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篝火（1/1）

亭外竹林沙沙作响，叶片随着风儿起舞，划破了平静的水面。

关山月浅浅地抿了一口茶，看着院子外飘荡的云朵，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他曾经并没有被束缚在这个地方。

母亲是个苗疆女子，不想孩子从小就被世家的条条框框锁住，便拿起桌上的绢面折扇后带着小小的他离开了父亲。

两人泛舟湖上，望青山多妩媚，看绿水长流，晚上躺在毛茸茸的草地上，看着满天繁星点点时，母亲会把她从家里带来的书籍翻开，隔着噼啪燃烧的篝火，为他解开早上看时所不懂的迷题。

“母亲，为什么你早上不讲呢？”小关山月好奇的问到。

“因为呀，世事无常，看一天就少一天，所以我想多看一眼日升日落，追逐夕阳西沉，亲吻大好河川，仰望云海繁星……”暖暖的光晕照在母亲绚丽的笑容上，就好像一束光打在了他所追求的路上。

可是在某一天，他们旅行到了此处，母亲忽然说要在这多歇脚几天。

几天后，他在看见了一位穿着上好青锦的中年男人，而且就算是老了，也能从那风情的桃花眼看出他年轻时的样貌不俗急匆匆地奔向母亲，两人紧紧相拥而泣，两人深情对视后，母亲深深地吻上那位男人。

“不！”他只听见那个男人推开母亲，大吼道。

母亲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地面，关山月急忙冲上前，却看见母亲的身上突然燃起一团怪火，母亲就好似干燥的木材，使那怪火愈来愈旺。

男人冲上去，不顾火焰抱紧母亲，想和母亲一起死，可那火焰却根本不伤害他，母亲在他怀里颤抖地抬起手，抚摸了他的脸，擦掉他眼角的泪水，艰难地说，“我爱你，但我也不能舍弃自由，所以，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说完，她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火舌飘到了她的脸上，她就如篝火那样燃烬了自己，只剩下一把灰烬，风一吹，她飘荡在了空中，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除了地上那一只恶心的虫子。

关山河使用了各种方法想要碾死那只害死她母亲的虫子，都没有成功，那位中年男人告诉他，这个虫子是母亲家族的恶虫，从未有人能杀死它，必须得是六根清净之人才有可能。而母亲因为有了他们两个执念，所以在与心爱之人亲热，便会被虫子反噬，这是虫子对于她爱欲的惩罚。可是母亲宁愿被反噬，也要这样做，不仅只是她不想遇到他后，被他带回家族的漩涡中，失去自由，更是因为她不想只能看着所爱之人，却不敢更近一步触碰，为此，她宁愿燃烬自己。

果然，三天后，那位男子想要带他走，但他以死相逼，他只好当着下属说，在他杀死那虫子后，便回到族中。

他们走了，留下了一笔财产，他就兴建了这个庄园，就是为了养护这处泉眼，让虫子舍不得离开，然后他就带来各种各样的人，来到泉水处“沐浴”，可惜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他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那处房间的动静，他拿起茶，往地上一洒，“敬你一杯，小乞丐。”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做，因为他是一个本可深交的朋友。

正当他在发呆时，一个阴影挡住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