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祭拜亡灵（1/1）

骆新莲倒是没吃几口，竟看着时水动筷。这么些天了，自从上次书院一别，再没想能见到她是什么情景。这么安静地吃饭聊天，也已经很满足了。他用眼神描画着时水的容貌，或许此后都没有这种宁静地时光了。

“也好，去北地瞧瞧大川大河，尝尝他们的牛羊肉。”骆新莲夹了菜放在对方碗里。

“金姐姐也要去北地，说是去看摩崖石刻，也不知她怎么飞上悬崖去。”

骆新莲接道：“嗯，她惯常走访名山，自有蜘蛛人陪在左右，替她拓印。”

“蜘蛛人？”时水没听过这个说法，好奇地扬起脸问。

骆新莲见她吃得脸上沾了油光，从怀中拿出帕子就擦在嘴边。时水一下子愣住。这，做朋友还可以给擦嘴么？

骆新莲一脸泰然，看见时水愣住，心情顿时好起来：“嗯，会爬悬崖的人，腰上系着粗绳往底下悬崖落。一点点下去，倒不需要功夫。”

时水眨眨眼，点点头继续吃。

随从往屋里看了一眼，骆新莲假装没看见。另一个贴身护卫胆子大些，进屋停在门口道：“家主，归帮主有急事，派人来请。”

骆新莲又夹了菜给时水。对方看一眼道：“去吧，我一会儿就走。把账结了！”

骆新莲动动嘴，出口只剩一句：“慢慢吃。”

等骆新莲带着人下了楼，时水停下手中的筷子。跑到窗边往下看，正见着一行人迎上骆新莲，并肩往街角走。骆新莲没回头，没看见时水张望地样子。

原来这就是偷偷看心上人的滋味。他没发现，我却看在眼里了。

时水顿时觉得嘴里泛出苦味带一点回甘。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偷偷看了，那人不在意，什么都是白搭。

朋友？切，谁稀罕。

时水起身离开罗香楼，早前骆家的下人已经把她的马牵到楼下。时水牵着马刚过两个路口，正准备出城，却撞上一个万万想不到的人。

“唐管家？”时水牵着马退到路边。

那人上前仔细一瞧，嘿：“哟！这不是时水女侠么？怎么在这儿碰见您。”

时水抱拳一礼：“唐管家怎么不在山庄上待着？”

“嗨，这不是家里人的忌日到了，回来祖宅祭祀一番。”

原来如此，唐家祖宅竟然在扬州？“那阿松也回来了？”时水忙问。

唐管家摇摇头：“哪儿能啊，路上颠簸，再说世道不太平，家主在庄里祭祀，老奴回来张罗一番。”

时水心中一动，也不知怎么想的：“我也去上炷香，能行？”

“您救过家主的命，也是缘分不浅。正好老奴要回祖宅，时女侠与我一起吧。”唐管家并一个随从都骑马，加时水一个，驮着点东西一路到了唐家在城外的祖宅。这祖宅离城不远，时水想着今晚可以在此留宿，明儿再往建安去。

谁知唐家要祭拜的不是唐成松的父母，而是唐家大爷唐之初。唐管家道：“我们家大爷，人品样貌无不出挑。就是去的太早，天杀的强盗，抢东西不说，还放火烧宅子。连着家里下人，一个也没跑出去。过两天是全家的忌日，是以在祖宅办。”

时水点点头，没想到唐家大爷一夜之间都过世了。“唐家还有几位主子？”时水边走边问。

“和大爷平辈的还有两位爷，因是庶出，早就分出去单过了。因着大爷一家惨死，怕惹上晦气，早都断了联系。和大爷一母同胞的就是我们家五爷，岁数差了好些但全家就属他俩最亲。谁知，五爷也是苦命。”

说到此处，唐管家红了眼睛。

得，两兄弟都是短命。“阿松真可怜，还好有霍姨帮衬。等他长大了，一定也是一方霸主。”时水安慰两句。

忌日未到，灵堂布置的差不多，管家也没多讲究，吩咐准备香炉蒲团，就带着时水过去了。

待给唐家诸位都磕了头，时水也算全了礼数。她回身正好瞧见灵堂墙上挂着的画，几张全身像。一张年纪稍长的男子，一张年轻男子，应该是唐家那两兄弟。唐管家忙上来介绍：“这就是大爷和咱们五爷。”

“他俩长得真像。”

“可不！要不能亲厚么？”

时水又看一眼墙上的画像，才出了灵堂。

夜里，时水本是打坐调息，巩固自己的内家功夫。谁知竟然开始问灵了？难道是白日去祭拜了唐家人？她眼前出现模糊的烟雾，鼻尖也有呛鼻气味。好像屋子里着了火，热得烫人。时水来不及想怎么回事，眼前就出现了一家人。

一男一女站在时水面前，穿的不错，女子是妇人装扮。男子的脸逐渐清晰，赫然就是灵堂里挂在壁上的唐家大爷。原来是二十年前被害的唐之初夫妇。妇人流着泪，率先开口：“姑娘，救救我家闺女吧。救救她！”

男子看着妇人道：“咱孩子还活着，你哭什么？”

妇人道：“姑娘，救救我闺女。”

你闺女是谁啊？时水纳闷道，他们孩子竟然还活着？不是被烧死了么？

男子看着时水，像是有话不能出口。时水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他们俩干什么呢？时水心中疑惑，问出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妇人听了只是哭，男子问：“你为何来此？”

是了，今日受了我的香火，来问候一下？时水想了想说：“与唐家主阿松有缘，就给大爷和夫人上柱香。”

男子点头道：“确实该上炷香磕个头，也算认祖归宗。”

谁认祖归宗？这说的什么话！时水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人问：“什么意思？”

“早晚你会知道的。”男子的声音还在，但两人的轮廓越来越模糊。

妇人抢在消失之前喊出一句：“我闺女手腕有三颗红痣！”

两人完全消失，连声音也听不到了。从出现到消失，不过几息之短。时水盯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发呆，这怎么回事？空气中丝毫热度也无，半夜的寒意从窗外侵入屋中。时水打个冷颤，将被子裹住身体。想着男子的一句“认祖归宗”，吓得不轻。

自从学了问灵之术，时水也不是第一次遇见魂魄，以致她见了也不觉得奇怪。只这两人说话够奇怪的，一个说救她闺女，一个说闺女没死。一个说时水是认祖归宗，一个说闺女有痣？

这合理吗？时水捏捏眉心，叹口气下了床。她走出房间，看见天上无星又无月，心里更闷了。时水想着反正睡不着，不如在院子里走走。她推了院门，因此地都是下人房，大家也不缩院门。仗着自己暗色中也堵物如白昼，时水走在回廊下，不知不觉到了外院。好宽敞的院子，时水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