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太后薨(1/1)
萧珩的神色更冷了几分,身上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整个人清冷高贵,乌黑的眸子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太后多虑了,这是朕的事情,与太后无关”,萧珩知道后宫里并不是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
他也动过遣散后宫的想法,可是先不说前朝的大臣和宗室皇亲会反对,甚至有可能会动摇国家根基。
不过幸好如今后宫里几乎都是庶女了,在家族里不受重视,所以真要是遣散后宫,想来阻力不会太大。
但是此事还需好好筹划才行,不能贸然行动。
“皇帝,哀家有一件事想求你”,太后这辈子,很少低头求人,对萧珩更是唯一一次。
萧珩没有说话,双唇微微闭着,眼神和太后对视着。
“哀家这辈子,全都耽误在了先帝身上,哀家死后,不想和先帝同葬了”,太后有些疲惫的说道,她斗了一辈子,太累了,死后,她想一个人清净清净,下辈子,再也不要入宫了。
萧珩还以为太后是要为皇后求情,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
“太后不提,朕也会将太后单独安葬。虽然顾及皇家颜面,朕不会将太后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但是也不会让太后继续享受死后哀荣了”,萧珩早就打算好了,太后死后就葬入妃陵,父皇的身边,已经有母后了。
太后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
“朕以为,太后会给皇后和大皇子求情”,在萧珩看来,皇后和大皇子是太后的两枚棋子,可是即便如此,难道在太后眼里,这两人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太后去冷笑一声,“皇后是咎由自取,哀家早就告诉过她,帝王心就像那海底针,深不可测,遥不可及,可是她偏不信”。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至于大皇子,到底是皇帝的儿子,而且只是个孩子,哀家做的这些,与大皇子无关,皇帝又岂会迁怒于他呢”。
萧元平虽然是萧珩的儿子,但更是先帝的孙子,太后爱了先帝一辈子,所以对于萧元平,虽然有利用,但真的是尽心尽力的照料了。
萧珩走后,高浔便端着一杯酒进来了,太后没有立刻饮下,而是让高浔放在了桌上。
高浔便放下酒,转身离开了,他并不担心太后不喝,太后心里最清楚,一杯毒酒,是萧珩给她最体面的死法了。
眼下,太后宫里没有一个宫女伺候,就像她初入宫时那样,偌大的宫殿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害怕,彷徨,忐忑,各种情绪交杂,难以名状。
太后回到内室,找出了那件压在箱底许多年未穿过的衣服,那件她初入宫时穿的衣服。
不似凤袍那般威严高贵,却清秀俏丽。
太后眼下已经年过半百,穿上这身少女时的衣裙,竟不显得突兀,反倒别有一番韵味。
“先帝,这辈子,你终究是误了我,下辈子,我只愿寻得一良人,与他白首不相离”,太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绝望的笑了笑。
端起那杯毒酒,毫无犹豫的喝了下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走向尽头,脑海里,这么多年的很多画面飞速闪过。
年轻时,她有朋友、有爱人,是那样的幸福快乐,后来,她当了皇后,成了承俞国最尊贵的女人,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快乐了,整日都在忧虑中度过。
如今,她终于解脱了。
没多久,太后薨逝的消息就传了出来,萧珩虽然没有对外公布真相,但是也昭告了天下太后谋害嫔妃的罪名,所以将她草草葬入妃陵,便算了事。
皇后得知消息的时候,懵然的将手里的碗摔落在地上,太后死了,自己的死期想来也不远了,只是不知道,死之前,还能不能再见皇上一面。
萧珩自然是不会去见皇后了,他之所以肯去见太后,就是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关于母后之死的真相,而皇后,萧珩连一眼都不想再看见。
那日皇后也被毒蛇咬了,萧珩却不许太医给她医治,如今皇后困在自己的宫里,每日只有一些冷饭冷菜。
萧珩不会让皇后这么快就去死的,太后刚死,皇后又死了,难免让人生疑,而且皇后竟然敢用毒蛇伤害云棠,萧珩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皇上,这是投效太后之人的名单,如何处置,还望皇上明示”,叶袭拿来一个折子递给萧珩。
萧珩打开翻看了一遍,人数还真不少,若是全都杀了或者罢免,朝政就会彻底乱套。
“先从各部之中找到合适的人去替代这些人,另外,准备开恩科,朕要招揽贤才,匡复朝纲”,萧珩对叶袭的信任程度,等同于贺章,所以叶袭表面上是御前侍卫,其实是萧珩的左膀右臂。
“是,微臣领旨,只是开恩科牵涉甚广,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不如皇上留在宫里坐镇吧,去莫寒国取睡莲之事,让微臣替皇上去吧”,叶袭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萧珩亲自去莫寒国风险太大。
萧珩却将手中的折子放下,坚定道:“为显诚意,朕必须亲自前去,此事不得有任何纰漏”。
“恩科的事情不急,你先筹备着吧,各部如果需要配合你行事,拿着朕的令牌去调遣就是了”,萧珩将他的一块令牌递给叶袭。
“可是皇上,就算您亲自前去,也要让微臣随行护驾啊”,叶袭哪里能放心呢。
萧珩却道:“眼下宫内刚刚消停,还有很多隐患,你不能走,要替朕盯着。你放心,贺章就在北地,到时候他会随朕一起去的”。
叶袭差点忘了,莫寒国与北地毗邻,贺章驻守北地,自然可以护皇上无恙。
傍晚,萧珩又去了云棠那里,云棠似乎正在刺绣。
“云儿怎么又开始鼓捣这些东西了?当初不是已经放弃了吗?”萧珩有些打趣道。
云棠见他心情不错,还能开玩笑,就知道他的身体想来没有大碍了。
“臣妾还是想亲自给腹中的孩子做些小衣服,毕竟是我的一份心意嘛”,云棠手中的动作未停,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