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风起许都（1/1）
“臣曹操向陛下拜年啦！不知诸位大人今年这年岁过得可还算满意否？辛大人今日为何这般杀意纵横？莫不是操的到来让诸位不悦？好说、好说！此乃臣与麾下巡视我许都城防之时所见，此罴竟冬季四处伤害我郊外百姓；故臣将其击杀送与陛下，即刻便退下。”
（罴（pi第二声）熊的一种，也叫棕熊、马熊或人熊；姿态五官似人，性猛力强且可掠取牛马为食，所以叫做人熊。）
（有意思的是，人熊在氏族也就是旧石器晚期时；语言之中所喊乃是山魈，是一种人形多毛；青面赤须，以人为食；凶狠残忍的怪物，亦是无敌的勇士。）
曹操向刘协行礼后并未滞留，而是立即命人将冰封的罴之遗体抬上来；众人见状眼中各有异色却并未多言，而辛氏官员以及其身旁的世家官员则是死死的盯着前来献殷勤的曹操久久不语。
“这便是征西将军巡防所见的暴乱四处伤人的巨罴吗？竟这般恐怖，当真吓人至极！不过此物实在过大，不知诸位爱卿是否要同朕一起用膳啊？”
“臣既已完成陛下所托将我许都城防巡视，那么便可闲暇与陛下一同用膳；只不过这陛下有事相商，臣先入这宫中替陛下处理此物如何？”
“好！那便有劳征西将军啦，还望将军之后能多带些回府享用才是。”
“臣曹操谢过陛下！”
“陛下，我等建议撤去征西将军巡视城防之职！还请陛下撤去征西将军许都城防之职！”
曹操与那些士卒刚走，辛氏官员便急忙上前向刘协谏言“再夺曹操手中仅有的巡视之职”；而其身旁的一众世家官员亦是纷纷躬身向刘协请命夺去曹操身上之职。
“难道尔等就不能让朕！过一个好一点的年吗？！！啊！！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做得那点破事！！朕已经答应了你们，将征西将军手中兵权暂时要了过来；现在不过就剩下一个小小的许都城防之职，你们还要怎样？能不能一次都说给朕听听？是不是也要朕向天下昭告，也如皇叔那般下命征西将军亲率大军让尔等交出私部、田地！尔等方才能如愿的、安心的待在朕的身旁？”
刘协闻言则是极为罕见的怒斥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官员，如今看似曹操失去了五万大军的军权；但是暂且不说这只是短暂失去掌控权而已，那其余的三万精兵还在夏侯惇与夏侯渊的手上；而且这些世家留在的许都之中的力量尽数外调，自从将信物交出后到现在音信全无；但是城防交给曹操他们又不得不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陛下，荀彧以为诸位大人近日被过多不确定之因素骚扰；此言可不必理会，然征西将军此刻昭告天下已经撤去兵符及其麾下兵权；再责只怕要寒天下之心了。”
“不错，臣钟繇附议！”
“陛下，征西将军自归来后也并未过多的干预我许都城防一事；倒是臣近日时常听闻有不少夜闯城门之士，这些举动倒是让荀攸有些深觉许都之中怕是有所不太平啊。”
“哼！能有什么不太平的，公达先生不愿得罪这些相处数代的世家；但我王朗可与这些世家毫无关系，此前以为看破他人布局便将其势力外散而去；如今倒成了别人的笼中之鸟，心中有所惶恐自然可理解；只不过尔等不敢正面却唯独苦苦相逼天子，此举只怕一样不为臣者之道吧？”
“王朗！你休要血口喷人！！这曹孟德掌控城防，其所为何事难道尔等不明吗？难道我等羸弱世家的清扫就能保证尔等这些名门望族不被其所惦记吗？”
被王朗一激辛氏官员身旁的世家官员急忙开口反驳，但是一开口荀彧等人便立即明白其中所夹带的讯息；自曹操撤去兵权回归征西将军府之中后这许都城门的放行就极为诡异，每一次都能完美的识破世家派往各地的伪装人员；就连夜晚于何处出城、夜闯以及偷偷翻墙，甚至多处制造都能被迅速捕获且目前为止没有一次成功；这群世家官员感觉到曹操对许都掌控程度之深的同时心中的恐惧也日益渐长，甚至有的已经开始动摇欲向曹操投降；若不是辛氏官员将曹操此前残杀边让以及屠戮百姓之事拿出激励，只怕今日就没几个人敢来了。
