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雪越城（1/1）

第二天一早，沧宇便带着谢梓瑶前往雪越城。一路上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沧宇借着醉酒说了自己的心意，而谢梓瑶对感情之事也是有些迟钝，两人就都非常有默契地选择忘记。雪越城常年冰封，一年中仅有两个月冰雪稍有融化，谢梓瑶不懂为什么思家要在这里扎根。沧宇说：“几百年前雪越城每年中只有半年是冰天雪地的，可后来这里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竟变得越来越冷。思家祖上有祖训，所以后代大多都是留在此地，而南琴也放在瑶华阁内。”

“雪越城是否有祖石？思家里头还有颗琼海珠？”谢梓瑶问。

沧宇点头，“你果然是思家后人，不过这琼海珠在思家不算至宝，只是思家有天赋的青年从出生起便佩戴十六年，十六年后归还族中长老。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也佩戴过琼海珠几年，后来父亲把它给了妹妹……有空我给你说说谢家的事，先进城吧！”

“慢！”沧宇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冬衣交给谢梓瑶，自己也穿上一套，还把发色变成了黑色。

进到雪越城内，城内的楼房与中原并无太多区别，只是表面布满了皑皑白雪，屋檐上挂满了冰棱，有十几人穿着统一服饰爬上各家屋顶清理冰雪。街道两侧放满了冰雕，冰雕里头放着各色荧石，把街道映得五彩斑斓，谢梓瑶看得新奇，不经意间被一块屋檐上的雪砸中脑袋。沧宇摇头，带她走入小巷，说：“晚上再来看。”

两人来到巷子里，路边有零散摆着几处小食摊，谢梓瑶买了两块冰糕，给沧宇一块。两人吃着冰糕走到巷子最里头一处摊贩，有一书生打扮的男子，三十来岁，看到有人过来，立马招呼：“哎，两位买画吗？”

“不买，”谢梓瑶摇头，随即就要往外走。“我看外头那家烤肉串好像不错！”

沧宇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说：“让左衡给你画一幅吧！”

谢梓瑶一顿，想：“原来他就是左衡，可为什么是个摆地摊的？”

谢梓瑶肩头打盹的习风听到“左衡”二字，便一下子精神了，想要飞走，被谢梓瑶扯住了脚，捧在怀里安抚。

左衡像是个开心的孩子，摊开画纸，寥寥数笔画出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鱼，待他添上色彩，金鱼便从画中游出，盘旋几圈最终落在谢梓瑶手中，谢梓瑶虽知道幻术并不是多少了不得的本领，可手掌上金鱼的触感足以以假乱真。想来也是，能让沧宇忍着习风的人哪里会简单。看金鱼在谢梓瑶手掌上摇头摆尾，怀里的习风不乐意了，挥手打散了金鱼，懒洋洋地说：“又不能吃！”

“哈哈哈哈，这鸟很是有趣！”左衡大笑。

谢梓瑶把习风放到画纸上，让左衡看得清楚，问：“你不认识它？”

“嗯……这鸟不大好看，没见过！”

习风全身羽毛竖起，对着左衡吼道：“你说谁？老子今天要撕光你的画！”

谢梓瑶急忙拉住习风，说：“习风不得无理……你……你给我松嘴……放开那块砚台……住手……我叫鸿鹄了！”

终于，在桌子上捣乱的习风终于不闹了，它扭过屁股，在左衡的画纸上留下一泡鸟粪，骂道：“为老不尊！”

左衡也不介意，乐呵呵地说：“你这鸟儿换了新主人也还是这么不安分，你说说这一身羽毛在哪惹事被拔了？”

“它打不过鸿鹄！”谢梓瑶道。

“哈哈哈哈哈，鸿鹄果然是只好鸟，我送它一幅画！”可当左衡要提笔作画之时，却又看到一桌子的狼藉，便只好作罢。他问：“姑娘来自哪里，想要往哪去？可有婚配？我其实还有一项生计，就是替人做媒……”

“她的事你少打听！”沧宇不乐意道。

左衡觉得自己今天自己不招人待见，有些尴尬地笑着。

谢梓瑶插话道：“这习风，你是从哪里寻来的？为什么吃了那么多的灵果，除了身体能变化之外，身上却没多少灵力？”

