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北漠往事（1/1）
回到兵营后下属急匆匆的来到凌朗面前，他平复了好一会儿气息，才禀报道。
“大人，御侍军今日傍晚已抵达末隐村，栾殷统领正召见您！”
“不是后日才来吗？怎么提前了？”
“栾统领说怕咱们没准备好，会惹圣主不悦，所以提前派了一些熟悉圣主喜好的人来帮助安排圣主这些时日的起居。”
凌朗眉头微皱，想这哪儿是帮忙，分明是突击检查。村子近期传的通缉犯事情他一直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八成是有人早就知道里尧的身份了。凌朗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乌林，他看了看里尧，终究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
“他们住在哪儿？”
“南边屋子。”
凌朗点点头，转身面向里尧。
“里尧，御侍军人数众多，兵营恐怕都不够住的，这几日你搬到村外那个小竹林里，那里有我修葺的一间竹屋，鸟语花香，景色宜人，你就当放几天假了。”
“我也……可以帮……忙……”
“你这话也说不利索，万一惹得圣主不悦我都救不了你，听话，好好休息几天，等圣主走了我送你回你想去的地方。”
凌朗话一说完就安排下属带里尧离开，临走时他特意在里尧身上施了灵力，一旦他遇到危险凌朗便能立刻感应到。
送走里尧后凌朗长呼了一口气，他换上了一件新的衣装，走出了房间。
“烦请通报，凌朗来见。”
御侍军守卫进屋后没一会儿便出来，他让开道，示意凌朗进去。屋内大厅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位身形高大，人身尾的强壮鲛人，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禁使人望而却步。此刻他正看着兵书，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房间内有人进来。
“凌朗……见过父亲……”
世人不知道，凌朗其实是御侍军统领的私生子，可因其母亲身份底下，加上自己先天性不足，父亲一直看不起他，甚至连栾姓他也不能拥有，所以还没等成年凌朗便离开了那个对他来说冰冷的家，他想尽办法成为士兵，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是足够担得起他御侍侍军儿子的身份！
栾殷抬眼瞥了一下凌朗，发觉异样后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幻化成了人类的模样。
“你的眼睛好了？”
越强大的鲛人感知能力越强，凌朗点头，便听见上方传来爽朗的笑声。
“我就说我栾殷的儿子怎可能是废物，此次事了之后你便随我回都城，这下看谁还敢嚼舌根子！”
“谢……父亲。”
凌朗颔首，他眼睛直直的盯着脚面，心中却无多少喜悦。这……不就是他一直期盼的吗？为何梦想明明成真了，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你在这末隐村多时，可有发现关于那通缉之人的线索？”
父亲提到通缉犯让凌朗心中警铃一阵大响，他稳住心神，摇了摇头。
“历来不知是谁散播的谣言，我已命人再查了，另想请问父亲，这被通缉之人究竟犯了何事？竟引得金灵圣主亲自追查？”
栾殷略一思索，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人究竟所犯何事我也不甚清楚，圣主只命抓人，且不许伤害此人，其余一概没有提极。试想上一次让圣主这么大动干戈的时候，还是贝娅小姐死去时……”
“贝娅？”
凌朗疑惑道，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你自然不可能听过，整片南洲这两个字是禁语，一旦被发现私自讨论直接诛杀！”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
“罢了，你也长大了，告诉你也无妨，以防以后你在都城会犯此禁忌。”
“是！凌朗定当牢记。”
栾殷喝了一口茶水，坐回原来的太师椅上，他朝四边挥了挥袖子，凌朗知道这是在防止外人听见声音。
“三万年前，天下还没有像如今这么清晰稳定，金灵与赤焰虽分别占据了南洲与北渊，但四散小族比比皆是，他们的存在威胁不大但却像极细的针尖一样隐隐扎人，其中贵族飞扬将军是规模最大且最有威望的散族，金灵与赤焰都知道，招揽上了飞扬等于就笼络了大部分散族，于是圣主和赤焰的冥朔三天两头的就往飞扬府上跑，而正是这样，他们认识了贝娅小姐……”
“贝娅小姐是飞扬首领的小女儿，温柔美丽，善解人意，当初在古树旁的月下一舞名动北漠，圣主和冥朔纷纷为其倾心，更是为了争夺她而兵戎相见，然而贝娅小姐最后却被自家中一个小仆在混乱中推下了城楼……”
“小仆？他为何要害贝娅小姐？”
“因为嫉妒，相传这个小仆其实是飞扬与一平民女子的私生子，贝娅不忍心他在外受苦于是接到府中生活，却没想到这厮以德报怨，他在推贝娅小姐下城楼前给她喂了秘毒，任何人凡是接触尸身者便会染毒，这种毒无药可解，且活不过一日，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贝娅无法入土……”
凌朗怎能不知，在北漠大陆，死后无法回归尘土是会魂飞魄散的……
“那小仆被冥朔抓住，带回了赤焰皇宫，后又不知怎的落入到了圣主手中，圣主一向性情温和，不喜酷刑，可对待这小仆却极为残忍，我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圣主，那可是黑潭死水啊……即便圣主本人怕也是撑不了多久，那有着一半平民血统的小仆却被一次次救起，又一次次的沉入潭中……”
“那……他死了吗？”
凌朗心中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升起。
“沉入潭底，还有复生的可能吗……只是圣主之后便日渐消沉，浑浑噩噩，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十年才慢慢恢复了正常。这之后有心者找来与贝娅有几分相像的女子献给圣主以盼得到赏赐，谁料却被圣主重罚，女子也被逐走，此后贝娅二字便成了禁语，无人再敢提及。”
栾殷讲述完这段往事后再次嘱咐凌朗慎言，凌朗点头，然而心中却像是有几只小蚁一样在爬动，不怎么疼，却微微发痒。
“明日午前你将村中所有人聚集一处，我要亲自盘查，今日你先回去好好准备，皆时我会向圣主引荐你。”
“是，多谢父亲。”
“行了，你先下去吧。”
凌朗竖立在原地并未马上离去，他踌躇片刻，向栾殷抱拳附身恳求道：“父亲，可否将那只千年青黛赐于我。”
“千年青黛？”栾殷看向凌朗，“你要这个做什么？”
“前几日不甚误伤一平民，致使他喉咙受损，儿子不愿看到他终生无法说话，故恳求父亲。”
“一个平民而已，无需在意。”
“儿子向来在村民之中以身作则，赏罚分明，此次不愿留下怨念，望父亲成全！”
见凌朗态度坚决，况且他如今眼睛又恢复如常，栾殷想着便当这千年青黛是个奖赏赐予他罢了。
只见他便右手手掌掌心朝上，心中凝结运气，一株深绿色的草药便在缭绕的紫色烟雾中幻化而出。
“凌朗……多谢父亲！”
拿着这株千年青黛凌朗满心欢喜的朝村外走去，可就快走到村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运用刚恢复的能力凌朗看到了里尧的画面，只见他刚熄了灯，看来正准备睡下，凌朗看了眼夜空，是很晚了……
那便等明日午后再去找里尧吧！
月明星稀，明日，应该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