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官场上的哑谜（泣血求书架）（1/1）

海家老宅。

“你小子不好好在家养病，这个时候登门肯定没好事，尤其还带着这么好的酒。”海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望了一眼叶方，又望了一眼桌子上四瓶三十年的茅台酒笑着说道。

“老爷子看您说的，不要把我说那么功利。”叶方打着哈哈说道。

海老爷子老谋深算的望了一眼叶方，说道“行，既然没事，那就要午睡去了。”

“别啊，老爷子，有事，我有事。”叶方连忙说道。

海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我就说嘛，你肯定有事，说吧，难得有人过来给我送礼办事的，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

依您现在的地位也得有人敢给您送礼啊，叶方心中暗道。

“是这样的，老爷子...”叶方就把刘建柏的事情跟海老爷子说了一遍。叶方知道海老爷子在古代那应该算是天子师傅这种关系，属于天子近臣，而且由于老爷子已经退出政坛，示意很多人事方面的事情都会征求他的意见，所以叶方相信绝对可以从海老爷子这里探得一些口风。

海老爷子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要是问这件事，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实话跟你说，我不知道这方面安排的人，代表他还没有进入中枢，你明白么？而且大变动的日子还没有到啊，如果你真的想打听这方面的事情也得一年半后。”

海老爷子深望着叶方一字一句的说道，那迫人的心神让叶方内心狂跳。叶方瞬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海老爷子这边的级别太高了，如果海老爷子这边没有得到消息的话，那只能说刘建柏的变动不是一大步，或是平调，或是一小步。

海老爷子望着叶方眉头沉思的模样，似乎也想有意点拨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知道什么三级跳远么？！”

“三级跳远？！”叶方不明白海老爷子为什么扯到了三级跳远上。

“你说这个人我知道。”海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从藤椅上缓缓站起身，冲叶方说道“今天说得够多了，你回吧。”

说完海老爷子不再理会闷头沉思的叶方走出了房间，叶方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还在思索海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他似乎想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明白，叶方知道自己并不是体制中的人，也许只有把原话转述给刘建柏自己，一切也就明了了。

想到这里叶方捂着腹部的伤口缓缓站起身，这个时候马灵韵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及时搀扶住叶方。

“不在家好好养伤，好端端跑这来陪海老头聊天，你真当你自己完全痊愈了么？”马灵韵埋怨道。

“我现在慢慢走，没事的，不用担心。”叶方此时早已习惯了马灵韵的絮叨，对于这个保健医叶方可不敢埋怨，一是人家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二是人家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呢，无论哪一个拿出来都不允许叶方说一个不字。

马灵韵搀扶着叶方走出房间来到院子中间，正好碰上了下班回来的海文山。二人寒暄了几句，海文山询问了一下叶方的伤势，叶方则感激海文山父子及时抓住了杀手。随后马灵韵搀扶着叶方离开了海家老宅，海文山来到海老爷子的书房问询叶方过来干什么。

“没什么，让他陪我聊聊天，顺道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海老爷子微闭双目，一脸悠闲的说道。

海文山用狐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父亲，随口道“您这话也就骗骗东子，我才不信呢。一看叶方的模样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特意过来的，否则人家孩子就在家养伤了。”

“怎么，你想知道？”海老爷子问道。

“我可不想知道，叶方能找到您，所谈的事情应该不会是小事。我耳根子浅，可听不了这些。”海文山直接说道。

海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道“你啊，就是胆子小。你看看叶方，小小年纪就敢直接过来找我问询一方大员的前程，最重要的是为此还给我送了几瓶好酒。”说到这里海老爷子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在他眼中到自己这个地位竟然还能有人给自己送礼也是一件挺快乐的事情。

“也就叶方送的礼您敢收，换了人我看您就不敢收了。”海文山回怼道。

“其他人敢？！我直接把他们打出去！”海老爷子不怒自威道。

“我看您啊，是吃人家的嘴短，喝人家的嘴更短。”海文山说道。

“那也得我乐意啊。”海老爷子哼哼着京剧戏词悠哉游哉。

回到熙园的叶方在内院再次见到了刘建柏，刘建柏知道今天叶方去海家老宅，所以特地在这里等。尽管内心有些慌，但是刘建柏表现得还是风轻云淡，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既不希望是个坏消息，更是希望能是个好消息，那种感觉就像是等彩票开奖一样充满了期待。

所以当马灵韵搀扶着叶方缓步走进书房的时候，刘建柏竟然罕见的起身迎了上去，待叶方坐定之后，刘建柏迫不及待的问询具体结果。

“没有结果。”叶方答道。

“没有结果？”听到叶方的话，刘建柏难掩失望的神色。

“不过，老爷子说了些耐人询问的话，我一时没有参透，所以带回来想问问您。”叶方说道。

“什么话？”刘建柏追问道。

接着叶方把海老爷子的话跟刘建柏复述了一遍，听完叶方的讲述，刘建柏也觉得这里面信息量很大。刘建柏不自觉的站起身在叶方的书房里来回踱着步，时而低头沉思，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嘴角含笑，时而凝神闭目。

叶方没有说话，而是紧张的注意着刘建柏的神态，他希望从刘建柏的微表情中读取一些信息。

现在刘建柏能够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就是自己绝对不是高升，但是也不会是低就。第二个结论就是向前走的这一步只是暂时，后面可能还会有下一步安排。那么这一步极有可能就是一种考核，时间大概是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如果考核通过的话，会有一个质的飞跃。第三个结论是刘建柏主观臆断自己应该已经进入了上层视线之中，这个臆断主要是从海老爷子最后那句话而得出的。

