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醉酒(1/1)
江湛醉酒后就老老实实地靠在树上,看着倒是比往日乖顺安静,但一靠在陆修昀的肩头上时,整个人又开始飘忽起来,手舞足蹈的,还话痨。扒拉着陆修昀的肩膀
“唔……,你小子怎么这么瘦啊!”
“你的肌肉呢!哈哈哈,没了!”
“叫你笑我,遭报应了吧!”
“我要回家。”
陆修昀无奈的约束着江湛乱动的手臂,“好好好,我带你回家。”
江湛刚和室友侃大山,一会儿想象着自己变成了一只老鹰,结果还没飞,翅膀就被束缚了。
被束缚了手脚的江湛,又开始了嘴皮子架。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贱嗖嗖的嘲笑,笑了两句又开始伤春悲秋。江湛这一出直接把陆修昀闹得生无可恋。
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这几天陆修昀在江湛家吃的不错,身量也见长。但年龄摆在那里,陆修昀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摆在那里,他背着一个人还能承受,但背着一个人赶路就显得有些吃力。
江湛喝醉酒之后就会在各个人设中切换,陆修昀被这造作的性子闹得苦不堪言。
“哥,你可别乱动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我就不管你了。”陆修昀抱着江湛乱动的四肢,断断续续的恐吓道。
或许是陆修昀哄骗小孩子的把戏,把江湛吓到了。又或许是江湛造作累了,自陆修昀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安分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任扁任圆。只是咕隆着说了一句,“回家。”就瘫倒在陆修昀怀中。
“呼,可算老实了。”陆修昀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胳膊长舒一口气。却在望着远处的湿滑的泥泞小道时,这口不上不下的气又提了起来。
看着怀中昏睡的人,陆修昀摇头一叹,哥,你还真是……
江湛人虽瘦弱,但体重并不轻。再加上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又平白的加了几斤重量。若是换成一个成年男子,说不定还能全须全尾的带回去。但这对于陆修昀这个半大的孩子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江湛落在陆修昀怀中之后就彻底昏睡过去,估计是之前相处时的信任。
天上的丝丝细雨还在继续飘着,除了落在枝叶上的沙沙声,周围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陆修昀看了一眼江湛,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们现在正处在村西进山的岔路口上,平日里路过的不是上山打猎的,就是上山砍柴的人。
这时天上正下着雨,路面就像撒了一层油似的看着亮晶晶的。他一时也没法求救他人,把江湛放在这里回去叫人他又做不到。江湛身子弱,又淋了雨。若是爱回家吃一些,或是受点寒气,那后果不堪设想。陆修昀只好试着自己先带着江湛出去,说不定路上遇到熟人,它还可以求助。
江湛被放置背上的时候还不满的咕隆一声,“哥,你先安定一点好不好,我带你回家。”陆修昀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睡着的江湛。
江湛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陆修昀的话,果真安定了不少,气息也逐渐均匀起来。“呼——,可算安静了,哥,没想到你这么听话啊!”重量压在陆修昀瘦弱的后背上,只能靠开着这一点点玩笑,给自己加油打气。
陆修昀将两人的篮子挂在胳膊上,又半蹲着江湛江湛靠在自己背后,试着腰腹的发力,做足了十足的准备。却还是在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一道叠加的身影在林间踉踉跄跄地走着,陆修昀在这一路上走的缓慢且小心。幸运的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同村的一个大哥,江湛这才被安稳的送到家。
江湛回家时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脸上却泛着异样的潮红。
不知是淋了雨,还是有发烧的前兆,总之,不论那种情况,放在江湛身上都不是好的情况。
江湛迷迷糊糊地,直到躺在床上才彻底失去了知觉。
“一会儿你先把他的衣服都换了,再用帕子擦一下身子,要是发烧了,就去找秦老头。”
“好,谢谢你了哥。”
“不客气,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先回家了,有事来我家找我吧。”
看着潇洒离去的背影,陆修昀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湛,“哥,你说的没错,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陆修昀不禁想到六年前,那是他第四次遇到江湛。他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天气不错,那时他已经不被人围着打了,但也没有人再找他玩,就算是路过,也会隔得老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人起了一个绰号“小疯子”。
“酒疯子”他知道,那是村里人给父亲起的,因为他爱喝酒。可这根自己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就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也会被叫做“疯子”吗?
不过那天他遇到了江湛,这次遇到的江湛和他前两次见到的都不一样,前两次遇到的江湛对他爱答不理的,就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所以他以为,这次江湛也不会离自己,结果这次是江湛主动靠近他。
就和第一次的遇见一模一样。
他还记得江湛遇到自己时说的第一句话,“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河边啊?”
那时自己没有回答。
其实那几年,自己试图和江湛说过话,但对上他那双陌生的眼神时,自己就退缩了,陆修昀知道是自己的胆小懦弱。可看到那双层对自己温柔的笑过的眼睛,陌生的看着自己时,陆修昀承认,自己很难受。但还是鼓起勇气打了第二次招呼,他想,要是这次还不能说上话,那自己就将之前的一切当做一场梦吧。
不出意外还是那么陌生,只不过这次陆修昀鼓起勇气问出了那句话,“你……,你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回答,“你是?小疯子?”
陆修昀彻底死心了,大家给自己起了一个外号,却因这个外号而远离自己。
可第三次遇到的江湛不同,他会温柔的凑过来,问自己最近过的怎么样,会关心自己的生活。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知道他遇到的这个江湛和村里的那个江湛不同,这样想来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个热切,一个冷漠,一个穿深色衣服,一个穿浅色袍子。
看着陷入昏睡的江湛,陆修昀走过去靠在床边,“哥,你都留在这里快十多天了,你是真的不会离开了,对吧?”
床上的人并没又给出陆修昀任何回应,浓稠的睫毛安稳地停在眼睑上,看着特别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