“如此倒是我等冲动了，还望陛下莫怪才是；不知今日用膳辛某可得荣幸与陛下和征西将军一同享用否？”
“这是自然，朕方才不是还问众爱卿是否愿与朕同食吗？今日朝堂之上众文武皆可与朕一同享用！！”
“多谢陛下赏赐！！”
而正在皇宫后院一块空地之上指挥架起烤架的曹操见刘协携带不少文武而来，心中对此不由得高看些许；但也明此罴的目的已经到达了。
“未曾想陛下能与诸多文武一同前来享用此物，实在是操之所失；此间极为寒冷，还请陛下与身子较弱的文士官员先行于屋下稍等；臣即刻便生火为诸位取暖。”
“那便有劳征西将军啦！”
说罢刘协轻拍了曹操的手臂，这轻拍的三下手臂并未引起在场任何人的注意；而曹操让曹仁、曹洪等人赶紧生火后便带着麾下前去将那大罴清理，许褚闻言急忙追上曹操一同前去处理。
“这有了火炉便温暖了许多啊，众爱卿不必多礼；都寻位置坐下便是，片刻后征西将军便开始准备这美味的罴肉啦。”
“多谢陛下关心！！”
“不知王大人这般与辛某为一坐，所求何事呢？”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刚刚于朝堂之上争执的王朗与辛氏官员此刻竟选择了两个相近的位置；而之前与辛氏官员身旁徘徊的世家官员却全部挤到了刘协身旁并向其不断述说心中之意。
“若是辛大人不知又如何能与王朗同坐呢？此间看来这些世家怕是不如辛大人心中所想那般啊！如今这生死存亡之际便足以看出了吧？”
“畏惧生死乃常情也，难道王大人心中就没有惧怕之物吗？辛某所求若是一死也不必再与此些不堪重用之人为伍了……”
“是为了陛下吧？”
虽说王朗此言刻意压低音量但原本冷静的辛氏官员眼中还是闪过些许慌乱，这一丝慌乱便被王朗收入眼底之中。
“同为汉室之臣，难道王大人心中便从未关心过陛下的处境吗？还是说王大人此刻还是看好曹家的崛起？”
“曹氏的崛起是注定的，汉室的气运如今仅靠陛下只怕撑不了；或许曹操有意无意之间有过那么一丝仁慈，那便是尔等世家真的能够全心全意支持陛下！这是汉室气运的最后机会，但是结果好像让所有人都极为失望。”
“……”
“来来来，此间天寒！而此物为过冬所藏油脂极为丰盛，此间肉汤浓郁十足！陛下与诸位文武都先尝尝这肉汤并暖暖身子才是，稍后这些火炉置好臣便亲自为陛下烤一熊掌食用；还请陛下莫要嫌弃臣之手艺才是。”
刘协望着曹操亲自端给自己的肉汤，滚烫的温度与曹操脸上的笑容让刘协仿佛瞧见那年洛阳之时的景象；只不过此刻的刘协如那时一般毫不犹豫捧起便品尝起来，鲜嫩多汁的肉片与鲜甜可口的汤汁让刘协的身子瞬间便感觉温暖了起来；曹操不知为何心中却是对刘协有了更多的不一样的看法，而其余众人见刘协毫不犹豫也就不再多想即刻享用起士卒送来的美味肉汤。
“嗯，此物倒是极为奇特！不过此肉倒是鲜嫩，这肉汤的制作不知是征西将军麾下那位庖厨所制？”
“哈哈，陛下说笑啦！此肉汤乃是臣身旁那虎儿许褚所制，此子虽力大如牛且行为憨厚；但是极为酷爱此些肉食之物，所以臣就经常让其为臣准备些许野味打祭。”
“许褚？可是那手持两巨锤之魁梧将领？未曾想许将军竟有这般手艺，倒是令朕有些意外。”
“陛下满意便好，那臣这便下去与许将军一同准备其余肉食；还请陛下与诸位稍等。”
说罢曹操便转身离去，而远处与荀攸坐一块的荀彧却在曹操转身之际目光静静的盯着曹操空荡荡的腰间；一旁的好友钟繇见状则是顺着荀彧目光而去。
“不知文若兄是否发觉主公有所不对呢？”
“不知元常所说为何啊？荀彧不过有些好奇征西将军这大罴如何捕获的罢了，其中深意只怕不只是威慑这些不安分之人吧？”
钟繇闻言则是轻笑间摇了摇头随即又多品尝了几口手中的肉汤，随后方才抬头与荀彧对视一眼后无奈说道:
“以文若与公达兄之才，又何必向钟繇寻求确达之解呢？如今年岁刚过，此物又怎会于城郊外袭击百姓呢？只不过这些不安分的别有用心之人缺少敲打罢了……”
“喔？以元常所言，荀攸是否能以为征西将军此刻甚至还不想对付这些笼中之鸟呢？”
“公达先生便不要这般打趣钟繇啦，主公所想钟繇岂能猜出？不过以目前所看好似主公有意让这些世家官员依附陛下，只怕威慑的目的也在其中吧；此局毕竟是德祖与子泰二位先生常随主公左右，钟繇只怕再不得多余讯息了。”
