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嫌疑人初现（1/1）

死的是一只博美犬，据主人说已经养了七八年，平日很听话，今天送来洗澡，本来好好的，送进烘干箱后不久就口吐白沫，没几分钟就死了。

这只博美犬是秦苏店里的常客，每个月都会来洗澡、驱虫，连狗粮都是秦苏店里买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秦苏店里的口碑影响极坏。

从见到博美主人的那一刻起，秦苏就不停地向对方道歉，并且承诺无论调查结果是什么，都会进行补偿。

“你少在那里给我玩什么文字游戏，不是补偿，是赔偿！赔我们家小树叶的命！”狗主人泫然欲泣，秦苏也有些不知所措。

小树叶是博美犬的名字。

舒一一走上前安抚她，“没事，我去跟她解释。”

“这件事情要怪就怪我，是我给小树叶做的检查。不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会承担起责任，请您一定放心。另外，对于小树叶的死我深感抱歉，对不起。”

说罢，舒一一诚恳地向狗主人鞠了一躬。

听到了舒一一的道歉，也看到了他的实际行动，狗主人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周警官此时从调解室外进来，“几位情绪怎么样？下面我们可以开始进行调解了吗？”

店内监控完整，警察查看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狗主人觉得一定有疏漏的地方，认为不管怎么样，辰苏宠物店都对小树叶的死负有主要责任。

“愿意接受调解吗？”周警官问。

“愿意。这样，虽然小树叶的死因目前尚未明确，但确实是在我们店里出的事，我也很清楚，小树叶同主人的感情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愿意出于人道主义拿出5000元补偿。如果后期鉴定结果出来与辰苏宠物诊所无关的话，我唯一的要求便是小树叶的主人要向大众作出说明。”秦苏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表现得十分诚恳。

见秦苏方态度不错，小树叶的主人对调解的条件表示同意。

在周警察的主持下，秦苏与狗主人签订了调解书。

“谢谢周警官。”

“秦老板是明事理的人，破财免灾。”周警官道。

剩下的手续秦苏交给舒一一去办理，她自己走到派出所走廊尽头的吸烟室抽烟。

过了一会儿，舒一一走过来跟她道歉，“苏姐，你扣我工资，狗我洗的。”

“没你的事。”秦苏心情有些烦躁，但表面上还维持着冷静，她猛吸了一口烟：“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把狗弄死。狗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死掉。五千块钱就是买个不节外生枝，集中精力解决眼前的事。”

秦苏递过去一根烟，舒一一没有接，“我不会。”

抽完烟，秦苏和舒一一一起去到办案区，找到周警官，将最近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秦苏主讲，舒一一补充。

“您看看，还有这个纸条。现在我担心的倒不是破财免灾的事，我担心自己被什么有心之人盯上了。”

听完秦苏的表述后，周警官接过那张写着“给你的礼物”的中英文字条，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皱，说：“这事还需要继续调查。”

此时有个女警察路过，探头看了一眼周警官手里的字条和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周哥，毒狗的还没抓到？”

“是啊小宋，”周警官长叹一口气，“已经发展到不仅是流浪狗被毒死了，宠物狗也有……而且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字条，可能只有交给你们刑侦了。”

末了，他的语气从诉苦转为打趣。

叫宋嘉琳的女警察没有停留太久，转身离开前呢喃道：“到我手上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秦苏与她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致意，算是认识了。

做完笔录后，她和舒一一一起离开了派出所。她没心情开车，便让舒一一当代驾，送她回家。

“给你代驾费用。”秦苏拿出手机要赚钱。

“不用，苏姐你同意我在店里借宿就已经帮我节约不少钱了。”舒一一按下他的手机，系好安全带。

“行吧。你小子还挺懂感恩。”

“当代大学生嘛。”

小树叶出事之后，秦苏计划让诊所关门歇业几天。回到家里后，秦苏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严辰听说了小树叶的事后，中午请假从学校赶回家里安慰她。

“我没事。”话虽这么说，但秦苏还是靠在严辰肩膀上，抱着他“充电”。自打恋爱以来秦苏就觉得严辰身上有一种魔力，就是能让自己在疲倦、迷茫、痛苦之时，只要抱一下，就能完成“充电”，重新充满勇气和活力去面对遇到的困难。

