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相见（1/1）

花满楼还是如往常般热闹非凡，昌州城内一切似都没有变化。

只在昌州待了一日，巫九华便着一身道袍，买了一头小毛驴，还有那只狡猾的土麒麟，自己为它起名小虾米，一人二兽自逍遥去了。

倒也不是不喜昌州，只是往常生活过的地方，巫九华不敢再待。

一路青山绿水，倒也乐得自在。

偶尔在人少的地方，土麒麟还会将巫九华与小毛驴驮在身上飞驰万里，上天入海，每次小毛驴都会被吓晕过去。

一晃，又是三十年时光飞逝。

红玉姐被人赎身后与夫君琴瑟和鸣，可惜恶疾缠身，不到六十就去世了；兰兰姐失踪不知去向，花满楼改名牡繁楼。昔日故人已非。

红玉姐去世之前，巫九华曾深夜悄悄前去探望，跪在床前行跪拜之礼，将其年少时相送一只翠玉耳环留下后便离开了。

这些年间巫九华倒是遍寻人间修仙者踪迹，一旦听闻其出没之处，便会前去拜访，也不知寻遍多少名山大川，终究不得其迹。

幸而时光漫漫，巫九华自创剑法并刻苦练习，终是略有成效，人族行走间应是自保无虞。

在这期间巫族对人族宣战。

八十年前巫族对战神族大将禹礓，巫族战败退守白巫山，失华洛平原以东。

八大部族之间，人族力量最是弱小，所居入海平原虽不及华洛平原物产丰美且为兵家所征之地，然则其地茂物博，相比白巫山奇山峻水不知强上多少。

人族皇帝契酋本欲议和，然则后宫不宁，前朝外戚作乱，扰乱议和事宜。

契酋身先士卒，亲自带兵抵抗巫族进攻，然则巫族虎狼之师所过之处人族无不称臣。

契酋意识到人族终究只是负隅顽抗，再战下去怕是会被灭族。

无奈之下契酋为保人族血脉，带领剩余万民举国往北搬迁，至北境洛扬山脉。

巫九华对其余部族也只是在话本里听闻，自从大战爆发以来，所到之处人族之中更是哀嚎遍野，饿殍遍地。

自己也曾将平日里穿着道袍做法驱邪行骗之钱财拿出来救济，可那重伤之兵士往来不断，遭受巫族炮火灵力灼烧之百姓更是不计其数，那点钱财乃杯水车薪尔。

“巫王如此暴虐，必遭天谴！”

巫九华自知自己并非救世济人之善心人，只是自幼时起见过那大地繁荣昌盛之象，如今此处满目疮痍，怎能不触目惊心？

“大师还是小心说话吧，听闻那巫族中人极善占卜之事，虽灵力不足，依此法也是几近战无不胜，若是大师这番话语叫那巫族之中人知晓，怕是性命攸关。”

此时人族已在洛扬山中落脚，建国安邦。

只是一场大战后人族元气大伤，经过整整三年才真正在洛扬山安稳住了下来。

只是巫九华也知，洛扬山环境奇特，山顶虽极适宜生存，而那钟灵毓秀之处均被珍奇异兽占据，人族再无力与其争抢。

巫九华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环顾四周，虽还叫华严城，但是哪有当初华严城巍峨之象？而这洛扬山脉之中明明盛夏时分，这里还是白雪皑皑，风雪不断。

茶馆中小二年纪尚小，却是说话做事老成持重，巫九华是茶馆中常客，与小二时常攀谈几句。

“多谢小哥提醒，是贫道失言。”

那小二却仔细打量起巫九华来，怕被人识破自己不老容貌，巫九华特意用马尾做了假胡子粘在嘴唇四周。

“大师心存仁慈，倒也奇怪，大师是小人见过第一个修仙求道之人呢！听闻这洛扬山脉西北最是寒冷处有一道观，名曰紫云观，其中道士仙风道骨各个谪仙模样，不知大师也是出自紫云观？”

紫云观？找到了！

巫九华只笑笑不语，将刚才斟满的热茶拿在手中，将欲饮下，就听得茶馆外人声鼎沸似有大事发生。

“这小子定是妖孽，今日不如就烧死了的好。”

“就是，不祥之人肯定会将我们都祸害，还是早早处理了的好。”

茶馆中各茶客也都出门瞧热闹去了，巫九华不解，疑惑看向小二。

“大师有所不知，这小孩乃是不祥之人啊。名叫阴十郎，本是生于洛扬山下的普通农户家中，听闻他满月时，邻家因被当地千户杨恒打压，那家男主人受不了压迫在午夜将自家放了一把火焚烧自尽，阴十郎家中受到牵连，一条街烧了个干净，而阴十郎小小年纪却意外存活下来。”

小二看看掌柜的方向，见掌柜的也在看热闹又将自己声音压低继续道。

“本是小小婴孩意外生还已是让人疑虑，后来，此间有一刚生了孩子的母亲同情小小婴儿，便接过去抚养取名阴十郎，却不想那家人在两年后意外在田里遭受到山中野兽袭击均亡故了，阴十郎和那家老母亲因被留在家中又躲过一劫。”

“到此处已是志怪之极，谁曾想，后又过三年，大战爆发，那家老母亲被战火击中离世，阴十郎一个五岁小儿郎成了乞丐，却不想那之后到此间受旱灾三年。这里本是风雪难停，但是这阴十郎出没之地均干旱无雨雪呀！”

“小二，斟茶！”

“哎！来了～”

巫九华听罢不禁为其惋惜，世人愚昧，却也因生存处境艰难。

付完茶钱，巫九华出门牵了第二头小毛驴欲上西北处寻紫云观拜师，走过那人群时，还刻意避开众人。

却不知那阴十郎哪里来的力气，一路从众人脚下爬到巫九华跟前一把保住其双腿。

巫九华不察，摔倒在地。

“姐姐，带我走。”

阴十郎的声音极地，巫九华还是听清其声音，自己粘胡须生存已有十年之久，此小儿却叫自己姐姐，未免麻烦，也不得不插手了。

“各位停手，此小儿命中带煞，怨气十足，命硬克亲，若是焚于此处，怕是会招来灾祸，不如将其交予贫道炼化其戾气，保一方平安。”

巫九华盘腿席地而坐，小虾米适时施法使其周身祥云环绕，众人这才各个俯首作罢，甚至在巫九华离开前为其筹集润口金十里相送远行。

“姐姐，我们去哪儿？”

巫九华替阴十郎换了一身衣衫，并将小毛驴让给他骑。

“你是如何知晓？”

“姐姐容貌清丽，身量娇小，无喉间记，声音悦耳，且我认得马尾。”

也算得上伶俐，不是旧识就好。

“往后叫我师兄就好，咱们～”

巫九华看了看前路蜿蜒山路和满目银川。

“上紫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