荀彧与荀攸闻言也不再多加相问，而荀彧更加在意的是花开之后袁氏的反应；此举看似曹操将一切交付给了刘协，实则是完全将刘协置于正面而曹家隐藏其身下；只怕袁氏将怒火全部都发泄至汉室之上。
“什么？你是说主公不仅大军退回冀州！就连驻守三县之地的颜良、文丑将军都全部撤回了冀州境内？不可能！优势尽在我河北大军之中，为何要退？主公，不！！是不是郭图又与主公说了什么？”
说罢田丰便抓着那斥候衣领欲问出其中缘由，而一旁的淳于琼与韩猛、蒋义渠急忙上前劝说并拉开田丰；而田丰此刻心中对此确实失望至极。
“回……回先生！小的不知啊！小的不过是送信来此而已，而……而且……”
“而且什么？！！说！！！”
“而且此事主公是回到了邺城才命小的送信至此的，说是过早说与先生；先生定会怪罪！”
那斥候吓得直接跪伏于地面将此事尽数说出，说完其浑身还有所轻微颤抖；而淳于琼则是急忙上前询问还有什么未曾述说，反复确认后急忙让那斥候下去休息并塞给了其一个钱袋安慰些许情绪；好不容易送走一个结果淳于琼还未入帐便听见帐内传来田丰的斥骂声。
“庸主！昏主！！没了白马三地这开封要来有何用？早已成型的夹击之势说不要便不要了！！那平原让出有何用？？难道孙策会帮助我们攻打泰山不成？那泰山本就驻守着李通大军，如今还有加上平原之军！孙策别说泰山，连个彭城都打不下；而且平原让出明显孙策要打的是西进而不是南下！”
“这……元皓先生，您冷静些；或许这是主公与那曹操做得交易不是？如今都已经这般了，您又何必这般动怒呢？”
“是啊，元皓先生；咱先冷静一下！如今正值年岁，至花开之前各地都会相对的平稳些许；如今您书信即刻送往邺城，或许主公便会……”
“不会了……主公此行本就心意不决！若再强行劝其出兵，只怕我河北大军之士气再也不复存在了；如今之计唯有主公所想那般先联合射犬之内的黑山贼残部，完全收复司隶境地才是。”
田丰说罢有些无奈的叹息着坐回了原位之中，袁绍派自己前来开封只怕便是为了防止自己不支持其所想；如今袁绍回到邺城才派斥候书信而来，此刻事已成定局；再起军只怕途生哗变以致大军不战而败。
“元皓先生，我等皆明先生为袁氏之心；但我等皆为主公之臣，既然主公不悦那元皓先生便应当要考虑考虑主公的情绪才是；况且主公素来偏爱小公子……如今年岁只怕无心处理所谓军中大事。”
“唉……”
“诸位先生～今颜良、文丑二位将军自白马三地大胜而归，让我们举杯为二位将军痛饮！！”
“痛饮！！”
袁绍高举手中酒杯与麾下的文武一同共饮，而袁尚与郭图则是静静的坐在袁绍左右两侧；颜良与文丑二人则是脸上挂满喜悦之色，能得袁绍亲自摆宴只为二人庆祝；这一下整个袁绍大军都明白武将之中何人最受器重。
“颜良、文丑谢过主公！谢过小主公！多谢公则先生！”
“哈哈哈～尚儿还不快快谢过二位将军～”
“袁尚多谢二位将军！袁尚敬二位先生一杯！”
“当是我二人敬小主公一杯才是。”
“主公！既然主公有意欲立小公子为嫡子，为何不愿告知麾下文武？这般左右之间相互试探，我大军何时才能上下一心呢？如今我大军之中派系林立，主公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忧吗？”
就在众人高兴之际，本就不乐意此间宴席的沮授终于忍不住起身向袁绍质问；本就对于袁绍置弃田丰于开封且退让白马三县不满的许攸也起身向着颜良、文丑二位将军询问道:
“难道二位将军不明那三地之要害吗？竟这般放任主公胡来，这郭图无能也就罢了！难道二位将军驻守这般良久还不明两地乃曹操咽喉所在吗？主公之家事许攸亦不便多加干预，但大军因此相互排斥而导致互相对立；只会不断内耗，如此安定有何用？”
“难道诸位也是这般认为吗？本侯喜爱尚儿如何？我大军如今皆由公则与正南两位先生掌管，何来派系所说？何来分裂之意？”
“难道这就不是分裂了吗？主公迟迟未定，心中所想又不愿向我等述说！这般犹豫不决，如何撑得起河北雄主之号？”
“难道主公看不见也闻不得了吗？如今我大军之中的争端还少吗？主公！不能这般放纵麾下了！如今仅剩一个开封似乎起不到牵制曹操的作用，此番岂不是早已失去我等此前所谋？”
