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常厦之死（1/1）

就算陆音被霸凌的事情是真的，那秦苏也忍受不了自己丈夫的虚伪和一再的谎言，将傅安娜发给她的照片扔到严辰面前：“那这是什么？”

“有哪个老师会和自己的学生手挽手出入酒店？”

严辰瞳孔放大，很明显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编不出来了吧？我还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呢？”秦苏冷冷地看着他，准备收回照片，却被严辰一把夺去：“你哪来的这张照片？你跟踪我？”

秦苏冷笑，“得了吧，我有那闲工夫跟踪你。”

“那是谁？”严辰冲过来捏住秦苏的肩膀，眼底全是猩红：“你告诉我，是谁？”

他看上去有些神经质，似乎这并不是一桩对他道德的谴责，而是一桩对他性命的威胁。

“你弄痛我了！”秦苏挣开严辰的手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你是老师，你应该比我清楚。”

在秦苏的呵斥下，严辰似乎清醒了许多，眼里的光暗了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疲惫：“秦苏，我再说一次，我跟陆音之间是清白的。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秦苏不想再听他的狡辩，扔了筷子，摔门进了书房，一整晚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跟他摊牌了，把傅安娜拍的那张他和陆音从酒店里手挽手一起出来的照片给他看了，他暴跳如雷。”秦苏发微信告诉舒一一，“跟我想象的差不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舒一一秒回。

“离婚。”秦苏想也没想就打下这两个字，随即又咬牙切齿地补了一句：“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这对狗男女必须向我道歉。”

早上，秦苏睡醒时已经九点多了，估摸着严辰应该出去上班了，于是打开书房门走到客厅，被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严辰吓了一跳。

“妈呀，你干嘛啊！”

“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

“我们离开乐城好不好？”一夜未睡的严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青胡茬也冒出来了，整个人显得憔悴万分，他站起来，像是耗尽了力气，走到秦苏面前，揽住秦苏的肩膀，抱住了她。

“金凌已经帮我们找好了房子，我们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可以在那边重新开一家宠物诊所一家宠物美容店，想开几家开几家……我们一起经营，我也不做老师了……”

“你疯了吧？你觉得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离开乐城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说了，你离开乐城是不是也得把陆音带上？”秦苏不理解地一把推开了他。

提到陆音，严辰的脸色又变了，他无力地垂下手，重新坐回沙发上，垂着头半晌才抬起头来，“秦苏，我累了，我们不闹了好吗？”

“到底是谁在闹啊？”

秦苏觉得严辰疯了，压根不想再搭理他，脸都没洗，匆匆离开了家。

宋嘉琳接到所长痛斥的电话时，正在出警的路上。电话挂断后，宋嘉琳差点撞上路边的路桩。她急踩刹车，车胎与马路地面剧烈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响声，好不容易在最后撞上路桩前停了下来。

宋嘉琳的车横在马路上，路过的行人纷纷围观。额头磕在方向盘上，磕红了，但是没有破皮，更没有渗出血来，但她却生生将自己的嘴皮咬破，流出了鲜血。

她的耳边回荡着所长的怒喝声：“你知道常厦在玉米地里躺了多久吗？你知道他身上有几处枪伤吗？他才23岁！大学刚刚毕业！”

“你对不起常厦，对不起常厦的父母，更对不起那身警察的衣服。”

“赶紧给我滚回来。”

宋嘉琳回到所里时，全所上下行色匆匆，没人顾得上她。大家不约而同地手臂上戴上了黑纱，正准备赶往殡仪馆。

所长扶着一个身体发软的中年女人从大厅里走出来，看到宋嘉琳后立刻给她眼神让她避让。

宋嘉琳立即退到了一旁。

所长把女人送上车后，单独走过来，把宋嘉琳叫到一旁：“常厦单独去查案子，是你安排的？”

宋嘉琳没有否认。

“你知不知道出警的规矩是至少两名警察？就算是一名警察也要带两名辅警？”

“知道。”

“知道你还干违规的事？我安排常厦跟着你就这么给我带人的？”

“你知不知道……！”所长的声音越来越低，像一头怒吼的困兽：“今天常厦的追悼会你就别去了，家属看了你心塞。”

“另外，你也暂时别来所里上班了，回去反省听通知。”

“所长，我……”宋嘉琳红着眼睛，原本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发现没什么好辩解的，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擅自同意常厦独自出远门去查案，作为常厦的带教，她应该负这个责任。

“所长，都是我的错，至少也给我一个机会，向叔叔阿姨道歉。”

所长沉吟片刻，“就在所里道歉吧，追悼会你还是别去了，到时候人多，闹起来不好看。”

宋嘉琳明白，所长这么安排也是为了保护她。

所长领着宋嘉琳来到公务车旁，所长敲了敲车窗，窗户摇下来，常厦父母心碎憔悴的模样出现在宋嘉琳眼前。

“叔叔阿姨，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常厦一个人去出差的。”宋嘉琳垂下头，眼里噙着泪。她穿着警察制服，戴着警帽，胸前别着白花。

常厦的父母愣了一下，随即迎来一阵暴风雨前的沉默。

沉默之后是常母的啜泣声，“为什么不遵守规定？”

“为什么不遵守规定？”

“我儿子才23岁……你拿什么赔？”

常母从车窗户里伸出手来，抓住宋嘉琳的肩膀猛烈地摇晃，被常父拉开阻止，“警察不是最讲规矩的吗？你这样的人，不配当警察。”

宋嘉琳的头越埋越深，眼泪滴落在蓝色制服上，留下一个个深色小圆点。她很清楚，常厦父母这样的举动已经算极力克制。

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天色变换，宋嘉琳提出想见常厦最后一面，被所长和常厦父母同时拒绝了。

所长临出门前吩咐几个民警：“看好她。”

她试图走出派出所大门追上藏家葬礼的队伍，却被平日里的兄弟拦住了：“宋队，别为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