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妈妈的信（1/1）
那天李承健听了村长的话，真的跑去赌钱了。
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手气太背，一直输。
见越输越多，李承健眼红了，死赖着不愿意走。
这时，有人给他出主意，说是可以打欠条，万一赢了，不就全都回来了。李承健一听，自然是欣然同意。对于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来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胜面，他都敢上。
于是李承健便写了欠条，并签字按手印。事后，李承健觉得没什么，反正以前他也欠过不少钱，每次别人找他要，他就耍赖皮，让他们去家里看什么值钱都可以搬走。
那些人自然知道，自从上次最后一台缝纫机被抵了赌债之后，李承健不说家徒四壁，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自认倒霉。
可当村长找到他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本想用耍赖皮的方式含糊过去，却被村长拿捏的死死的。
“没事，你那家祖宅虽然简陋些，可用来做仓库，也勉强凑活。”
“使不得，使不得。”
“那就按我说的去办。”
...........
“所以你就去破坏机器？”
李承健点点头。
“刘叔，报警吧！”
李承健闻言，顿时慌了，连忙说道：“你不是说，只要我说出实情就不报警吗？”
初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也懒得跟他再费口舌，转身就往屋里走去，手臂却被一个大手拉住。
“初阳，算了，他毕竟是你父亲，真报警的话.....”
刘胖子心里说不恨李承健那是假的，那可是自己毕生的心血，说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为过，就这样没了，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只是这事初阳也曾提醒过自己，自己没有在意，要说责任，自己也得承担一半。最主要的是，刘胖子不想初阳以后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他自己就是孤儿，所以能理解那种感受。
李德全见刘胖子不再追究，也走了过来，但看着初阳的样子，有些不敢说话。
在李德全的印象中，初阳虽然沉默少言，可一直还是比较平和的，偶尔也会笑笑，就算之前李承健那样对家里，他也只是生气。
现在的初阳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脸上尽是冷酷，陌生地有些害怕。
“行了，你走吧！以后也别回来了，这个家不欢迎你。”
初阳看在二人的面子上，终究还是妥协了。
李承健忙忙点头，却往屋里走去。
“你干什么。”
听到初阳的话，李承健回道：“收拾几件衣服，现在天冷了，我总不能还穿着短袖吧！”
看着李承健在柜子里来回翻腾，初阳怕父亲碰到那个东西，急忙走了过去。
“你要找什么，我给你找。”
初阳说着就拉开李承健，李承健也是固执，非要自己找，两人就这样来回拉扯。
忽然，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砰...........
李承健看着地方破碎的盒子中，散落出一地的信封，下意识伸手去拿。
“拿开你的脏手。”
初阳用力推开李承健，小心翼翼地捡着地上的信封，用原本盖着盒子的红布包了起来。
初阳此刻的心就像地上的盒子一般，支离破碎。抱着信封，蹲在那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李德全也不会安慰人，只得把气撒到李承健身上，胡乱拿起李承健的衣服，连同不明所以的李承健一起赶了出去。
刘胖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蹲在初阳身边，粗壮的手臂搭在初阳抽动的肩膀上，试图给予一些温暖。
过了好一会。
初阳站起身来，准备把信封放进自己睡觉的房间，一封有些泛黄的信封掉了下来。刘胖子弯腰捡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字，读了出来。
“至我最爱的儿子。”
初阳一把抢过信封，看着上面清秀的字体，再看着地上破碎的盒子，发现最下面竟然还有一层暗格，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母亲留着自己的。
“爷爷，刘叔，我出去一下。”
不等二人说话，初阳就匆匆离开了。
晚上的河水是黑色的，就像是深渊的入口，幽深、恐怖。秋风掠过，激起阵阵涟漪，黑色中渐渐泛出丝丝墨绿，看上去更加瘆人了。
初阳就这样坐在柳岸河边，眼神中没有一丝害怕。
看着手中的信封，初阳终于下定决心，轻轻地打开。
抽出里面的信，一张照片随之掉了出来，初阳急忙捡起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长发女子，身上穿着素蓝色连衣裙，眉宇之间和初阳有些相似。
初阳轻轻抚摸着照片，看着女子温柔的眼神，视线模糊了起来。
原来自己的妈妈长这个样子。
按照常理，逝者家中都会摆放一个用相框裱起来的黑白照。可初阳家中却没有，或许是忘了，或许是被李承健丢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妈妈的样子。
信中的内容都是母亲对儿子说的一些家常话，嘱咐初阳要好好吃饭，多穿衣服，不要生病之类的。信的最后几行，字迹多炸开，从痕迹不难看出，母亲在写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
言语很朴素，用词很简单，但初阳却像读不懂似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看着。
纸张太轻，承载不了过于沉重的思念。
看着看着，初阳眼泪又顺着脸庞，滴落在信上。
初阳慌忙擦干眼泪，拿起纸张，小心翼翼地吹着上面的泪水，生怕花了上面任何一个字。
看着有些模糊，却还能辨别的字迹，初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初阳把信叠好，和照片一起又装进了信封，然后双手交叉，紧紧地把信封抱在怀里。
“那么晚不睡觉，又跑来扮鬼。”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初阳闻声望去，借着明亮的月光，初阳看到身穿红色衣服的颜朝雪向这边走来。
想起上次，也是这个地方，时间也差不多，自己和颜朝雪戏剧化的见面，初阳沉重的心也轻松了一些。
“你不是也没睡。”
颜朝雪在初阳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天上高高挂着的月亮，轻声道：“今晚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