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答案（1/1）

"院长，请原谅我的无礼，对于6年前发生的那场灾难我深感遗憾，但我对你说的话有些疑问。"夕自成没有急着发问，他故意停顿等待霍晓的示意。

空旷的海平面上陷入短暂的寂静，片刻之后，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打破这份沉默。

"我想你会错意了，夕自成，你没有必要对那场灾难中逝去的人默哀，毕竟，他们只是和你素未谋面的人，况且，灾难的源头是怪兽。除非，你把不必要的麻烦带到了我这来。"

当最后一个字音发出，原本安稳如镜的海面忽然开始涌动，数米高的浪潮从四面八方卷来，随后凝结在夕自成的头顶，将他包围。就像是被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操控这场漩涡的主人，就是安坐于椅子上的霍晓。

海面不再平静，它被唤醒了，此刻，暗流涌动。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激怒对方，但置身于这场巨大的漩涡中，夕自成不得不好好斟酌自己话语的含义，他的喉结再次上下滑动，跑马灯般的回忆于眼前闪回。

他格外小心的，带着试探的语气说："院长......"

"多说无益，另一个你会给出答案。"霍晓打断他，依旧是那副不容置疑的口吻。"

他大手挥下，四周高耸的水墙顿时倾塌，带着数千万吨的水压，朝着夕自成卷去。

夕自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海水淹没，他孤助的就像一个看着大楼倾倒在自己面前的孩子，除了无能为力的哭泣，他什么也做不了。

湿咸冰冷的海水灌入口鼻，四肢跟随着海水的卷动不断摇摆，大脑无法思考，也不能思考，隔绝了呼吸的海水阻断了肺部的工作，让体内的氧气逐渐耗尽，在最后一刻，夕自成感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慧儿！”

也是在这一刻，背部忽然传来了坚实的触感，就像是普通的木质地板，没错，就是地板，在地板上还有他熟悉的桌椅，而在不远处就是坐在椅子上，架着二郎腿的霍晓。

在他濒死的前一刻，他们回到了大班2班的教室里，反应过来的夕自成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感受着陆地带给他的美好。

在他濒死的前一刻，他们回到了大班2班的教室里，反应过来的夕自成趴在地上大口气，感着陆地的美好。

四周的事物一切照旧，桌椅整齐有致，地板干燥洁净，仿佛那个世外桃源般的环境只有他一人去过，还带了一身没有鱼腥的海水回来。"

冰冷的海水顺着发丝滴下，还在后怕的夕自成伸手摸向后脑，结痂的伤口被海水泡得微微发软，却还保持着缝合的状态。背部也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即使胸前的绷带开始纷纷掉落。"

"怎么可能？"夕自成反问自己。

在视线被冲散前，他目测的海浪高度足有6米以上，已经构成了3级海啸的标准，在那种巨大海浪的冲击下，人类的身体早已粉身碎骨，连窒息的机会都不会有，因为早在那之前全身的骨头就已经彻底粉碎了。"

可现实是连他的伤口都没有撕裂，甚至连他的眼镜都没有卷走，就像泡了一场不太舒爽的盐水浴，这怎么可能？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发动这场海啸的罪魁祸首为了他而收手了，这算什么？考验吗，你怎么不直接把我按到洗手池子里，那样还方便点，起码我还能体面的走出去。

夕自成脱下泡的发胀的皮夹克外套，带着一丝愠色说："怎么样，有你想要的答案吗？"

已经从窒息的环境中缓过来的他半跪在地板上，湿散的发丝披在额前，海军蓝羊毛开衫正滴答着海水，狼狈的像一只从水中游上来地落汤鸡。

霍晓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夕自成走来，他淡淡的说："死亡无疑是我们当中最诚实的存在，我想在面对它的时候没有人会撒谎。你合格了，我将解答你的疑问。"

夕自成忽然伸出手，挡在了霍晓的面前，他低着头沉思，表情有些扭捏，似乎在为接下来要问的问题而纠结。他估计是把霍晓当成了阿拉丁神灯那种只能许愿三次的固执家伙，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这宝贵的机会给浪费了。

"你似乎不太相信只有兽主及以上的怪兽会携带病毒，但事实就是如此，不过你忽略了一种情况。在摒弃人心后，谁都可以成为纵火者，怪兽事故也并一定都是由怪兽引起的。"

夕自成的表情开始扭曲，霍晓的话再一次冲击着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人类为了对抗日益增多的怪兽，将强大怪兽的尸体制作成了武器，这些武器不但保有怪兽生前强大的力量，一些相同的特质也会同样继承，包括病毒。”

"病毒无法消除，只要释放它的怪兽或者遗骸一直存在，它们就会不断分裂蚕食，直到宿主死去。你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治的方法，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至始至终只有一件事。"

霍晓按住夕自成的肩膀，用深邃无光的瞳孔和他对视，他说："去杀掉释放病毒的怪兽，或者摧毁发动能力的遗骸，如果遗骸在别人的手中你就要把他夺下来，摧毁它。如果遗骸在别人的体内你就要剥开他的胸膛，把你的怒火和愤怒灌入，直到他死去，这就是，拯救那个孩子的方法。你有觉悟吗？夕自成。做不到的话，那个孩子就会死，就和之前懦弱的你选择

的结果一样。"

"以命换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霍晓站起身，留下跪在地上艰难抉择的夕自成，朝着窗外的方向走去，他猛地拉开窗帘，让夕阳涌入，金黄色的阳光毫不吝啬地铺满教室，照耀在夕自成失落的脸上。

"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夕自成嘴唇微动，用近乎不可闻的语气说。

“这个问题，我也曾可笑的问过自己，回答我的，是43具冰冷的尸体。我给出我的答案了，接下来，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霍晓向着教室外走去，教室内的座椅整理完毕，他的工作结束了。

快走出门口时他回过身倚靠在门边，说：“从来都没有绝对正确的抉择，只要结果你满意就行了，你还有个女儿吧，只做个好父亲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