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如履薄冰(1/1)
肖万河道:“朱承望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他这辈子,会毁在他儿子手上。”
董宏斌冷笑:“细细想来,朱承望可不是毁在儿子手里,他是过分听小妾的话,过分欺压原配夫人和长子,导致他们母子心头种下怨恨。
这种怨恨,一旦有了适合的条件,就会生根发芽,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他呀,是毁在枕头风下,毁在宠妾灭妻下。”
肖万河召集了部将们,连夜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也针对朱云一旦临死反水,做了两种备用方案。
肖南从朱云大帐出来时,就和朱云约定了,三天后丑时,以红色信号弹为准。
见到信号弹升起,如果没有意外,回应一发同色信号弹,就同时起兵,里应外合。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又一个黎明到来时,朱承望和赵文赵武的军队,开始猛烈攻城。
他们这次做了一个选择,只攻东城门西城门和北城门,此举之意是,你肖万河手里不是有镇南王的两个儿子吗?
镇南王在南城门镇守,但南城门没人攻城,看你把那两个孩子挂在哪里。
这也是朱承望不得已的选择,不管肖万河把两个孩子绑了,挂在哪个方向的城墙上,下面攻城的人,都不会因此停止进攻。
他做好了心理建设,只要不亲眼看着两个心爱的儿子死,他就能接受,必须接受。
因为站在了悬崖边上,他没有退路。
肖万河冷笑:
“只要你朱承望在南城门安静待着,我们也不会选择把你儿子挂出去了。
守城三天,算不上难事。”
城门上的士兵,用滚木雷石和箭矢,把攻城的士兵们,砸得断胳膊断腿,脑浆迸裂。
城下哀鸿遍野,哭嚎声震天,死伤无数。猛攻了一天,一个士兵都没攻到城头上去。
天黑了,只好鸣金收兵。
肖万河也不出去乘胜追击,只在城里筹备,京城乃天子脚下,里面的防备物资足得很,岂是短时间内能攻下来的?
三天光景,很容易就过去了,朱承望除了损失一批人马外,还是一个士兵都没爬上过城头。
朱承望和赵文赵武,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偏偏就没有好办法。
三天后,丑时。
城头上突然升起一发红色信号弹,稍迟一会,朱承望军营,也升起了一发红色信号弹。
双方都明白了,没有意外发生,可以里应外合。
南北城门,同时打开,放下吊桥,南城门由肖万河带领兵将,北城门由董宏斌带领兵将,直奔敌军营。
肖万河胆敢杀出来?朱承望大惊,赶紧上战马,拿长枪,还没等往前冲,士兵一阵风跑了过来:
“报镇南王,世子反了!”
朱承望眉头一皱,他有点怀疑刚才听到的话,看着单膝跪地的士兵:“你说啥?大声再说一遍。”
“回禀镇南王,世子朱云带兵反了!”
这回听清了。
这是朱承望在四十六年里,最震惊的一件事,兔子一样弱的朱云,竟然要变身做老虎?
这不是做梦吗?他配做这样的梦吗?
朱承望瞧不起朱云,对弱者的造反也就更愤怒,“走,去迎他,他要真敢造反,我亲手去杀了这逆子!”
前方一阵骚动,士兵们纷纷往两边闪避,朱云骑着马,手里端着他马上的兵器——一杆长枪,威风凛凛地过来了。
此刻的朱云,和往日判若两人。
朱云面色凛然,眸光坚定,说话的语气都和往日不一样了:“不用迎,我来了!
也不用你废话问,我自己说。为了我娘和我能有一条活路,我造反了,和肖万河的侄子肖南,订好了要里应外合。”
朱承望一听,气得全身颤抖,他也用长枪,一把将长枪从马鞍上摘下来。
用枪尖一指朱云:“逆子,你放马过来,我要亲手把你挑到马下。
用你的血,洗刷你带给我的耻辱!”
朱云冷笑:“镇南王,你要亲手结果了我?不借用敌将之手了?”
这是朱承望第二次听朱云说这样的话,他又一愣,有些心虚。
朱云见身边兵将们一头雾水,恨声道:
“诸位,你们跟随的镇南王,在造反来京城前,在家里和他的小妾悄悄合计,说要带着我来阵前。
要借用肖万河部将的手,将我除掉,好让小妾的儿子顺理成章上位。
你们都睁开眼睛,看看你们跟随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人前威风凛凛,在人后龌龊得不行。
我是他的亲生儿子,我都被逼得造反了,我奉劝各位,也早做个打算。”
“住口!”
朱承望怒喝一声:“朱云,还敢污蔑我?”
朱云冷笑:“镇南王,朱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你敢当着列祖列中的面发誓吗?
你敢说你和小妾刘月,没悄悄合计,要借用敌将之手,将我除掉吗?你用你所谓的大业起个誓言,让大伙听一听,你敢不敢?”
朱承望还真不敢,只好借助愤怒,打马过来,长枪一抖,和朱云战在一起。
父子两个刚战了几个回合,赵万宾过来了。他让过朱承望,和朱云战在一起。
朱承望怒喝一声:“万宾,不用手下留情,杀了他。”
话音刚落,传令兵就来了:“报镇南王,肖万河的人马杀过来了!”
“报镇南王,敌人势如破竹,前面的兵将顶不住了!”
“报镇南王,有一小股敌将,凶猛异常,直奔这边杀来!”
朱承望还没等反应过来,肖南就带着人马到了,他让过朱云,和赵万宾战在一起。
肖万河带着大军,也杀了过来。
——
从早晨一直战到黄昏,朱承望的大军死的死,伤的伤,剩下还活着的,都投降了。
赵文战死,朱承望和赵武被生擒活捉。
朱云战袍上全是血,他跳下马背,大步走到朱承望面前。
被五花大绑着的朱承望,也全身都是血,他仰头看着朱云,眸光怨毒,沉声道:“这回如你意了?”
朱云面上没有惭愧之色:“从你那小妾进了家门,我和我娘的日子就过得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