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曲（1/1）

古月昭坐在这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前，灯光柔和地照射在他身上，为他的演奏增添了一份神秘与浪漫。

他轻抚琴键，跳跃的音符如泉水一般流淌出来。

古月昭随着乐曲的节奏，将自己完全融入到音乐之中，仿佛和钢琴融为一体。

一首肖邦的《夜曲》，在整个餐厅中回荡。

周围的人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专注地聆听，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陶醉和感动。

音符在空气中飘荡，如同星光在夜空中闪烁，他的演奏仿佛触动到每个人灵魂的最深处。

他指尖轻盈地跳动，像是在跳舞，泛起细小的音波，宛如柔风轻拂。

此时的每一个音符都是灵魂的呐喊，直抵人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完全沉浸在他的音乐里，如痴如醉。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整个餐厅沉浸在欢呼声中。

古月昭微笑着站起身，向四周致意。

凌浅陌痴痴地望着眼前高大帅气的身影，有那么一瞬，心中一阵激荡，仿佛树叶落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层涟漪。

古月昭走下舞台，来到她的身边。

“凌小姐，感觉如何？”

“谢谢，我很喜欢。”

她站起身，对着古月昭甜甜一笑，而后挽起他伸出的手臂，一同离开餐厅。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再看齐智一眼，只留他自己，呆愣在原地。

二人回到凌浅陌的跑车前，古月昭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扶她坐好。

“凌小姐，请问要把您送到哪里？”

“先往公司开吧。”

凌浅陌把车窗降下，身体往座椅上靠了靠，微眯起双眼。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真的会弹钢琴。”

“这没什么难的，现学现卖。”

“是吗？就跟面试的时候一样？”

“差不多吧，我应该是……比一般人的理解能力强一些而已。”

凌浅陌扭头看了他一眼，不自觉地又笑了笑。

“开慢点，我想睡一会。”

“凌小姐，你平时是不喝酒的对吧。”

“以前是……你呢？”

“你不都找人调查我了吗？”

说到这，古月昭语气中略有一丝生硬，显然，他还是很介意别人调查自己隐私的。

“能给我讲讲吗？我想听……”

凌浅陌挪了下身体，把座椅放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古月昭叹了口气，降低车速。

“我和她中学就认识了，都住在同一个小区，所以家里人也很熟。当时我成绩很好，她的妈妈就让我去帮她补习，一来二去我们就在一起了。她说想考上京的大学，就算不能在同一所学校，也要在同一座城市，所以我们每天都很努力。”

“有一段时间，她爸出车祸住了院，她妈就让她天天来我家蹭饭，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她娶回来。那时候她喜欢上一个明星，无论怎样都要去现场听他的演唱会，为此还怂恿我跟他一起逃学去外地。那也是我人生翘的第一堂课，也是第一次尝试抽烟喝酒。”

“被我爸抓回来那一天，她偷偷告诉我，一定要快点长大去挣钱，这样子就没有人再来拘束我们了。也是从那一天起，我变得更加努力。”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她搂着我哭了很久，我们也喝得酩酊大醉。542分，她的成绩甚至出不了我们海北省。”

古月昭自嘲一笑，语气中充满了落寞。

“698分选择复读。周围人都说我是傻掉了，连她也这么说。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究竟值不值。”

“很意外，她最后居然上了海北大学。当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在我面前炫耀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说好了一起复读的吗？不是说好了要去同一座城市的吗？”

“我记得把她送上火车的那一天，她眼神中的兴奋与憧憬，那里面没有我的影子，一点都没有。她甚至都不愿再回头看我一眼。八两二锅头，我的极限。”

说到这，古月昭沉默了。

有些伤疤，被自己亲手揭开，才是最痛的。

“复读的那个寒假前，我买了张票兴高采烈地跑去津门，找到她的学校，想着给她一个惊喜。红色跑车，嗯，跟你这辆差不多吧。我看到她挽着一个男孩子，一起上了车。”

“我没告诉她自己来了津门，只是默默地发了条信息，就回去了。那时候，我喝了好多，变得很迷茫，完全找不到方向。人生何意，我又何从？我们没有再联系，很有默契的不再打扰对方。第二年高考完后，我随便选了一所大学，然后毕业，工作……”

“本以为那些都会成为我年少轻狂的回忆。但可惜，命运还是给我开了个玩笑。”

“她大学毕业后就分手了，告诉我是因为性格不合。哼，性格不合还在一起四年？她说自己身体不好，检查了一下，医生告诉她已经没办法再怀孕了。”

“虽然周围的朋友都反对，但我还是决定给她一个机会，或者说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当一切又回归原点的时候，过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然后就是环宇倒闭，疫情三年，她再一次选择了离开。而这一次，她做得很彻底。”

古月昭拐了个弯，将车停在华兴科技的楼下，打开车窗，看着头顶的夜空。

“收到她结婚请柬的当天，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本想祝福一句，可她抢先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了，对方的孩子。之所以以前说身体不好，就是觉得跟我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从那天起，我就戒酒了，因为无论用什么方式麻痹自己，最后都要回归现实。”

他将头转过来，看着已经熟睡的凌浅陌，苦笑了一声。

“面试那天你问我，还会不会选择之前的生活方式。我的答案没变……”

“我从未对自己的任何决定而后悔过，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其实讲到一半的时候，古月昭就发现凌浅陌睡着了。

他之所以把故事讲完，也是想给自己的故事，找一位合格的聆听者。

倾听，沉默，然后忘记。

古月昭最终把凌浅陌背回自己新租的房子里。

没办法，他没带身份证。

锁好卧室的门，古月昭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想着近几年的颓废生活，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睁眼的时候，发现桌上摆着一份KCF的早餐。

上面贴着一张便条。

【故事很好听，下次多讲一点，(*?ω＜)。还有，上班不要迟到。】

“艹，这女人耍老子！难怪昨天怎么叫都不肯醒！”

【铃铃铃……】

古月昭抄起电话。

“喂？”

“古月昭！你丫赶紧给老子到公司来！我TM电话昨晚让人打爆了！是不是你捣的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