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得见:慰藉第一百一十七(1/1)
黎莲机转了几圈,连鸡骨头都不曾见,心下生疑,“不是吃不下吗?我才离开小会儿,你怎吃得这般快?”
敖纯眼神又一阵闪避,最终落在餍足舔爪子的雪银狐身上,口中仍是笃定,“是吃完了。”
“白龙啊白龙……”黎莲机一连笑出好几声,拿起一枚果子无聊抛了几抛,才坐下来,“没人告诉过你吗?你撒谎时,脑门上写着两个字——骗子。”
“……”
黎莲机最终一笑了之,将拿起的果子抛给他,“实在不喜欢便不吃吧。吃它,口感极好!”
敖纯将手心大的红皮果稳接手中,“这是?”
“青丘的果子,叫香香果。没见过吧?别说你,我也不曾吃过几次,如今都快绝迹了。”
敖纯咬下一口,并未露出难以下咽的苦相,可见口感确实不赖。
“还是我们狐族的姑娘见我带病在寝,专门从老家给我带的。瞧我够意思吧?就知道你吃不下烤鸡,特意拿来这个给你饱口福。”黎莲机自卖自夸,并自顾自从盘中挑走一个又大又红的往嘴里送,可还未来得及咬上一口,手心便空了。
“你抢我的做什么!盘里多的是。”黎莲机望向夺走他果子的敖纯,一脸不明。
“自然是不准你吃。”敖纯义正辞严的口气中隐隐藏有几分怒意。
黎莲机对他护食的行为十分疑惑,问道:“为何?总得有个理由吧。”
敖纯的态度十分强硬:“不准便是不准!”
黎莲机一蹙眉头,胡乱猜忌,只当敖纯是嫌果子不够饱腹,有心吃独食。
他便直接将整个果盘推过去,“你喜欢吃给你吃便是,都给你,我一个不动还不成?”
“正有此意。”敖纯两手各取来一个,一面左右猛吃,一面痛恨的盯着黎莲机,恶狠狠的样子仿若是在将黎莲机拆骨入腹。
黎莲机不知自己如何招惹了敖纯,为免再说不中听的话,而引火烧身,索性少说话,多做事,他便端起一坛酒独酌。
一位不将果子独吞吃尽誓不罢休,一位万事随风专心饮酒。
少顷过后,黎莲机一脸惊奇地发觉不对劲: “哎呦我的哥哥!你怎将果核都给吞了!”
始时,他还以为敖纯是不小心咽下,可细细一想,这香香果果核不算小,绝到不了次次忽略的地步,不该是巧合,只怕是有心。
任凭黎莲机如何大呼小叫,敖纯全然不听劝告,我行我素。
“生气你吞果核是吧!你厉害!吞!随便你吞,反正不是我不好消化。”黎莲机自然看出敖纯这是在泄愤,也不知他在生哪门子闷气。
明着是如此说法,他转头便在心中暗骂,简直丧心病狂,不可理喻!敖纯心思确实也令他琢磨不透。
黎莲机切实体会了敖霖先前一番言论,无可奈何。
敖纯清空果盘,心情平复些许,人也恢复成先前的冷淡无话。
黎莲机见状,脑瓜子疼,他总觉他这副淡漠神情中隐透几许迷茫。
若可作选,黎莲机宁愿面对火气冲天的敖纯,至少还有些人气。
他转念一想,倒也可以理解,任何人都做不到在母亲祭日当天笑得“嘻嘻哈哈”,何况敖纯本不爱笑。
黎莲机便主动开启一坛酒递给敖纯。
敖纯接到手里便是抬头狠灌,酒水不及入喉,汩汩流过脸颊,落入脖颈,好比决堤之泪。
黎莲机看在眼里,疼在心底,一时又有些后悔,他不该递这坛酒的。
受到敖纯的感染,黎莲机心有触动,桩桩心酸陈事一并现身脑海,挑准他的软窝,趁虚攻破,尽是掀起滔滔苦涩难忍。
他去与敖纯争抢,不想敖纯再喝下去。
敖纯自然不肯让,几次争夺,酒液溅了二人满身。
黎莲机只得松开手,可他绝不坐视不理,无计可施之下,他头脑一热,便将敖纯拉进怀里,“心里难受便吐露出来,我可陪你分担,不可为难自个。”
拥抱突如其来,敖纯说不出一个字,手中酒坛尚来不及放下,仍呆呆提着,不知如何动作。
“白龙,你不是常说,我是你的狐狸?不是曾立志要做那天下第一好?正因如此,你更不可瞒着我自生苦闷!”
不知是否是太过激动,敖纯声音颤得厉害:“狐狸……”
“嗯。我在。”
敖纯微微露出醉意,变得患得患失,“你会走吗?”
黎莲机见他如此模样,当即联想到梦境中小敖纯的哭喊悲痛,一如当时哄年幼的小敖纯般,特意放轻放柔语调,“走去哪里?只要你不走我便不会走,今夜我哪都不去,只陪你,你不允许我离开你,我便寸步不离。”
许久,敖纯才酝酿出一句话:“谢谢你能陪我。”
黎莲机用顺抚他后背的手敲他一记后脑,口中是责备语气:“谢什么谢!咱们之间还需用扭扭捏捏客套?”
敖纯道:“喝酒吧狐狸……我想喝酒,静静陪我喝酒,如此便好。”
黎莲机收起笑靥,郑重其事道:“没用……酒没用的。借酒消愁不过自欺欺人,一醉方休又怎样?沉醉梦中逃避事实吗?待你清醒又将如何?所发生的一切,不会有一丝一毫改变,短暂的忘却,根本毫无用处,反而会令你在落差中更受煎熬。”
如果可以,无人愿饮酒作陪,酗酒度日。一旦沉浸其中,便再难翻身,只有不停的喝,才可免坠苦难,这其中滋味,只有他黎莲机最为清楚。
酒是个好东西,当真如此吗?
其实,它并非是好东西,至少对敖纯来讲不是。
“白龙,你在想念洲王后吧?这并不难为情,我也想念我的爹娘,可我从未见过他们,连他们模样都未可知,梦见他们的机会少之又少。即便梦见,也看不真切,他们的面容,总蒙着一团雾,无论我如何仔细,都瞧不清。”
“有一次,我好不容易梦见我爹,也未出现烦人的烟雾,我却没出息的迟疑了。那可是我爹啊,我心心念念想见着的人,待我反应过来,下定决心靠近他时,梦却醒了。多好的机会,我未能把握,你说傻不傻!”
“大概连我都嫌弃梦中的‘我’太过窝囊,醒来后,竟发现自个气哭了……”黎莲机平心定气,将亲生经历当故事讲,笑意之中微泛酸楚。
敖纯心绪渐渐平复,倒是心疼起黎莲机,“狐狸……”
“嗯。”
敖纯想劝慰黎莲机,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开口。
而黎莲机已猜到他的心意,默默等待他后话。
“狐狸爹娘一定同狐狸一样好看。”敖纯如是道。
半天等来一句姑且算是夸赞的话,黎莲机又气又笑,呛了他一句:“我说你这人真是……”
想来堂堂蛟龙族三皇子,与青丘黎家大公子,想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竟还要沦落到抱团取暖,也是可悲可笑。
黎莲机这才松开敖纯,故作轻松道:“我都将自己心思讲给你听了。你呢,洲王后是个怎样的人?”
敖纯正色道:“如果狐狸想听,我便讲给你听。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黎莲机不以为意,“什么条件尽管提!”
敖纯眸色中有火光跳跃其中,神情之间十分真挚,“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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