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14章（1/1）

翌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暖和了不少，就连朔风都温柔了些。醒来后，温行风浑身上下舒坦得不行，伸了个懒腰，推开门呼吸新鲜空气。

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团橘黄砸了满怀，甚至被震得退了几步。

“宿主我好害怕(╥╯^╰╥)，昨晚太可怕了，战斗那么激烈，(＞^ω^＜)喵吓得魂都飞了ヽ(*。＞Д＜)o゜！”月饼使劲往他怀里钻，不住蹭来蹭去。

闻见庭院里的血腥味，温行风面色一变，几步冲出去，见昨日还安然无恙的梧桐遍体鳞伤，不由得面色一凛，高声道：“德叔，怎么回事？”

脸色变了几番，管家恭敬地垂首，避开他的视线不说话。

温行风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院子里的，都是陛下的人吧？”

嗫嚅着嘴唇，管家最终还是低声道：“大人，老奴都是听命行事，陛下对大人关怀备至。”

这样的手笔正是楚仲熠的风格，也同岁岩庭的想法相符。当初他在岁岩庭的公司实习，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要实时汇报他的行踪。

心知为难管家毫无用处，温行风冷哼一声，问道：“你只告诉我，昨夜来的是什么人。”

犹豫一瞬，管家答道：“是端王派来的杀手。”

拧着眉扫视庭院，温行风差不多就知道昨夜的战况如何激烈，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睡得如此安稳。忍了又忍，他还是没有冲管家发火，只是打定主意要找楚仲熠的麻烦。

但他的算盘暂时落空了，麻烦先找上了他。

早朝时，闭门多日的楚伯宸竟然现身了，满面春风模样仿佛是度了个愉快的假。温行风感觉到他睨了自己一眼，暗道不妙。

在温行风的建议下，楚仲熠稍微改变了决策方式，不再是只拣要紧事管着，而是勒令官员在上朝前一晚将折子递上去，他在温行风的陪同下按轻重缓急依次处理，第二日上朝还会将责任具体落到官员头上，办得如何由吏部详细记录，作为升贬凭证。

原本温行风的意思是他自己处理折子，楚仲熠却使出百般手段磨着他，非得他侍奉左右不可。旁的谏官都是守在尚书房门外，温行风却要整日坐在书案旁，随时准备着答话。

众人看得分明，对他的态度今非昔比。他官阶最低，其他人却隐隐有了听命于他的意思。

帝王的手段残暴了些，整改一番后朝堂的风气确实好了不少，几个素来和楚仲熠不和的重臣暗自放下心来，倒是没如往常那般生出事端。

自然，这里头是不包括楚伯宸的。他巴不得楚仲熠是个货真价实的暴君，引得天下人众怒才好呢。

北边夷族三次犯境，三次被击退，送来了降书。楚仲熠冷笑着允了，甚至开了贸易通道，却往边境加派兵力，震慑意味十足。

当初他就是靠着战功夺得的皇位，又是个铁血性子，自然不会对来犯之敌有好脸色。

听到陛下同意打开商路，许多臣子借着笏板的掩护往温行风这边看。要知道，昨日此事惹得龙颜大怒，臣子不敢再提，却听说是温行风踏进尚书房。

众目睽睽，温行风有些心虚，无奈地剜了楚仲熠一眼，毕恭毕敬地垂首立在原地。他可不要被当成蓝颜祸水。

“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楚伯宸忽然站出，拉长语调行了个礼，“臣听闻左拾遗光风霁月，德行高尚，又见多识广，欲举荐他出使夷族，扬我国威。”

“哦？听端王的意思，我朝打赢了仗，要谈判还要自己的官员跑出去？”楚仲熠轻轻敲了敲书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端王大病一场，怎么性子变得如此谄媚逢迎了？”

咬着牙跪下，楚伯宸挺起脊梁，竭力做出大义凛然的模样：“禀陛下，臣以为派使臣出使夷族，一则可彰显我大国气量，二则可一探夷族虚实，未雨绸缪。”

“臣附议。端王所言有理，温大人中第时所做关于夷族的政论振聋发聩，如今正是他的用武之地。”楚伯宸的拥趸站出来，急忙说道。

“禀陛下，出使之事有百利而无一害，端王所言皆是为国着想。”又有人站出来为楚伯宸摇旗呐喊。

勾了勾唇，楚仲熠道：“端王所言在理。既然端王如此有心，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脸色一僵，楚伯宸深呼吸几次，勉强保持镇静：“启禀陛下，臣以为温大人比臣更加合适。臣大病未愈，恐怕不能长途跋涉，温大人博古通今，对夷族种种皆有了解，是出使的不二人选。”

换了个姿势，楚仲熠冷冷地看着他：“去，还是不去？”

群臣起了细碎的议论声。几个靠近温行风的大臣偷偷瞄他的眼色，仿佛是要揣测他的想法，却毫无所获。

冰冷的眼神落在楚伯宸身上，温行风垂下眸子，上前一步：“启禀陛下，臣以为皇室马背上得的天下，又逢陛下如神将临世，端王爷乃是陛下的手足，若是出使夷族，必定威震夷族，绝非微臣一介言官所能相比。”

顿了顿，他冷淡的视线扫过楚伯宸，对上楚仲熠的脸：“微臣所行过的地方，也不过是故土和京城，微臣的身子，只怕捱不过大西北的风霜。倒是端王日夜习武，康健壮硕，又曾在西北军营锤炼数月，此次也不过是旧地重游罢了。”

瞅了瞅三人的脸色，一个老臣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道：“臣附议。当初陛下率军作战身先士卒，王爷如今也不该推辞。”

“臣附议。陛下，自古虽有文官出使的先例，却都是在战败之后的示弱之举，如今我朝大胜，绝没有让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远赴千里的道理。”又有一个大臣站了出来。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附和，楚伯宸傻眼了。他预备好逼着温行风出使夷族，设计让温行风有来无回，却低估了楚仲熠如今的影响力。

窥见陛下的心思，忠于他的大臣纷纷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劝说他下旨封楚伯宸为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