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起伏(1/1)
吕渊望她,悠哉的双手撑在椅子上,“你知道什么叫中央空调吗?一个形容人‘滥情’——的‘词’。一个形容某人‘滥情’——的‘行为’。”
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和悠然疑惑又悲伤地望一眼翟子和的眼睛,他竟然无所谓,心下一凉。
吕渊胜利者姿态,嘴角上扬。翟子和那看似满不在乎的面孔,终究是没逃脱掉似鹰眼般犀利而敏锐的——吕渊的眼睛。
只有被说中了,人的眼神才躲闪逃避。尽管翟子和飞速掩饰自己。吕渊望和悠然一眼,摇了两下头,可怜。
两人是面对着门坐的,这里又是能供十到十二人坐的圆桌,此刻,他们对面是躬着身望他们的吕渊。
火气无处撒,撞上枪口,吕渊冷眼望着翟子和,语气突然冷冽,也不讽刺地笑了,铿锵有力道:“说了凡事有度,过犹不及,物极必反。你非要适得其反,自作自受,
“看来是我错了,你这种人最好是,只好好的、只喜欢你的和悠然!
“别再招惹其他人!”他眼前是这两人,脑海里却是另外两人。
是翟子和不配!配不上!
“……你,不配!!”尽管说的是翟子和不配,却像是也在说自己。
吕渊说着说着,旋身往门口走,冷笑一声,嘲笑的口吻,“是你翟子和不配!”怪我自己,竟然对你这种人心生期望!怎么能期望你……
吕渊渐渐远去,心道:“是这一切都那么诡异,都难以捉摸,是世人不断变化,是人心……难测,是人的出场顺序不同罢了。”
如果早一点……可惜没如果。
和悠然望着吕渊离去又显得落寞的背影,手里还拿着刚刚喂菜的筷子,攥得死紧,声音在颤抖,“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良久。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和悠然直视他一直躲避的眼睛,尽管说出的话是那么绵软,“翟子和。”
如果说她对他就像是燃着的火堆,开始是熊熊燃烧,那么现在就是焚烧殆尽,“你说话!”尽管死灰复燃只需要他一句话,可是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她的语气和缓,声音又甜美,试图唤醒什么似的,却显得谄媚又讨好,“我们是情侣啊,你是喜欢我的才和我来这里的嘛,对吧。”她再次夹菜像之前一样欣喜地投喂。
翟子和:“……”撇开头不望她,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手上一动不动,被拒绝的那一刻,瞬间不愉,像胃里突然倒胃酸直至咽喉般被恶心到,不喜欢这样。
放下筷子,直直望他,望眼欲穿。声音依旧那么柔软喜人,一句,又一句,慢慢吞吞。
“……你为什么要和我来这里?”
“我们这还是约会吗?
“还是吗?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反驳吕渊说的话?所以你是喜欢我的?
“对,你是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
和悠然就这样失望的跟翟子和一起待在这个包厢里。自始至终,她问一句,等到的都是沉默,没一句话语答出,自言自语,像是在唱独角戏。
其实她明白,回答了。回了沉默。那当这沉默是默认,也不无不可,不是吗。
“……”
“……XXXX……”安颖在办公室门口遇到吕渊过后,在回教室的走廊,嘴里便不干不净散德行。
一看到吕渊就像是看到一个地方的标识般瞬间能想起这个地方,而吕渊在她眼里是三人形影不离的标识,骂归骂,却也只敢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低声谩骂。
他们三个,只要看到其中一个或两个,都会想到另外两个或一个,已经在人们眼里是一个不分开的整体,互相是彼此的人形挂件。尤其吕渊是喻肖的人形挂件的印象最为深刻,喻肖走哪儿他跟哪儿,还被喻肖说是跟屁虫。
安颖回想起刚才,她跟孟坛说话物理老师那暗示的模样,那明目张胆说悄悄话的模样,分明是在叫他别理自己,真当自己看不出来吗。
还是说就是让自己看出来的?
