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祭祀沉海（1/1）
“怎么个不简单法？”
已经求得人家的剑谱，现在即使后悔也是难以开口。
西崆道人察觉到巫九华面露难色，随即竟跪在巫九华面前。
“贤者这是？”
“求道友相助，救救那些女子吧！”
女子？
巫九华将西崆道人扶起，此人面目慈爱，举止得体，察其在紫云观中所住宫殿，定然也非等闲之辈，此时却不顾形象向巫九华这个陌生小辈下跪。
“贤者不可，我尽力就是。”
见巫九华松口，西崆这才放心继续说道。
“在我一百岁那年，本应飞升之际，却意外被一股力量打断，那股力量至阴至柔，却是霸道蛮横，我不解，一直追查其来源，却是发现其来自洛扬山脉北侧之北海深处，我本欲察其究竟，然则一百年来，别说是查探，连北海我都靠近不得。”
西崆摇摇头，眉间皱纹不得舒展。
“后来，我暗中查到，只有在祭祀时，北海结界才会被打开。”
“祭祀？”
巫九华不解。西崆却是继续道。
“这紫云观乃神族大将房凰所建，创观意在人族中挑选筋骨资质上佳人选传授以仙道。世人皆知神族大将禹礓法力强大，极善排兵布阵之法，却不知这房凰乃天帝外甥，心思细腻，法力深不可测，却是最喜教化世人，故而在此建道观，传道法。”
“房凰不常在紫云观，行踪不定，我却有好几次在北海见到，紫云观每九年就会在北海举行一场祭祀，选待嫁豆蔻少女十九名沉海，名为感念上天，镇压邪祟。”
“只是魔族所在魔域与洛扬山脉相隔甚远，妖族遍布天下，倒也并不曾为祸人间。老朽也实在想不到需要镇压什么邪祟？老朽身在紫云观，不好议论祖师之是非，只是今年，还未到九年之期，短短三年，居然又开始祭祀天神？”
手中茶杯尽碎，寂静得分密室内乍起声音，显得有些震耳。
“贤者需要小可帮什么呢？小可周身并无法力，想那北海结界更是进不去的。”
“看道友相貌年纪，应是不大，修道之人超脱俗世之外，想来道友也并未成婚，北海上结界坚不可破，老朽定不会让道友入那危险境地，只是这些年间我的行踪已在观内人监视之下，若道友能混迹少女其中，依老朽计划行事，将那些少女尽数从紫云观中带出入人族，到了那时，即使房凰想要找寻，也会顾及人族之面，安然度过今年时光。”
巫九华听罢，只摇摇头。
那房凰如若真是法力强大，此等低劣的法子很快就会被拆穿，到时候别说是救人，怕是自己也性命不保。
“贤者不急，咱们从长计议的好，缓兵确有奇效，却不能一劳永逸。”
“那这些人命，难不成就一次次断送？我等修仙成道，一为自己寻得大道之法，悟出天地之道，二则渡天下苦海众众，世间女子本就生存不易，而今却有人利用其至纯至善之性害其性命！我等不能施以援手，修此道何用！”
西崆道人负手而立，那白色长须更是被吹得老高。
本听闻修道之人不问红尘俗事，拂尘了却人间事，这道人倒是心怀天下苍生，能为这乱世之中女子说一句话并慷慨激昂的，没有几人了。
只是，再如何生气，也不能鲁莽行事。
“贤者高义，小可不才，贤者方才也说过，此事蹊跷，现下并无两全之策，小可愿亲身入其中，暗中查探究竟，贤者而今被人监视，定是那房凰已经起了疑心，洛扬山脉离入海平原最近～”
“那又如何？”
西崆道人依旧面色不快。
“贤者不问世事，自然不知这些年大陆变化，而今入海平原是巫族所居。人族经历大战元气大伤，自保尚且不能，如何再出手管这些？”
“不如，我们～”
在紫云观住了几日后，阴十郎拜师西崆道人为师，改名阴士郎。
十者，过于圆满，非常人所能承受之命格；士者，博闻强干。
半月后，巫九华随着那群少女被一同送上了一艘大船，不过三日，那船飞过洛扬山脉，到达北海。
这期间，巫九华不停查询其祭祀真相，除了每日服用红色药丸，却是毫无进展。