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思前想后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隔壁的小爱宠物店。

作为夫妻店，不那么正规的小爱宠物店前几年一家独大时好不风光，自从辰苏宠物诊所开门后，小爱宠物店确实遇冷。加上后来的互联网营销兴起，走传统路线的小爱宠物店愈发冷落凄清，只靠一些老主顾维持生意。

本来生意就被抢了，现在秦苏的宠物诊所不但后来者居上，还在附近开了分店，自然招人嫉妒、引人眼红。

严辰愤愤不平道：“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我只能说，大家都是做这行的，按理说都有一颗爱护小动物的心，是怎么能下这种毒手的。”

“要不还是先避避风头吧？”严辰提议，“我怕他们伤害你。”

秦苏不同意：“暂时歇业可以。但歇业并不意味着妥协，而且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突然起身，郑重其事地说：“想试一试。”

“什么可能性？”

“现在还不能说。”

听罢，严辰起身走到窗户旁，把窗帘拉好，背对着秦苏说：“也行，我老婆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严辰的打气让秦苏心情宽慰了不少，晚上两人还特意出门吃了一顿火锅，叫上了傅安娜。

“白天放你鸽子了，不好意思啊。”秦苏满怀歉意地给傅安娜烫了一片毛肚。

“咱俩之间还说这些？”傅安娜调笑道，“我都准备来你家陪你当电灯泡了，到时候你别嫌弃就行。”

“那哪能啊！”

“你说说呗，你对象。”一边吃，秦苏续上了白天的话题。

许是严辰在，傅安娜表现得有些不安和扭捏，不愿意将自己的感情状态分享出来。

“懂了，我回避！”严辰很识时务，吃了一半就走了，说是要回学校改卷子，下半场让秦苏和傅安娜这对闺蜜好好吃。

他报销。

“你老公真的挺好的。”望着严辰离去的背影，傅安娜感叹道，“你们都结婚三年了吧？他对你还是那么好。”

“难道你结婚只盼着过三年的？”秦苏吐槽道，“先别说我了，先说说你吧。”

“到底怎么回事儿？”

“具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已经离真相很近了。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怀疑自己、恨自己，你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好吗？”傅安娜的眼里有光芒在闪烁，让秦苏分不清楚是眼泪还是火锅店里的顶灯。

“谢谢你，安娜，你也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姐妹。”

两人干了一杯啤酒。

吃完火锅后，两人又去酒吧里坐了一会儿，期间有人过来搭讪，被秦苏撵走了。

“你还说来家里保护我，看来只有我保护你的份。”从大学时代开始，傅安娜就是更漂亮，更受瞩目，也更容易被男生盯上的那一个。但秦苏从未嫉妒过她，每次都站在她身边替她出头，击退那些令人讨厌的眼神。

“我们互相保护嘛！从大学开始不就是这样？”傅安娜抱紧了秦苏，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脑袋，撒娇道。

后来傅安娜喝得有些多了，两人一起打车回了秦苏家。

“谢谢你啊，苏苏。你也知道，我从小爹不疼妈不爱，长得又漂亮，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只有你。”醉酒的傅安娜靠在秦苏肩膀上，一直念叨个不停。

“瞎说什么呢，你不还有你那个神秘男友吗？”

“嗨，”傅安娜自嘲般笑了，“苏苏，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两人东倒西歪地回到秦苏家，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了部电影，刚看到一半，傅安娜就睡着了。秦苏不忍叫醒她，就坐在沙发上，拿出卸妆工具，小心翼翼地帮傅安娜卸了妆，又用湿巾纸替她擦拭了手脚，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盖上毛毯，让她可以睡得舒服点。

第二天一大早，秦苏还没起床，就接到辰苏宠物美容店房东的电话，一开始她没听明白，后来房东扯着嗓子喊了好几遍，秦苏才清醒过来。

“不租了？我都装修到一半了，你说不租就不租了？”秦苏的宿醉瞬间醒了，气得肺都要炸了。

“装修费多少我赔你。有人高价要买这个铺子。”房东不耐烦，但也如实告知。

“多高的价？”秦苏不甘心地问。

“比你想象的高。”房东不愿意再多说，让秦苏把目前装修花费的报价单整理好发给他，赔钱后从此两不相干。

秦苏冷静了片刻，知道此时跟房东扯再多也没用，于是爬起来拉了个费用清单，干脆地发过去银行账号让其按时打款。

结束与房东不愉快的通话后，秦苏从床上坐起来，起床去洗漱时，傅安娜也醒了，“严辰走了？”