她愈发生气。物理老师不管就算了,竟然还多加干涉?!她又不是班主任!她凭什么!
孟坛才是!!
多管闲事!
“XXXX……”
安颖来到办公室,跟孟坛说可能是管荻偷了她的项链,描述得绘声绘色。
在她的描述下,哪里有半点是可能!分明像是个跟包拯诉说冤屈,诉求惩罚陈世美的秦香莲,要求公道。说的言之凿凿,词恳情切。说是遗物,丢了太让她心疼,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孟坛看她这模样像是知道自己最恨偷东西的人,听得动容,心道,遗物……
物理老师见孟坛不知是想到什么,竟然是共情的模样,也不再暗示,改明示了。
然后物理老师就在一旁示意孟坛别理她,直摇头,一开始她只是眼色示意,慢慢地听不下去,她直截了当地凑到孟坛耳边,跟他说安颖也因为这事儿找过自己,也对自己说过这件事。
也因她望见其他老师吃瓜的模样,不想把事情搞大,传出去对班级名声不好,对人也不好。她还跟孟坛说自己这年岁不是白长他这么多的,自己说自己是个老油条,见过的这种事多了,让他相信自己,虽不至于是火眼金睛,但眼力也还算不差。
安颖不服气,可孟坛只是叫她先回去,没有下文。紧接着孟坛在物理老师的示意下,就叫刚到门口的吕渊进办公室。
回忆至此,安颖更是不甘。
安颖一回到教室就大声张扬,跟同桌说班主任孟坛不行,说他不作为。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铃声响起,管荻与喻肖两人发现吕渊还没回来。上课很久也还是没回来。
管荻不像喻肖对吕渊那么心大,眉头一皱:“……”望了眼正聚精会神听课的喻肖,暗叹口气,摇摇头。
有时候真羡慕他,心里不装事儿,什么烦恼都没有,有烦恼也不会停留太久,不会耿耿于怀。
得向喻肖学习,放过自己,放宽心态。管荻望着喻肖一笑,难得被女英语老师抓到走神,笑着温柔道:“管荻,是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的,不,更好看了。”
所有人都望她,管荻从容地回以浅浅一笑,点点头。
喻肖开心地望管荻,在给管荻表达认同老师讲的话。
老师继续上课。这个插曲,短暂,过去。
管荻接收到喻肖的视线,朝他点头,表示会的,让他别担心。而后都认真上课。
看来自己之前给人们留下的印象,真像喻肖调侃的那一句“生性不爱笑”。拒人千里之外,生人勿近,这个她倒是不反驳。
下午,放学。
管荻跟喻肖两人在教室里等着,值日的同学时不时望他们两眼。
喻肖愠怒:“这个二口,不守信用。这都饭点了。”
“还等吗?”管荻由着他。
他气嘟嘟的,“……哼,不想等了。”话是这么说,坐着不动。
叹气,思忖,“要不我们自己先去吃饭好——”了。
两人已经等了十五分钟,也问过老师,知道吕渊是请假了。
喻肖不甘心,起身凑到管荻耳边问:“他还没回你消息吗?”害怕暴露管荻的手机,怕被收走。见管荻瞪自己一眼摇头后,坐回自己位置。
在值日的人看来,像极了他要去亲管荻。虽然管荻及时往后撤了,但肯定是人多眼杂不好意思,偷笑。
管荻对视线敏感,又听到那偷笑声,也是对自己佩服了,总是会被喻肖带跑偏。时常告诉自己,男女长大了该有的性别界限,不能忘却。她望了望吕渊那个空位,摇摇头,头大。
喻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走吧走吧。不等了,十五分钟都过了。说好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哼,给他个教训,叫他不守承诺!”