左衡摇头道：“我捡到它的时候它是颗破了的蛋，我本想这不足月的蛋，大概也孵不出鸟了，就打算把它吃了，可没想到打开蛋壳，这鸟儿居然没死，我就打算养大了再吃，没想到这鸟儿养不大，还老骂人，我就把它丢妖窟去了。你也别寄希望一只早产鸟会修炼成仙兽。”

谢梓瑶对这番说辞怎么也信不起来，既然他不愿意说，她就随口说道：“可它这一身毛……”

左衡点头道：“确实挺影响美观的，那我就送你几片羽毛。”他取两滴指间血悬于空中，再提笔画开，随即血液变成一片片羽毛飞到习风身上。习风左看右看，画得跟自己原来的一模一样，才满意的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左衡无奈，说：“我养你那么久你也没好好认我这个主人，如今你自己认了主人也好，我就送这姑娘一份礼物吧。”

于是，谢梓瑶的胸前就多了一枚水滴形的银色吊坠项链。她想自己带走了他的鸟还收了礼物，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身无一物，不知道给你回什么礼……”

“无妨无妨，交个朋友。”左衡笑道。

谢梓瑶见沧宇似乎还有话说，便借口买吃的离开了画摊，她在路边吃着烤肉串看巷子尽头的时候，哪里有画摊和人？想来这个左衡卖画也是看人卖的。谢梓瑶对左衡一直充满好奇，可习风对他的事却格外守口如瓶，只说这人是个江湖骗子，遇到了躲远些。

谢梓瑶把巷子里的小吃吃了个遍，沧宇总算出来了，谢梓瑶伸了个懒腰跟上了沧宇，嘴里嘀咕：“两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话好聊。”

“我们只聊了一刻钟，但见你一时半会吃不完，就决定再坐坐。”看她这样贪吃，他都会觉得心安，有时候会怀疑自己不会是病了吧。

“我还想好歹也带了个有钱的，怎么今晚也要请我吃个大酒楼什么的。”谢梓瑶遗憾，出来几个月了，都没进过酒楼。

“那我现在带你去。”沧宇说。

谢梓瑶摸摸肚子，说：“不，不，不，你等我会，我去逛几圈再去吃。”

谢梓瑶在街上闲逛，经过紫金阁的时候，却被店内掌柜拦住了去路，掌柜非要她进去选几样东西。谢梓瑶疑惑，这紫金阁在筑塬大陆上有十几家，而有三层的却只有两家，而眼前的却有四层。天下人都知紫金阁一楼二楼卖奇珍，三楼售法器灵草，四楼则有灵宝，天下人也知紫阁向来是财大气粗，从来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皇亲贵族也只能到二楼，修行之人虽能去三楼买东西，那价钱也不是普通弟子可以付的起的，至于四层怕是能上去的，天下也没多少人。谢梓瑶环顾周身，对掌柜的轻声道：“我身上也只带了几两银子，腰间的短刀也算不得上好法宝，也就肩头的这只鸟儿长得漂亮点，可不幸得了鸟瘟，不值钱的！”

掌柜笑道：“姑娘说笑了，紫金阁并不骗人钱财也会当街拦人收东西，这拦人也是老朽头一次，只是东家说要送姑娘几件东西！”

谢梓瑶还是不敢相信，身后的沧宇上前来说：“去看看吧，思家的店。”

谢梓瑶便也稀里糊涂随着沧宇进了店内。掌柜把谢梓瑶带上四楼让谢梓瑶自己挑选。谢梓瑶说：“有乾坤袋吗？装得下三只鸡这种。”

“有，”掌柜从三楼取上来一只红色乾坤袋，“姑娘这只乾坤袋装得下两头牛，如果再要大点……”

“够了，够了！”谢梓瑶欣喜地接过乾坤袋。

掌柜依旧立在门边，说：“姑娘不必客气，东家说了紫金阁没有所求，只是想送您几件灵宝和衣物。”

谢梓瑶笑道：“不必了，我现在就缺只乾坤袋。”她纳闷，今天收了好几人的礼，可沧宇却一副风淡云轻，一点都没有要提点自己的意思。“如果紫金阁的东家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