“不知道，估计昨晚都没回来，住学校宿舍了吧。”秦苏还没跟傅安娜说美容店开不成了的事情。

傅安娜脸色有些不太好，说自己早上约了做指甲，要提前走。

“不吃早饭了？”秦苏问。

“不吃了。”

“那你自己打个车过去吧，我还有点宿醉，先睡个回笼觉。”

“没事，我自己能行。”

送走了傅安娜，秦苏盘腿坐在沙发上，往胃里灌了一杯冰水后，头脑清醒了许多，开始梳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从正店门口被人扔流浪狗尸体再到美容店装修到一半被人买走铺子，好像事事都有人在与她作对，或者说有人在针对她。

更准确地说，不想让她在这里干下去。

厘清了这点后，秦苏给舒一一打了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店里。

舒一一学校离店里比较远，偶尔会在店里住。

“在。”舒一一说。

“天黑之后我过来一趟，你陪我等一会儿。”

舒一一也没问等什么，只说好。

挂了电话，秦苏打开连网店门口手机的监控，店门口竟然干干净净。什么情况？难道看到她歇业了就不扔流浪狗的尸体吓她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更要抓出背后的始作俑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对方不让她日子好过，她自然也不会让对方日子好过。

看完监控，她收到严辰的消息，说让她有空送点换洗衣物去学校，学校出了点事，他最近没空回家。

收拾好后，她先去了一趟乐城一中找严辰。严辰在电话里告诉她，他从昨天夜里就开始熬到了现在。进到教师办公室，严辰看起来很疲惫，昨天晚上守了晚自习后又遇到学生翻墙出宿舍去网吧包夜，半夜挨个网吧找人逮人，黑眼圈都重了几分。学校针对此次事件，要求严管宿舍纪律，班主任要每天晚上11点熄灯后检查完各班学生情况才允许下班，每周至少两天驻扎在学校里，随时晚上查夜寝。

犹豫了片刻，秦苏没有把房东违约退租的事告诉他。

严辰的座位靠窗，办公桌几乎被试卷和学生资料堆满，他不时看一眼在门口挤作一堆围观“师娘”的学生，有点神不守舍。

有好事的学生干脆踮起脚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严老师，身边的美女是谁啊？是师娘吗？”

“师娘来咯——师娘来咯——”一群十几岁的小孩子开始起哄。

秦苏也看到了门口挤挤挨挨的学生，感受到一阵炙热的目光，仔细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射出来的，把包带往肩膀上拢了拢：照顾好自己。

离开乐城一中后，秦苏在辰苏宠物诊所的官方微信公众号上发布了一条通知：明日起正式营业啦！

她故意发布了这条假消息，没有通知员工上班，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只要她开门营业，就有人会整她。

天黑之后，秦苏悄咪咪地摸去了店里，舒一一如约等候在那里。店里没有开灯，两人在黑暗中只能听见舒一一手机游戏里游戏的音效声。一直等到凌晨，都没有任何动静。

秦苏等得有些乏了，准备眯一会儿，就眨眼的功夫，有个黑影靠近店门，秦苏立刻惊觉起来，按下舒一一的手机，做了个“嘘——”的手势。

整个屋子归于黑暗，只能借助路灯视物。

舒一一立刻领会，俯身猫腰争取不被外面的人发现。

店门是落地玻璃门，很容易看清楚店内的情况，两人借着沙发扶手的高度将自己隐没其中。黑影先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确认没人之后，把脸贴在了玻璃上，一个劲地往里面打探，想要确认店里是否有人。

黑暗中，秦苏和舒一一对视了一眼，然后死死地盯着门口黑影的动作。

下一秒，黑影弯腰，从门缝里塞了个东西进来。

“抓人！”秦苏低声道，黑影闻声立刻撒腿就跑，幸亏舒一一身手敏捷，一个箭步冲出去，抓住了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