倒是亲眼目睹过房凰模样，瘦瘦高高，眼睛细长，却是耳垂极大，两撇黑色胡须挂在嘴唇两侧显得极为不协调。
药丸巫九华也曾让身量较小的阴士郎暗中带给西崆道人看过，却只查得只是普通的除湿健脾的药丸，并无其他。
北海附近似乎要比洛扬山脉其余地方更加寒冷，巫九华想来，此行怕是翻过了槲兮峰吧！
紫云观所有人随行，因查探无果，巫九华便与西崆约好，在到达北海众人戒备放松之际动手救出众人。
“煌煌兮日月，渺渺兮阴阳，祭呈上庭，破冉混沌！”
结界大开，“轰～”
船上众人皆有道童监视其行动，巫九华藏在贴身的符文并未抛出，那这动静是？
不对劲！
只霎那间，船身被无数黑色身影包围，那些身影似云雾缠绕飞舞，时而是人的模样，时而又是妖兽模样，一时间，呜咽声，嘶吼声，哀嚎声充斥在大船之上。
只是，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
船上众人眼神疑惑看着这个浑身冷汗直冒，手中拿着一只符文的女子，避开三四尺远。
“疯了？”
“作为献祭圣女，全村的骄傲啊，这人怎么还疯了？”
“就是，虽是赴死，但有牌坊立世。况且好歹全家能有十几两白银的酬金，我家哥哥可娶新妇了，爹娘也有几年好日子过。”
众人议论纷纷，结界将要重新封上，道童撤离，巫九华于各样声音中也能也能听清这些女子所言。
怎么？她们竟是安心赴死？
顾不得她们了，巫九华符文抛出，那些如黑色迷雾的身影有些被灼烧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湮灭。
“观主，那个女子并非自愿，怕是上神不能用得安心。”
西崆道人也察觉到巫九华的异常，忙上前请求房凰相救，然则房凰看了一眼巫九华的方向，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结界即将封存，若再强行开启，生灵涂炭！”
房凰挥动拂尘，西崆被金色绳索捆绑扔回了紫云观。
“啊！”
大船开始下沉，巫九华扔出的符文引来大批黑影向自己袭来，所幸还随身带着自己的桃木剑，那些身影似乎也怕这木剑，所过之处黑影尽退。
“有人死了！”
“什么东西！”
“救命啊～”
彻底乱了，与巫九华不同，其余人根本看不见那些黑影，却有人接二连三手脚断裂，脖颈处似乎有隐身之兽撕咬。
船身也开始快速下沉，巫九华看向众道士，却见正是那些人施法，将船身逼迫下沉，那些黑影也在道士们施法时偶尔闪躲，却根本不会停止攻击。
“你怎么进来的？”
混乱之中，巫九华看到躲在角落中的阴士郎。
一把将其拉过来护在身下，船身也彻底沉入冰冷入骨的海水当中，巫九华只觉呼吸也呛鼻，还是阴士郎递给她的符文暂时缓解这窒息之痛。
“我送你上去～”
“姐姐，咱们一起走！”
看了一眼周围满是被虐杀的少女的尸首已经被染红的海水，不知是不是错觉，越往下沉，那种黑影就越多，甚至有些不见形态，但巫九华知道，此番，怕是逃不脱了。
阴士郎带了许多符文，巫九华不敢再耽误，将所有符文用在阴士郎身上，但也只是将其送上岸，破不开结界。
而巫九华自己却被一强大黑影往海底拖去，也不知这海底到底封存着怎样的妖兽魔物，竟连小虾米都被压制不能变身。
罢了，也活了这百余年，尽够了。
巫九华不再抵抗，任其将自己拖将进去，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清。
却不想，突然有一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不该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