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既定的命运与改命者（1/1）
内华达州51区，天命总部。
昏暗的办公室里，一个身穿白袍的人影从虚空中走出。
青年脱下身上的白袍，身体幻化成奥斯汀的模样。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筒，拨了一串号码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7号目标的血液样本运送到哪里了？”奥斯汀在电话里问道。
“报告长官，已经运送到内华达州，马上就能到达总部研究所进行检测……”电台那头有声音传来。
“别送进研究所了，”奥斯汀打断道，“直接放到我办公室里来。”
他的语气十分坚决，容不得半点质疑。
“……是，长官。”
没过一会，有人按响了办公室的门铃。
奥斯汀走上前，拿进来一只标着05的试管，里面赫然是几滴鲜红的血液——
那是吕宇道的血液样本。
奥斯汀打开试管，那几滴血液缓缓悬浮到了半空，凝聚成一个较大的血球。
他盯着那个血细胞团，良久之后，奥斯汀忽然身形一闪，
连同那个血球消失在了原地。
地下负5层，奥斯汀从虚无中走出，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只见整个地下5层空间格外的大，但却没有一个人在此。
因为没有灯光的缘故，整个地下5层显得黑暗无边。
奥斯汀随手打了个响指，地下5层的灯光依次亮起，地下室一下子明亮起来。
只见宽广的基地里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设备，那正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球形仪器。
看起来像是023所的“东方超环”，但要比它更气派。
那球形仪器缓慢旋转着，像在模拟星体运动的轨迹。
一个个全息星系在奥斯汀的头顶呈现，使得整个地下5层基地宛如一片宇宙。
很多人知道这个组织向来狂傲，总是自喻为天命，不将其他异能者放在眼里。
但外人并不知道，甚至连他们自己的成员都不清楚，
“天命”真的拥有窥测“命运”的能力。
奥斯汀将血细胞团放入一台仪器中，仪器的显示器上突然有一个个字母呈现：
ATAGCTAG……
每一条字母链都与另一条链两两相连——那是吕宇道的DNA序列。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吕宇道46条染色体上的DNA序列被全部破解。
紧接着，DNA排列的信息被录入基地中心的巨大计算机内。
半空中，全息投影出来的星系开始加速运转，
那台巨大的球形计算机如同星体自转般运行起来。
一时间，庞大的数据洪流涌入这颗星辰中。
经历天文数字的演算后，又以宏观现象的形式作为输出。
奥斯汀静静地站在这颗星辰之前，等待着“天命”运算的结果——
这是高级文明的智慧结晶。
在经历了半小时的推演后，运算结果终于呈递到了奥斯汀面前。
奥斯汀抬头看向全息投影出的文字，只见那屏幕上写着一串英文：
“Not enough information to predict.”
（信息不足，无法预测）
奥斯汀怔怔地站在原地，他曾想象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无法预测——
奥斯汀死死盯着这四个字，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说实话，这还是“天命”的第一次败北。
之前奥斯汀也用它来预测过章无义的命运，甚至曾用它来预测自己的命运。
虽然结果不是很清晰，但是都有一个大概的走向。
唯独这一次，“天命”真的是一点东西都没算出来。
奥斯汀低下了脑袋，开始静静地思考起来。
他很清楚，在这太阳系内，人们的命运早已既定。
只要输入足量的信息，就一定能计算出任何人的命运。
而刚刚系统所说的“信息不足”——
那些还不够吗？那可是一整套遗传密码！
如果说这些都不够，那得需要多少信息才能将吕宇道的命运预测出来？
奥斯汀不确定，但他明白，吕宇道就像是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没人知道下一场飓风会在哪里爆发。
奥斯汀沉默着离开了“天命”实验基地，他本来打算找个时机干掉这个潜在威胁。
但现在，他打算将这事缓一缓。
他可不想为了弄死一只小小的蝴蝶，将飓风引到自己头上。
虽然奥斯汀不敢亲自动手，但吕宇道依旧是他的眼中钉，
一定要想办法将他除掉。
……
749局023所，所长办公室内。
“听说你将空间戒指给吕宇道了？”
孙毅看着坐在对面的章无义，表情有些严肃。
“嗯，没错。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章无义笑着看着孙毅，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是不是不公平……”
章无义满不在乎的说道，似乎完全没把规矩放在眼里。
“你当我傻吗？”孙毅无语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只有B级异能者的脑电波才能匹配到空间戒指。
我只是想问你，他一个C级，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怎么知道他可以做到？”
章无义看着孙毅凝重的表情，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别这么严肃嘛，搞得我都有些紧张了。”
章无义想了想说道，
“其实我也不确定他能不能感知到那枚戒指，只是想赌一把，没想到赌对了。”