他说的教训,就是这顿饭不跟吕渊一起吃了。尽管吕渊本就没有加入。
另一边,吕渊没付钱,被饭店服务员拦下在门口不远处,在包厢里待了那么久,是花钱把它包下来的。
原本一开始吕渊就打算付钱包下来,不想让人进去,只想自己待着。
但商家儿子没同意,说是一个小娃娃的钱来源于父母,父母也不容易,也没让人去进去包厢打扰明显不开心的吕渊。
渐渐地,少了一个包厢也不大方便,为了不耽误做生意,说要不就先收一半,吕渊不满却同意,懒得扯。
此刻,饭店真正做主的老板回来,不可能让吕渊轻易就走,吕渊拿出手机准备付钱。
才看到弹窗里管荻给他发的消息,点开,陆陆续续好几条,最新一条是——喻肖说要给你个教训,教训就是现在这顿饭不跟你一起吃了,来不来?
发回,来。
付完钱,飞快往学校食堂跑。展颜一笑。喻肖说得对,自己是反骨仔,单针对他喻肖一个人的反骨仔。突然觉得,一直静音不是啥好事,容易错过关于喻肖的好事。
喻肖吃着食堂的饭,感觉没胃口,缺了点什么。
“云荻,你饭都还没吃完,怎么又去点一份跟我一模一样的饭菜?你饭量也不大呀?吃不完可是要造成浪费的。”他看管荻只剩一点点的菜还留着。
“陪你吃啊。”管荻把自己的饭往左边挪放一个位置,然后把新点的一份饭放在刚才自己的位置,也就是喻肖左边,现在两人中间空出来一个位置。
“你这是干嘛?”
“说了陪你吃饭。”管荻继续道:“吃不完可是要造成浪费的,浪费可耻嗷。我很快就能吃完了,你——”指他那一堆饭菜。
“小丑竟是我自己。”拿勺子舀一口饭进嘴里。两分钟过去,他的饭也没见少多少,“哎……”
“哎什么?”吕渊拍他肩膀,坐下,拿起勺子就开始舀饭吃,“来,比赛!一,二,三,开始!”语速飞快,容不得人反应似的。
喻肖忙不迭地赶紧往嘴里送,紧张感爆棚。
吃着吃着,嘴里还有饭,他反应过来,“明明说好一起吃饭,你请假了也不说一声,跑得比兔子还快,喊你还不理我——”突然想到一视同仁,先暂停,抱了吕渊一下,继续输出,“发消息给你你也不回,二口你个王八,你不守信用。”居然没喷饭。
管荻早已吃完,旁观,直下压嘴角。
“我马上就给它吃完,你加油啊!”吕渊追赶喻肖,同他一样大口大口吃,渐渐速度赶上喻肖。喻肖看在眼里再没有空讲话,紧追快逐。
喻肖赢了,开心之余,没忘了,“你个王八,不守信用!”
吕渊一笑不止,慢慢悠悠吃着,听着。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请假了?”
“你去哪儿了,不守信用!又干什么去了?居然招呼也不打一声,还跑掉,不理我,当我没看见你躲在墙后面那里吗!还有云荻发消息给你,你也不回,就像上次周日晚上和周一早晨,我发消息给你,你也没回!”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我让你吃!”喻肖去抢他的饭吃,扒拉在口后,心情好多了。吃完了又想起:“哦豁,我妈要是看见,肯定要说我不讲卫生,我家阿姨也肯定接着絮絮叨叨我一通。哎呀,不管了。”
晚自习上,吕渊入耳式蓝牙耳机里是喻肖的声音,重复播放。
是管荻在一旁录下来两人比赛吃饭的视频,发给他的视频正播放着,他只听声音。手机没有息屏,夹放在桌内掏了方洞的词典里。这心情像坐了趟过山车。
管荻望吕渊摇头晃脑地笑,一喜。倏地,左手被同桌拐到,听见她说对不起。
见她焦急的模样。
她捡起被管荻前桌放回来,却不小心丢地上的纸条,继续“奋笔疾书”。原来是她伸手去接,没接到,这才拐到管荻。
观察了一会儿,管荻看明白了。她一直在给和悠然传纸条,这关切的模样,估计是和悠然出什么事了,令她着急忙慌对和悠然关怀备至。
她是个热心的,在她身上管荻看到了喻肖对自己的模样,两人这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