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阿辞,一直都在(1/1)
“臣等恳请摄政王,主持大局,护卫南陌江山。”
众臣一言,并未明确显露,要他当南陌新帝。
他们为了当小皇帝的忠臣,自然在明面上,不得这般转头两边倒。
故他们需要的,是贺临冬得了甜头好处,自己应下说要为南陌保太平。
“......陛下尸骨未曾安顿,你们说这些作甚......”贺临冬因感得眩晕脚步不稳,众臣见得忙上前来搀扶。
“......其余事宜再议,当务之急是处理陛下后事。”他说得将手放置于心脏处,看得极为痛心。
苍白的面容与被泪水浸满的眼眶,时时都在体现着,他对于小皇帝离世的悲伤、不舍。
可不论他怎样难过,他先前与小皇帝之间不对付,早已深入人心,不论是朝臣还是后妃,皆是清楚明白。
“摄政王,陛下是怎么走的?”吟贵妃抬起头与他对视,泛红的眼眶中既带着悲痛,又同时蕴含着坚毅。
旁人皆是在心中猜测,而吟贵妃却是直言质问。
“......陛下病重,药石无医。”
贺临冬几字启齿,似是又一次戳痛了心一般,泪水缓缓从眼角滑下,由下颌滴落。
“陛下为何会药石无医?那日皇后娘娘亲临摄政王府,低头请求医仙来为陛下诊治。”
“可医仙却推辞,并言说不为皇室中人医治,嫔妾不知,这是否乃摄政王的授意?”
吟贵妃几字出口,在场众人的面容皆一瞬变化为沉重,包括皇后也因她此言,眸中带有诧异。
“贵妃的意思是,本王对陛下见死不救?”贺临冬往前走至吟贵妃身旁,垂目看向跪在地上的吟贵妃。
“是宫中太医无能,因何要怪罪在医仙与本王头上?”
他说话时带着些许被人冤枉的屈意,长睫垂下也无法掩盖其眸中的无奈。
“嫔妾是见摄政王因陛下的离去而悲痛,因此想知道摄政王可曾后悔,当初没有劝说医仙为陛下诊治?”
“人人皆有要遵守的规矩,还请贵妃娘娘谅解。”
“原来......人命在摄政王眼里,不如规矩。”吟贵妃说得垂眸轻笑,泪水从脸颊滑落沾湿衣襟。
贺临冬听闻并未为自己与裴酌辩解,因为在他看来,没有过错的人是不需要辩解的。
他不仅没觉得自己有错,反是每时每刻皆在后悔着,他怎么没有早一日除掉小皇帝。
或许如此,许辞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这样,许辞就还能够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来人,吟贵妃搬弄是非,有意毁损本王清誉,着即刻打入冷宫。”
贺临冬没有坐上皇位,却总是做着皇帝才有权做的事。
“陛下才有权下达此令,摄政王莫非一早就安着篡位的心思?”吟贵妃话语中平静,并未因被下人挟持而感惊慌。
“带下去。”贺临冬也没有因她所言感得不安,只依旧顺着自己的心意下达命令。
也正因如此,在场的众人皆纷纷垂头哭丧,并未出言劝阻,生怕不幸,被这股怒火给波及。
同时今日事一出,也让所有人明白,贺临冬只是嘴上并未应下。
而实际上,他已经将自己当做了权利最高者,并且要求每一个人,皆要遵守他的命令。
甚至在这之前,他还需所有人低头,来劝说他答应成为南陌的新帝。
“陛下已入地宫安息,摄政王乃皇室血脉,臣恳请摄政王保卫南陌江山。”
“臣等恳请摄政王,保卫南陌江山——”
众臣来至主殿门口低头请求,此番阵仗结结实实地让贺辰彦感到后悔,后悔他当初就不该研学医术,而是应早早入朝谋个一官半职。
这被人求着捧上皇位,该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
可这等好事落在贺临冬身上,他却并未有分毫的喜悦,反是还一次次拒绝回避。
而贺临冬此举,也惹得官员们纷纷疑惑,不解他因何迟迟不肯应下。
这皇位,难道还有不想坐的道理?
“本王可在新帝登基以前,暂代朝政事宜,请诸位臣公莫要再劝。”
他此言一出,众臣就更是不解。
小皇帝不仅没有子嗣,也没有兄弟,他们实在想知道,这皇位除了贺临冬还能由谁来坐。
当然,人人皆知贺辰彦也不失为一个选择,但他们还并未山穷水尽到,要去找一个从未入朝的小娃娃做皇帝。
“摄政王,臣以为除了您以外,就没有人再有资格登上皇位。”
“臣附议,摄政王文武兼备,有勇有谋,是继位的不二人选。”
“臣等附议——”
贺临冬闻言摇头不允,后抬手示意众人离去。
“此事休要在提,诸位可以走了。”
至今日,大臣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统共算起不少于十回。
可这十回,得来的却是同一个结果。
在众臣垂头离去后,贺辰彦敲门入内。
“哥,你这架子也差不多该放下了,若那些大臣不再拥护你继位,那日后可有你后悔的。”
“做好你自己的事。”贺临冬提笔批阅奏折,并未因他的话而感担忧。
仿若是他已吃定,大臣们还会再次上门劝说。
“哥,你到底在想什么?皇位放在你面前,你却一次一次退辞,你到底图什么?”
“大哥哥已经死了,他永远也不会回来,活着的人难道不该继续用心生活,让自己感得舒心?”
贺辰彦担心他还未从心结中走出,故再一次将真相告知,不想让他继续沉溺于许辞身上。
“......阿辞是我害的,我还有何脸面舒心?我要赎罪,让他原谅我。”
他说话间,手中使力,因懊恼险些将奏折损毁。
“大哥哥已经不在了,他就是原谅你,你也无法得知。”
“且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换不回大哥哥的命。”
贺辰彦一言话落,屋内陷入了沉寂。
这话听在贺临冬耳中无疑的刺耳的,因为在他心中,许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从来没有......
“阿辞没有死,他一直都在,我只是在等他,相信不会太久。”
贺辰彦听得不禁感得脊背一凉,一是对鬼神之说的犯怵,而是对贺临冬的话语感得无奈。
这般久久无法接受,根本什么都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