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走失（1/1）

谢梓瑶道别了大妈，就质问起了周以扬：“爬梯子好玩吗？逛公园有意思吗？”

“没意思，我就想出来看看。”

“看什么？”

“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三百多本书已经看完，却没多大的用处，还不如厨房角落里一本烤箱使用说明书来得有用，他需要新的知识。

“那你为什么不带陈刚？”谢梓瑶拿出了最大的气势质问周以扬，她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我是一个成年人！”

听到这话，谢梓瑶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萎了，心想这家伙自闭又二十多年，周围的人可不是把他当小孩子看嘛！心里突觉得酸酸的，她掏出外套口袋里的陶瓷小马想交给周以扬，但他没接。

“三年前见你手里拿着它，上次也听说你回火场找它，曾经对你很重要吧？我听陈刚说你的病好转了，可你为什么非要那么急着跟过去割裂呢？你看看这只你视弱珍宝的小马，因为你此刻的自尊心就要丢弃了吗？”

周以扬本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管听不听得懂，连忙接过陶瓷小马，道：“你说得对！”这是个善良的姑娘，却跟了个缺德的主，导致有些事三观不正，自己得想办法解救一下。

周梓瑶也是个不喜欢多事的，今天又觉得自己说太多了，也不再往下说，就要带着周以扬离开，可刚走两步右脚底就传来了一阵刺痛。刚才慌忙出来找人，却忘了换下周以扬家里的室内拖鞋，如今跑了这么多路，鞋底已经磨裂了，脚也磨得通红。周以扬见状蹲下身要背谢梓瑶，谢梓瑶立马红了脸拒绝，周以扬也不跟她废话，拽过手臂就背上了身。谢梓瑶只好让他背自己去坐公交。

正当谢梓瑶有些感动的时候，周以扬回头问：“你多重？”这身体虽然没有法力，可也是人高马大，足足高出谢梓瑶大半个头，居然背得有些吃力。

“你这么问恰当吗？”谢梓瑶咬牙切齿。

周以扬也意识到有些不妥，忙岔开话题：“你以前见过我吗？”

“3年前装修见过一次，那会你都不理人，只蹲在一边玩那只小马，你肯定也没印象。”

“嗯。”

“那你不记得我，肯定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那时你爸说你喜欢摔东西，家里不敢放古董，让老金给买点上乘的工艺品摆放一下。我呢在一旁嘀咕工艺品也很贵的，要我我就拿胶水粘上头，让谁都拿不下来！我当时也就胡说八道说了一句，你猜怎么了？哈哈哈哈……”

“我忘了。”周以扬根本不知道。

“结果你当了真，在所有工艺品底下涂了胶水，地上、桌上、展示架上。过了几个月你爸打电话来骂老金是地摊上买来的货，想换掉嘛又因为粘了胶水，拿下来的话上百万的家具就要全报废了。”

“后来呢？”

“后来你爹忍辱负重带着它们生活了3年。我还因为这个事情被老金骂了一个月，他说如果我不出这馊主意，你三天、三天就能毁尸灭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背上的谢梓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水都笑了出来，全蹭到了周以扬肩上。周以扬本是个爱干净的人，此刻也浑不在意，抿嘴笑弯了眼。

一路谢梓瑶讲周以扬听，不知不觉已经错过了公交站，周以扬就索性就说走回去吧。谢梓瑶警告他以后不可以一个人乱走，她讲起了老金的故事：“老金年轻时候是一名壁画师，家里老婆美丽贤惠、儿子乖巧懂事，本来小日子过得也幸福美满，却在儿子3岁那年一切都变了。有一天儿子跟着老金出门去给一工厂外墙画宣传图，儿子丢了！那年代没有监控，周围行人又少，没有一个人知道孩子发生了什么，老金夫妇没日没夜的找，亲朋好友有轮翻守着火车站，有大街小巷到处打听的，都没有一丝线索，过了两个月他们卖掉了老婆单位的集体房，骑着三轮车带着老婆踏上了全国寻子的路，他们寻了五年，老婆病死在了路上。老金把骨灰送回老家，他老婆家里人伤心欲绝，把他打得重伤。恢复后的老金，跟高利贷接了几万块钱，又踏着三轮车找了3年。后来网络兴起，老金回来了，他开始网上寻子。以前的家他是回不去了，他做了那个小区的门卫，他坚信儿子还能记起自己的家，他会回来。他不管小区门口投多少次广告牌，他就扯了往上贴儿子的巨幅照片，后来也没人管他了。期间有很多人打电话来说知道他儿子的线索要他付消息费，他不管真假，全部汇款。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了，这些都是老金喝醉的时候告诉强子的。也不知道怎么的，老金最后会欠下了几千万的债。”

“因为他不光替自己买线索，他还帮其他丢了孩子的家庭买线索，我隔三差五的都要给他发贴、汇款。他帮人家找回了好几个，倒霉催的自己家的还没找到！”

谢梓瑶直起身子，顺着说话方向瞧见了迎面而来的蔡季非，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蔡季非看着对面的两人觉得十分刺眼，没好气道：“我在里头等你一个钟头了！你脚是废了吗？”

周以扬感受到了杀气，立马放下了谢梓瑶。蔡季非伸手来接，谢梓瑶忙说：“没事，刚才是疼得走不了，现在休息过感觉好很多了。而且不都到门口了嘛！”

“我不是这个意……”蔡季非话还没讲完，被谢梓瑶打断了，她转身跟周以扬说道：“以前的事我要和你说声抱歉，老金……麻烦你们多担待吧！”一路走来，她发现自己已经把周以扬当作一个正常人了。周以扬回以微笑说明白。

回到房车内，蔡季非就嚷着要吃炸酱面，谢梓瑶也饿了，开始开火做饭，因为脚疼，免不了要人帮忙进车拿东西，蔡季非呢正在生闷气，气谢梓瑶不争气，居然给人当保姆，拿东西的活只好落在了周以扬的身上。当周以扬第一次走入房车，震惊，这姑娘就住这吗？他下车把东西交给谢梓瑶，问：“你就住这么小的房子吗？”

没等谢梓瑶回答，蔡季非悠悠道：“托你的福，她又多住了几天。本来这两天没开工她可以回去的！你们这些有钱人哪里能懂这些！”

谢梓瑶抄起锅铲往蔡季非头上抡了一勺，说：“有什么不好，我文华巷那屋里头，5个女生天天早上抢一个厕所！明年房东还又要涨租。我觉得我还不如租个车位！”

“嘿，我租的那房子不用抢厕所，楼下公厕12间，随便挑！”

周以扬沉默……这些生活他都没有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