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春节（1/1）

金万年也在年前回到了云城，通知谢梓瑶公司要解散了，他说找到了儿子的踪迹，他要出国去接他。谢梓瑶回到公司收拾个人物品，她想劝几句，但金万年拿出了一张少年的照片，照片中的少年眉心一颗痣确是跟办公桌上照片里的孩子一模一样。可金万年虽一直在笑，但不知怎么的，让谢梓瑶感到非常沉重。金万年收到了湘雅院的第二笔装修款，加上6万块年终奖都打进了谢梓瑶的账户，最后一个工程交给了她收尾，谢梓瑶第一次拿到了年终奖。

散伙饭是在公司楼下的一家小餐馆吃的，金万年一反常态地跟谢梓瑶说了很多话：“都这么大人了，一点出息都没有，你看看，我不在，你不是照样行？”

谢梓瑶嘟囔：“我都快累死了。”

金万年又说：“蔡季非那小子虽然抠门了一些，但你这德性，也别挑三拣四的，都要成老姑娘了！”

“老金，你别给我乱点鸳鸯谱，蔡季非是我哥们。再说我什么德性？跟你比起来我可是品德兼优。”

“你就知道欺负我老头子，你出门也能不能拿出点胆量来，有什么好畏畏缩缩的，遇到打不过的找强子，遇到骂不过的找蔡季非！”

“我看你啤酒喝多了吧？遇到事找警察叔叔！”

老金也没什么家当，谢梓瑶帮忙把几台电脑和打印机卖到了蔡季非店里，还有一辆房车老金打算送给谢梓瑶，谢梓瑶推托说付不起停车费也决定帮他卖了，结果去湘雅院取车的时候遇到了周进文，周进文说自己正好需要一辆房车，直接付了50万。谢梓瑶惊道：“周总，这车连30万都不值！”

金万年则轻蔑道：“他从我身上赚得还少吗？都是有儿子的人，再让他宰一次吧！”原来，他一直都是情愿被当冤大头的。

腊月二十七那天早上，谢梓瑶的继妹谢茹珂打来了电话：“姐姐，你回来了吗？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一起过年呢！”

“呃……我没抢到车票，今年过年不回来了。”

“你都两年没回来了，我小学同学要从云城回来，我问过了他可以去接你！”

“不了，一路上堵车，回去得花六七个小时，我腰不好！”谢梓瑶慌忙推脱

“姐，你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嗯……小珂，我没事……我现在要用手机付钱了，晚点聊！”谢梓瑶挂了电话，躺回床上，如释重负。

谢梓瑶小时候父亲办加工厂亏损，欠下了一笔巨债，母亲因受不了经济的压力、父亲的颓废提出离婚。后来她听说有位阿姨带了一大笔钱嫁给了父亲，帮助父亲东山再起经起了商，并且把自己的女儿也改姓谢。等谢梓瑶再回到这个家时，家里崭新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都是别人的。家里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家里都把最好的都给了谢茹珂，父亲对这位继母也十分宠爱，给她穿最漂亮的裙子，喝最好的牛奶，跳舞钢琴只要她喜欢的统统可以满足。谢梓瑶回来后，父亲也会去跟谢茹珂的妈妈说给她买些衣服报个班什么的，谢茹珂母亲的态度总是淡淡的，谢梓瑶知道父亲的为难，就常常抱怨穿裙子麻烦，抱怨上学太累作业太多，不想去学兴趣课，渐渐的，父亲也不在意了。家中最关心她的反而是谢茹珂，她从小喜欢跟在姐姐的身后，姐姐姐姐的喊。可是谢梓瑶并不喜欢这个妹妹，因为她太漂亮太优秀了，让谢梓瑶时时生出自卑感，而且谢梓瑶觉得自己很多余，父亲更喜欢谢茹珂。

