性。现在，压根没戏。
海川不是好得罪的。
经纪人很明白，唐颖没太多智商，想不明白这背后的弯弯绕。把人安抚下来，好好把戏拍完再说。
……
她说得痛快，唐颖听得脸色勃然大变。
她甩开经纪人拍在自己后背的手，疾步走进休息大棚。
……
就如杜少所言，唐颖被没遭遇过毒打，保留着本性的天真。
她再度回到元初一身边，连珠炮发问道：“你得罪过华娱？得罪过林莉莉？你的经纪人是林莉莉前经纪人？你不是牛吗，怎么找了一别人不要的经纪人？”
还让不让好好吃饭？
才啃上肘子的元初一，无奈再度放下筷子。
其他无所谓，经纪人很好，她认真解释一嘴：“宽姐非常出色。”
你家在化妆间谈判的杜副总，此刻应该深有体会。
唐颖也不是为了谈论她的经纪人，她不知道该怎么透露自己刚知道的消息。
元初一才帮过她，公司和经纪人的打算，太脏。
着急原地转了两圈，唐颖咬牙道：“总之，你小心点。别被时代和华娱，联手称斤论两卖掉！你……你现在也签经纪公司了，最好……最好给你公司说清楚！”
元初一：……这次，担忧这妞的智商，是真心的。
她点头，好心好意缓解唐颖的焦虑，玩笑道：“这样啊，那卖身钱记得三七开，你们三我七。百分之三十的提成，是销售行业傲视群雄的存在，相当炸裂。”
唐颖气结！原地跺脚！
特么的，她再为元初一着想，她就是狗！
……
艺人突然跑开，不明所以的经纪人在外面发了会儿呆，才转身走进休息大棚。
迎面发现唐颖再度从元初一身边跑开，仔细一瞅，果不其然，再次气成河豚。
她立即丢眼神给花絮老师，暗示花絮老师赶紧抓拍。
唐颖咖位比元初一大，反复被挑衅，也许，存在可利用的营销点啊。
好吧，有时候，事情太保密，也不算好事。
杜副总改弦易辙，没来及和唐颖经纪人通气……
花絮老师有没有接收到经纪人的指示不知道，唐颖百分百接收信号。
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
唐颖转头冲花絮老师大吼：“会不会拍？会不会拍？镜头来来回回晃什么？晃什么？少拍些不该拍的，多拍点剧组好玩的事！”
花絮老师：我没晃，我正在拍大家伙愉快玩耍。
又想对唐颖经纪人说，别继续眼神示意，没用。我刚接到的通知，上头让我暂时别瞎拍元初一。
……
狗狗：汪汪！
狗怎么了？
多可爱。
人类忠实好伙伴。
……
杜云程果然如元初一所料，十分头痛。
邱继宽怎么说的。
一脸的假模假样，阴阳怪气道：“哎呀，我们海川比不得时代。营销委实不在行，更没有花絮拍摄权。《白玉京》营销推广更不归海川管。”
靠，果然已经知晓。
杜云程倒没怀疑庄文中泄密。
庄文中真想搞事，昨晚不会只叫四个人。
导演刚才知道元初一签约海川，惊讶得实实在在。
昨晚开会，大家都不知道元初一已成为海川的签约艺人。
剧组，两个投资方真开始打对台，对身为导演的庄文中而言，没丝毫好处。
杜云程意外的，是海川内部，枪口对外惊人的团结，以及反应速度。
元初一才签进海川吧？
反正发布会的时候，肯定还没签。向阳和他经纪人的反应，能够说明一切。
假设元初一签约，海川有内部通知。
《白玉京》摄制组前脚搞明白时代做了什么，必须是毫不犹豫，连夜通知公司，邱继宽才能做到今天赶到剧组。
……
元初一：不好意思，宽姐也没料到，她今天会亲赴剧组。
合同被国政绑架，慢悠悠走在路上。
她还算不得海川正式艺人。
……
拍拍风尘仆仆赶路、两袖沾惹的灰尘。
邱继宽慢条斯理再度开口：“好在，海川牌子老，基础夯实。我来之前，才知道《白玉京》拍完第一件事，所有拍摄素材，都必须移交海川。”
对，这就是俞总监交给邱继宽的尚方宝剑！
就问你时代娱乐，怕不拍！
你花絮能剪的，不过元初一私下不注意一二形象。
我们海川，能把你的艺人，钉在耻辱柱上！
就问你，是拍摄休息期间，不注意形象严重？还是，NG二十多遍，连累全组无法收工，更拉胯？
邱继宽胜券在握，态度亲和得像个老朋友，娓娓道日常：“我来之前，我们家俞总监着重交代，庄导呢，愿意给予海川足够的信任，相信海川对内容的判断，甚至愿意把这点签进合同。”
“所以，我身负使命着急忙慌赶过来。探班艺人，那是顺道。主要转达俞总监的指示。俞总监反复强调，海川绝对相信庄导对拍摄的把控，百分百尊重庄导的剪辑权！”
阴批！
俞骁这个老阴批！
明晃晃的威胁吧这是！
杜云程怒气填胸，他很想拂袖而去。
他也的确可以不给眼前这个邱继宽的面子，可俞骁呢？海川呢？庄文中呢？
时代娱乐现在是把这两方，得罪得死透。
没个说得过去的缘由，《白玉京》，唐颖这个女一号，绝对沦落到陪衬都不如！
观众只会说，这个女一号赶紧下线吧，烦死！
海川更没有庄文中那么好打发。
杜云程认栽，他忍气开口：“说吧，条件。”
邱继宽也爽快：“华娱和时代的幕后交易证据。杜总，我认的证据，是能直接把华娱锤死的直接证据。”
如果只想口头泄露，你们是怎么达成的协商，免开尊口。
糙，忘了这人还是林莉莉前经纪人。
杜副总不愧生意人，事情已走到这一步，卖就卖个彻底。
杜云程咬牙切齿，他道：“所有的资料，华娱原先的预备方案，抽出时代方面的信息后，我必然双手奉上。”
邱继宽双肘抱胸，凉凉道：“定金支付记录。另外，账户各自相关关联方，一并提供。”
这类打款，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打到公司对公账户。
杜云程瞪目结舌！
这也知道？海川的水，到底有多深？
他一直想挤进晏昭他们那个投资圈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邱继宽：海川的底多深，我暂且不知。可你即便不提供定金支付记录，我也能拿到。现在和你谈，就是吓吓你！
经纪人摇头：毕竟，要剁手，不好一次剁两双。忒凶残，不好不好。
……并不是，是来源要合法。
咬咬牙，杜副总恶狠狠点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