孙毅有些无奈，他是真服了眼前这没个正经的家伙。
空间戒指本就是稀罕玩意儿，整个749局能戴上他的人两只手都能数过来。
这要是赌输了，相当于组织直接损失了一枚空间戒指。
“至于我为什么猜测他能接驳成功——当然是因为他的异能特殊。”
章无义继续说道，但听到这个说辞，孙毅并不相信。
“因为它是双异能觉醒者，实力比一般C级强，所有你认定他能成功？”
孙毅摇了摇头，“你一个科学家，一个最在乎事物原理的人，什么时候这么草率了？”
“你问我干嘛，我又没有超能力。”
章无义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就是个普通人啊，没有这些科技我啥都不是。”
“你究竟在隐藏着什么？”孙毅盯着章无义的眼睛，
他早就发现章无义可能早就发现了什么，但章无义并没有说出来。
办公室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两人都沉默地坐着。
孙毅盯着章无义，章无义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吧，还真是瞒不住你。”
章无义叹了一口气，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其实，我早在16年前就见到过多能力的拥有者了。”
“谁？”孙毅问道。
“就是那个天外之人。”章无义回答。
孙毅似乎并没有感觉特别意外，
毕竟如果这世上还能有谁超凡脱俗，那也只可能是“天命”的那个幕后主使。
“发现多异能存在的事情后，我就开始研究这件事。
你知道，那场大战后我消失了整整5年。
我对外宣称闭关养伤，但我一个科学家闭个屁关啊！”
说道这里，章无义自嘲地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
“我当时就在全国各地设立了实验基地，在全国上下搜集异能者，
想看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个拥有多种异能的人。
按理论上说，
如果异能者是通过控制微观物理量，是物质在宏观上发生性质的变化。
那么一个‘持律’的异能者完全可以通过对物理量的控制，
达到化学键的断裂，进而实现对细胞形态的改变。
但结果是不行。
不管我和异能者们如何努力，每种异能之间就像是有着不可逾越的屏障。
而且一旦异能者觉醒了一种电波，其他的脑电波波长就再也不会增长。”
孙毅静静地听着，他忽然明白像023所，206所这些科研基地是为何创立了——合着是对方拿用来研究异能者了。
“所以当初，是你让那群疯子拿吕宇道来做实验？”
孙毅皱着眉头说道，他知道章无义是个科学疯子，
他并不相信章无义会对一个4岁的小孩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实验。
章无义摇了摇头，他否认道：
“我并不知道有这回事。
2009年年底，我见实验成功无望，就索性放弃了研究，只身一人前往了欧州。”
去欧州？孙毅有些不解，你搞不出来研究跑到欧州干嘛？旅游散心吗？
“我潜入了‘星启’，想看看他们拿手的占星术到底怎么样。”
章无义继续说道，“我在星启呆了两年半，回来的时候那件事都发生大半年了。”
听到章无义的回答，孙毅点了点头，
“所以，‘星启’的占星术怎么样？”孙毅接着问道。
“‘星启’似乎是找到了预测人们命运的方法，
他们将人们的命运和宇宙中的星体联系起来，根据星体的运行轨迹来预言未来的走向。
虽然我没有搞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他们确实能预测出人们的命运。”
说道这里，章无义的表情严肃起来，他认真地说道：
“命运是可以被预测的，按他们的话来说，
那就是‘星空之下的命运早已注定’。”
“等一下、等一下，我脑袋有些昏……”
孙毅揉了揉眉心，自己不是在说吕宇道和戒指的事情吗？怎么扯到这里来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孙毅没好气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些所谓的异能者，拥有的都是虚假的异能——
因为我们本身都受到法则的束缚，并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
章无义的一番话让孙毅陷入了沉默，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异能者是最为特殊的存在。
因为他们可以不受唯物世界的控制，成为既定命运中的“改命者”。
但在章无义眼中，哪怕是异能者也难逃命运的安排。
“但吕宇道不一样，”章无义的话讲孙毅从沉思中惊醒，
“他不受法则的束缚，是真正意义上的‘超凡者’与‘改命者’。”
办公室再次沉寂下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良久都没有言语。
忽然，办公室的门铃响起，孙毅起身打开门。
只见姜瑶站在门外，面露焦急的神色。
孙毅皱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不好了所长！
刚刚吕宇道在进行精神力抗压测试时出了意外，
情况好像很不好！”
姜瑶匆忙地说道。
“他现在在哪？”孙毅皱眉问道，
他没想到自己刚刚还谈到那小子，结果马上他就出事了。
“吕宇道被彦云带走了，让我跟您转告一声，他们现在应该在医疗室里。”
姜瑶回答道。
孙毅望向背后的章无义，两人相视一眼，朝这医疗室的方向快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