刘建柏再次反复推敲海老爷子说的每一句话，觉得自己推理的应该不会差太多。随后刘建柏把自己的推论跟叶方说了一遍，按道理来说这些话刘建柏是绝对不会与任何人分享的，一旦传出去的话会有不可预测的后果。

但是对于刘建柏来说，自己能够飞跃，或许关键点还在叶方的身上。当然这也与自己在剩下一年半时间做出的政绩有关联，但是到了刘建柏这个级别上，工作能力已经毋庸置疑了，对未来二十年的政治生涯起到绝对性作用的是人，是在你背后是否有能推你一把的人。

现在刘建柏再次综合之前马老爷子的话，刘建柏基本可以确定这次机会肯定是马家争取来的。机会争取来能不能把握得住一方面要看刘建柏的表现，另一方面也要看在下一个关键时刻还有没有一股势力可以再推刘建柏一次。

刘建柏把自己的推测跟叶方说了一下，叶方听了之后对海老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本自己想不明白的节点通过刘建柏的解读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有什么话不能明说么？”叶方随口道。

“这就是中国人说话的艺术。如果什么话都说得那么明白，考验的就不是人心，而是人性了。”刘建柏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两天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些了。

刘建柏心情突然大好，试探性问叶方“陪柏叔喝点？”

叶方知道刘建柏对自己前途明朗化之后，心情也随时放松下来，就笑着说道“喝点就喝点。”

随后叶方让云姨做了四个地道的江南小菜，然后拿过来一瓶二十年的茅台，分别给自己和刘建柏倒满。就在叶方刚要举杯说两句的时候，知道叶方要喝酒的马灵韵突然冲进书房，一把夺下叶方手中的酒杯，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能喝酒！”

刘建柏从叶方口中已经知道了马灵韵的身份和家世，见到这幕场景刘建柏也有些尴尬，只好端着酒杯望着叶方。

叶方求救似的望着马灵韵，伸出一根手指，央求道“就一杯！我发誓就一杯！今天柏叔高兴，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你说呢？”

马灵韵也知道刘建柏的身份，换了普通人得知自己面前是一方大员的话，肯定会唯唯诺诺。但是马灵韵自幼在马老头身边长大，从小见过的高官实在太多，省部级这种官员在自己家里逢年过节的时候见一面实在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所以马灵韵对刘建柏根本就不感冒。

在马灵韵眼中刘建柏甚至于不能叫做官，这都是自幼形成的眼界后天无法更改，不过马灵韵也知道这毕竟不是自己家，也不能太不给叶方面子了。

“好，就一杯！男子汉说话算话！”马灵韵强调道。

叶方忙不迭的点头，保证道“就一杯！肯定就一杯！”

马灵韵没好气的白了叶方一眼，退在了一边监督着叶方喝酒。

“来！柏叔，敬你！”

随后叶方和刘建柏的酒杯碰到了一起，叶方为了能继续陪着刘建柏喝酒，那杯酒只是略微沾了一下嘴唇。

反观刘建柏一口就干了下去，喝完了刘建柏大声赞了一声“好酒！”

刘建柏知道马灵韵在后面监督着，所以也不介意叶方如此喝酒。当一年半之后刘建柏成功进入中枢之后，回想起今天这顿酒局的时候，不由得莫名感慨。自己从政几十年，到最后主政一方甚至进入中枢，能在自己面前喝酒像叶方一样只沾唇而不入口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尽管叶方有腹部受伤这个客观因素，但是当时如果换一个人的话，能有和刘建柏单独喝酒的机会的话，哪怕因为喝酒再次把伤口撕裂也是值得的，甚至是在所不惜的。

今天这顿午宴叶方就用一杯两钱多的小酒盅陪刘建柏整整喝掉一瓶的茅台酒，最终刘建柏喝高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这是刘建柏这么多年唯一喝高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叶方用二钱小酒盅陪酒喝倒的一次。

叶方知道刘建柏今天十分高兴，以至于有些失态了，在酒桌上刘建柏借着酒劲讲述了很多官场秘辛以及自己从政以来的心酸，这也算是刘建柏唯一一次向一个人如此袒露心声。

望着趴在桌子上的刘建柏，叶方含笑举起了酒杯缓缓说道“柏叔，祝您心愿得偿！步步高升！”

说完叶方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等叶方再回头找马灵韵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叶方一看时间他和刘建柏竟然不知不觉喝了三个小时，此时叶方也觉得腰有些酸痛。叶方把宿龙和冷川叫进来，让二人搀扶着刘建柏去客房休息。

当刘建柏被宿龙和冷川搀扶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谈生意回来的端木城和端木若愚。端木城一眼就看到那个被搀扶出来的醉汉竟然是刘建柏，此时端木城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能把刘建柏这个一方大员喝成这个德性的得是什么身份的人，端木城虽然来大陆不长时间，当时琢磨大陆官员的生活习惯和官场生活还是有一些心得。

到了刘建柏这个身份地位的人是绝对绝对不会喝成这个样子的，这是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很快端木城就看到叶方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似乎很累的样子。

端木城心道刘建柏该不会是被叶方喝成这副德性的吧。

“端木先生，生意谈得怎么样？”叶方看到端木父女二人回来，慢步走了过来。端木若愚见马灵韵没有跟着，赶紧上前几步搀扶起叶方。

“谢谢，若若！”叶方客气道。

“没事的，谢什么。”端木若愚有些害羞答道。

端木城看到自己女儿这么会来事，心中十分欣慰。

“很顺利，过两天就准备签合同了。”端木城说完了，迟疑了一下，小声求证道“刚才那个喝多的似乎是...”

“哦，滨海市的大老板刘建柏。”叶方随口答道。

“是你把他喝多的？”端木城讶然道。

“是他自己把自己喝多的，我就喝了一小杯。”叶方伸手比划了一下答道。

“多...少...就这么点？就把他喝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