谢梓瑶很怕冷，窝在被子里好几天，除非有事，绝不出门。年三十下午，蔡季非扛着好几大袋东西来了，他在客厅里找了一圈，问：“其他几间合租的都走了？”谢梓瑶点点头。“那我们一起吃火锅过年！”

吃过晚餐，谢梓瑶送蔡季非下楼，楼下巷子两侧地上摆了许多灯笼，一直延伸到外面的大街上，灯笼上都绘上了水墨画，有花、有树、有飞禽、有走兽，显得原本寂静的巷子有了几分生气。谢梓瑶把蔡季非送到巷口，蔡季非认真道：“阿瑶，我有个朋友想要装修房子，你能帮他去看看嘛？”“好啊，什么时候？”“初六好不好，初六是个好日子。”谢梓瑶爽快道：“没问题！”

初四那天，谢茹珂出现在了谢梓瑶面前，她拉着谢梓瑶开心地说：“姐，我今天见我大学的老师了，她现在在云城音乐学院当教授，他说有个钢琴老师突然想出国留学，空出这个职位很适合我，我因为太想你了，就急着过来拜访校领导，希望早点把事给定下来！”

“那要恭喜你啦！”谢梓瑶微笑，她一直很优秀。

“那姐我这几天可以和你住吗？如果成功的话，一周后我就搬去学校宿舍！”

“没问题！”

初五，谢梓瑶也闲来无事，陪着谢茹珂出来逛街，从东安门小吃街出来，谢梓瑶姐妹碰见了周以扬称作师姐的女人，她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冰冷，而是微笑地冲谢梓瑶打照顾：“谢梓瑶小姐，我们又见面拉？这是你的妹妹吗？”谢梓瑶点点头。“妹妹第一次来云城吗？可以要一个妹妹的联系方式吗？我的理发店里很需要这样一位模特呢！”谢梓瑶转头看向谢茹珂，谢茹珂比自己小3岁，她可以自己做主。谢茹珂微笑道：“好啊，你是姐姐的朋友当然没问题！”“谢谢，我叫李可然。”

初六，谢茹珂就要去李可然位于市中心的理发店，谢梓瑶因为要跟蔡季非有约不能跟着，又觉得李可然有些奇怪，担心道：“你不怕人家套路你，让你充卡嘛？”“没事的姐，我看可然姐人挺好的，而且我没那么好骗的。”谢梓瑶尴尬笑笑，自己当年可是被各种销售手段骗了好几次，幸亏后来老金教了自己保钱三大招，才幸免于当韭菜。

因要见客户，谢梓瑶稍微收拾了一下，穿了一件得体的蓝色大衣，在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脚上穿了一双新买的白色短靴，拎着包出了门。蔡季非已经开车到巷口接了她往西走。

今天蔡季非的心情格外好，车开得飞快。谢梓瑶吓得直骂人：“蔡季非，你疯啦！”蔡季非不好意思地笑笑，，才放慢了速度。20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蔡季非带她进入了他朋友的房子，用的是蔡季非的指纹，谢梓瑶前后张望了一通，没有他口中的那位朋友，才恍然大悟，说：“蔡季非，这是你的房子吗？什么时候买的？”

蔡季非看着她，用从来都没有的温柔语气说：“在1273天前付的首付，接下来的1240天里我做了一次房奴。我想有个家了。”

谢梓瑶被看得有些慌张，就借口在屋里张望起来，房子很大，地段很好，难怪这家伙天天啃包子烧饼，这房贷真是又大又沉。房子是个毛坯，里面什么都没有，看到最后一间的时候，里面竟然铺着蓝色的星空地毯，房间内鲜花、气球和彩灯，装饰得如梦如幻。她愣愣回头，蔡季非正满心期待地看着自己，说：“阿瑶，这种事我从来没做过，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从老金第一次把你带来见我，我就喜欢上了你，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轻松，喜欢你做的炸酱面，喜欢你犯糊涂的样子！我不知道你总在担心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就是送你一套房子，让你有个避风的港湾，不再担心到处漂泊！我们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