“二位先生，这白马三地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我二人既能还那曹家那么他日便可取之，二位先生又何必因为此事与主公这般争执呢？”
“不错，那张郃、高览连个潼关都受不住；若是换我二人前来定叫那夏侯渊有来无回！河北大军有我二人与诸位先生在，又岂会惧怕那小小的宦官之后；还请主公放心便是！待花开之际文丑定再围白马，拿下那原本属于我袁氏的三县！”
袁绍闻言脸上怒意尽散，随即便举杯要再与众人共饮；而沮授与许攸二人却是心中对此更加担忧，随即便要再上前劝诫袁绍多加注意；而袁绍则是直接开口训斥二人并直言:
“够了！！本侯不想再听到你们二人的扰军之言！我河北大军从不惧怕任何人的侵犯，不论何时都会一致对外！你二人若是不满、不悦大可离去！再敢胡言扰乱军心便莫怪本侯不念情分！”
“……如此，沮授、许攸告退！”
沮授与许攸的插曲并没有让这场宴会的热情缓减，反倒是二人的插曲成了众人酒间谈笑的资本；而袁尚与郭图二人自始至终都静静的坐在袁绍的身旁，只不过两人心中所想有所不同罢了。
“如此看来，奉孝先生应当看出来征西将军并不打算独立面对天下世家之首-河北袁氏了吧？”
“别驾大人又何必这般兜兜转转还是针对郭嘉不放呢？郭嘉只能说主公所想必定非常人所为，但是所暴露是否刻意还需别驾大人仔细斟酌才是。”
“先是抛出诱饵将许都之中的世家势力全部吸引而出，如今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被清算了的毫无兵权的征西将军其实才是整个许都最大的势力所在，对吗？”
郭嘉将手中黑棋放下，随后抓起棋盘之上被吃掉的白棋；双指夹起其中一枚白棋放于两人之间，随后将其轻轻的调转并放在了棋盘的某一处之上。
“天下为局与此棋盘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许多你看似已经死掉的地方，实际上并不是死局；很多被人所忽略的细微部分或许就是逆转整局的关键所在，当然也包括令君与别驾大人之间的联系；不是吗？”
“此事，征西将军只怕早已得知了吧？迟迟都未曾动手的原因不过是时机尚未成熟？还是说征西将军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丝对汉室的幻想？”
“这要取决于玄德大人与别驾大人以及陛下的态度！”
说罢郭嘉将手中最后一枚棋子落下，两人交手数十盘；胜率不出所料以郭嘉胜多输少，但是两人也各自得到了心中所想要得到的讯息；而司马懿起身缓缓伸腰之后便向郭嘉告退并转身离去，而司马懿离去之后郭嘉将棋子于手中不断抛落；最后还是轻轻叹息一声将棋子归于原位。
“只怕这般行事，这袁氏将会前所未有的强大！不知三家能否抵御，还望届时郭嘉能尽量维持曹、刘两家之间的关系才是……”
“如何？陛下以为这烤罴掌如何？若是陛下喜欢臣即刻再为陛下炙烤下一只享用如何？”
面对曹操的提问刘协并未着急回答，而是对视一眼之后再度割下一口放入嘴中细细的品尝；随后起身环视一圈随自己前来的文武之后向曹操道:
“有劳征西将军替朕与众爱卿这般劳累奔波，不知征西将军如今之行可曾忙碌完毕啊？征西将军可莫要忘了与朕一同共享之约定啊！”
说罢刘协接过曹操的佩剑并亲自为曹操割下一块极为肥美的肉块，曹操见状急忙行礼并接下刘协递给的肉送入嘴中仔细品尝起来；感受口中肉汁飞溅曹操急忙再度向刘协行礼谢恩。
“臣多谢陛下关心！这不是见陛下与诸位大人都来了，臣这便与陛下一同享用这膳食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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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是不是也都阳了啊，最近感觉大家都没那么活跃了；要注意保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