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9章 原来如此（1/1）

看着楚峥点头，慕轻微忽而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凤妩夫人并未骗你，我当日确实被鉴羽灌下了无忧蛊，也确实失忆了一阵子。只是，那无忧蛊的效用和你们想象的却并不一样……”

无忧蛊确实能损伤人的记忆，但它却也做不到能让人将什么事情都忘个精光，它的效果如何其实完全取决于它本身的用量。

也就是说施蛊之人只要能精准地控制无忧蛊的药量，便能间接操控中蛊之人记忆损伤的区间。

那日鉴羽将这药喂给她吃，心中存着的目的便是要教她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所以那一次他是给她用了最大的剂量的。

而在服用了最大剂量的无忧蛊之后，她果然忘却了一切一时间竟成为了一个不知道自己来处亦不知道自己去处的人。

那个时候她很惶恐，也许是因为在吴仁眼中她害死了他的师父，在逃亡的路上吴仁对她照顾的也并不周到。也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她生了一场大病，若非中途被凤妩夫人寻到也许她真的就交待在那个时候了。

而在刚开始被凤妩夫人带到月城的时候，她的记忆确实是一片空白，那时候的她并没有欺骗任何人。

但随着时间渐渐推移，令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那些曾经在药力的作用下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竟慢慢地又自己回来了。

这一次，她记起来的不止是她与楚峥之间发生的那种种的过往，其中竟还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曾经那个慕轻微的记忆。

在曾经那个慕轻微的记忆中，她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被喂食无忧蛊了，在那记忆中她似乎看到一个很模糊的面孔，曾经多次喂她吃下与无忧蛊很像的东西。

记忆中的慕轻微每次吃了这东西，便会遗忘短时间内的一段记忆。

关于这个问题，慕轻微自己也思考了很久，最后大抵得出了这样一种猜测。

也许正如记忆中所呈现的那般，在她还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从前的那个慕轻微在童年的时候便因为种种原因被喂食过不少无忧蛊，在漫长的岁月中她也许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抵抗性。

所以这在凤妩夫人看来都束手无策的无忧蛊，对于她来说其实早就已经无用了。

也许她本身便是那无忧蛊的解药！

待慕轻微如此同楚峥解释了一遍，楚峥的神色亦渐渐变得凝重。

“所以你一开始确实因为无忧蛊的缘故而失忆，后来之所以恢复记忆，是因为有人从小在你身上用那无忧蛊？”

定定地瞧着他的眼睛，慕轻微点了点头。

她便说为何从前每每她在脑海中搜寻起曾经那个慕轻微的记忆，关于十岁以前的记忆却都是那样的模糊，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缘故。

当年将幼小的慕轻微送入慕家的人是白溪，而鉴羽亦是从小跟着白溪长大的，所以早在当年鉴羽便已经将那无忧蛊用在了她的身上吧！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无忧蛊在她的身上积少成多，最后竟令她有了抵抗药性的能力，他临死前想要拆散她与楚峥二人的算盘终究是落空了，她到底还是恢复了记忆。

对上慕轻微那即便在诉说昔日的苦难却已经平和的眉眼，楚峥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这阴差阳错还是该心疼从小被如此对待的慕轻微。

不过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与慕轻微还有以后，以后漫长的岁月他都可以用来好好地补偿她。

心情低落了片刻，很快楚峥便又打起精神继续问慕轻微。

“那，凤妩夫人她可曾知晓你已然恢复记忆的事情？”

慕轻微朝着他摇了摇头，从一旁拿过茶杯给楚峥倒了一杯水退至推面前。

“没有，在你发觉之前这件事我从来就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没想到自己竟是第一个发觉慕轻微已然恢复记忆的人，楚峥忽而勾起唇角笑了笑。

“为何？”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慕轻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觉得，维持现状也挺好。”

听到她这回答，楚峥不由一愣，原本要去端茶杯的手也随即停顿在了原地。

他看向慕轻微，瞧见她正在朝着自己微笑，可虽然是笑但在她的眼睛里他却仿佛隐约看出了遗憾的情绪。

慕轻微并不想同楚峥说谎，她这话说的是真的，在他还没有找到月城来之前她其实早就已经决定要永远地留在月城了。

一开始她之所以明明恢复了记忆却依旧假装失忆，是因为她并不完全信任凤妩夫人，那时候的她身体也不好还带着个刚出生没有多久的阿鱼，月城对于她来说也是很陌生的。

那段时间的她生活得小心翼翼，身边一旦有风吹草动都会牵动她的神经，在那种境况下她定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凤妩夫人。

而后来不说，是因为她已经决定留在月城，这件事说不说好像也没什么所谓的。

若不是楚峥给她带来的手札中偷偷放了那么一张纸条，她想必连现在都不会承认自己已然恢复记忆的事实。

微微出神片刻待再次清醒，她便发觉楚峥正眉眼沉沉地盯着自己，也不知是在怪她的隐瞒，还是……

不等慕轻微想明白，楚峥便忽而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道。

“你将此事瞒着凤妩夫人我可以理解，可你为何连我都……你分明什么都记得，却依旧在我的面前假装不认识我。轻微，你就这般痛恨我吗？”

她难道真的不想要他了？她就这样将他给放弃了？

楚峥很想如此问她，但犹豫之后却到底是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但即便没有将话真正说出口，可他眼神里的受伤却是真真切切的。

慕轻微本以为自己早已想明白，可当楚峥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竟仍旧会心虚。

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唇，用另一只手盖住了楚峥的手背，道。

“我并非恨你，我只是……”

这次不等她说完，反倒是楚峥一下打断了她的话语，只见他眉眼沉沉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

“你不恨我，你只是不愿再待在我的身边了是吗？慕轻微，我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