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真够狠的(1/1)
覃园。
喻染从枕头底下钻出来,长发凌乱不堪,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瞌眼耷拉着脑袋赖了有三分钟,才以梦游的姿态走进浴室。
房门被不请自来的人推开,那人黑色系衬衫加西装裤,衬衫下的肌肉线条流畅,西装裤下的长腿引人遐想。
他走进房间,环顾四下无人就控直走向浴室,双手抱胸斜倚在浴室门框。
喻染全程闭着眼睛挤牙膏、刷牙、洗脸,顺利的完成一系列“盲人摸瞎”的动作,她才眼皮半抬不抬地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嗯,还是和昨天一样美,今天继续努力!
眼皮很重,她又闭起眼晃了晃脑袋想要赶走睡意。
“还要继续装下去吗?”覃则休一袭黑衣靠在门框,睥睨着自家小妹。
喻染猛然惊醒,睁开眼睛捂着胸口,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哥,大早上会吓跑魂的。”
“不需要我吓,你的魂从昨晚就跟人跑了。”覃则休很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喻染丝毫不心虚,“阿成和信一早就把情况汇报给你了,我那是自保。”
覃则休站直身体,长臂一伸附在她的后脑勺,指尖控着力道将其带出浴室,“好好解释。”
喻染被带到沙发,她规规矩矩地坐着,配合的给出解释,“哥你知道的,昨晚那些人吃过的盐都比我多,各个满肚子坏水,我不好随便找个人糊弄是吧,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慕止衡最合适。”
覃则休于对面坐下,双腿叠加,双臂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继续。”
喻染额头青筋跳了一下,对面这位爷放松可不是件好事情,他越是慵懒的状态越预告着接下来有大事要发生,赶忙摆出卑微的表情,“哥,慕家人摆明挖坑给我跳,好在你妹妹我聪明绝顶见招拆招了。不过毕竟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覃则休‘义妹’可不好当,多少人觊觎咱家那块地啊,显然跟信一一起不安全,而当晚慕止衡是宴会的主角,我在他身边最安全不是吗?”
覃则休食指微曲指尖点着沙发,状似在思考,“慕家人都见到了?”
“嗯。”喻染重重点头态度十分诚恳,“慕镜霆亲自带我去见的慕家人,不过我看过慕家族谱,慕老爷子的小女儿昨晚没出席,还有慕家的夫人们也都不在。”
“慕镜霆的夫人,也就是慕止衡的母亲,当年带他离开慕家后就不曾踏足慕家。老二慕镜霖,他至今未娶。慕亦帆的母亲慕镜祯也是未婚生下他们两姐弟,传闻说她是被男人抛弃了。至于老四,甚少在国内活动,但名气倒不小。”
喻染从网络上查到的毕竟不够详细,其实不难猜到按照慕家的势力就算有不利的新闻也早已被压下,根本不可能流传于网络,更不可能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所查到的也不过是零星一点,那则新闻只提到亿瀚集团主席慕镜霆一夕之间失去妻子和儿子,妻子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幼女带着次子离家出走,二十多年未曾踏足慕家。
至于慕镜霖和慕镜祯,还有不曾谋面的慕家四小姐,关于他们的感情更不可能在网上查到。
喻染再听覃则休详细说明才隐隐有了定论,存疑道:“慕子桉生母没有名份?”
“慕家人鲜少传出感情方面的绯闻,慕培城四个子女按照正常嫁娶的只有老大和老四,也就是慕镜霆和慕镜偲。慕镜霖在感情方面一向神秘,要不是有个亲儿子慕子桉在,外界也有不少人曾怀疑过他的取向。”覃则休双手展开搭在沙发两侧。
喻染踢开拖鞋,双脚缩到沙发上,“那慕镜祯的感情生活就更不用奇怪了,她的年纪能有慕亦帆和慕艺抒这么大的儿女,应该是年轻时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慕家不可能会让未婚先孕这种丑闻公诸于众,既然慕家承认这对姐弟,时间一长外人就会逐渐淡忘。”
覃则休表示不置可否,倾身拿走茶几上的火柴盒,从中取出一根划开,火苗蹭地窜起,“说说昨晚你看出了什么?”
喻染一听这话瞬间放松了身体,抓过身旁的抱枕,盘腿窝在沙发里,“慕子桉没有慕亦帆张扬,简言之,他喜欢保留实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覃则休盯着火苗,指尖捻着火柴梗转动,唇边挂着笑,“昨晚你跟他说过几句话?”
“一句都没有。”喻染矢口否认,“他一直在与人交谈,我只在后来大家都在的时候正式见过他。”
覃则休笑意未退,“想来慕亦帆在你这儿已经打了大大的叉。”
“不懂隐藏自己,在慕家人当中他还太嫩。”喻染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背上,紧紧抱着抱枕斜睨着对面,“哥,我这点本事都是你教的,现在你是定期考核吗?”
覃则休手中的火柴即将燃尽,他轻轻吹了口气,火苗熄灭,“我教不出你这样的学生。”
说完,他再次倾身将火柴梗摁进容器里,抬眼问道:“那慕止衡呢?”
“慕止衡啊…”
喻染带着鼻音又打了个哈欠,思考少顷,“再等等,目前还不太确定。”
覃则休打量着她睡眼惺忪的神态,“昨晚慕止衡主角沦为配角,你难道就没从他身上看出一点不痛快?”
喻染侧脸贴着怀里的抱枕,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撑起眼皮看向对面,“没有。我作为一个路人甲看了都有点生气,何况身为当事人的他,态度太反常,所以需要再观察观察。”
覃则休将火柴盒丢回桌几,叠交的长腿放下,起身走向门边,“你要等的东西现在就躺在园里。”
喻染沉重的眼皮都快要合上了,闻言睡意全无,睁开眼转动眼珠子舒缓了一下困意。
覃则休很快离开房间,喻染保持着姿势半晌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的思维已经开启了十倍速运转的模式,但身体却一动不动。
缓了老半天,喻染伸脚在沙发边找到拖鞋才起身,她趿拉着拖鞋抱着抱枕回了房间,完全把覃则休离开前的话抛之脑后,睡回笼觉才是要紧事。
等喻染踏出房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覃园里安静的只剩下窸窸窣窣的竹叶声。
她睡觉的时候没人赶打扰,自然也不会有人会因为到了饭点冒着被痛揍的风险叫醒她。
白天园里很安静,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喻染披了件纱质薄衫,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肩头,睡足后的小脸愈发剔透,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裹紧薄衫信步走到斜放在地上的棕榈树,树是被整棵连根拔起的,根部还残留着泥土。
喻染盯着棕榈树的根部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勾起一侧的唇角,低低地说:“真够狠的。”
将这么一颗百岁老树移送到这里绝对是浩大的工程,清早覃则休来找她的时候还不到九点。
也就是说,从昨晚他们分开后,慕止衡就命人去岳吟山庄捞这棵树了。
想到这,喻染的心口突突跳快了两下。
进而,她转身走向石桌,就着石桌坐到石凳上。
她单手拄着下巴,眼神流连在足足有二十米的棕树上,不经意想起昨晚车里暧昧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