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刀枪剑戟，样样不会（1/1）
他因为蹲的太久了，一时没注意血液上涌，让他踉跄了一下。
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身形，腿依然颤抖，面色却再也看不出喜怒悲哀。
他慢慢的走到向祁倒下的位置，这段不长的路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折磨人。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以后以后不论隔多少秋都没法看见向祁了。
以后的向祁，只会是栩栩如生。
戈垣肚子里的委屈化作流水，随着话语慢慢流淌出来，带着他的任性，他的稚气。
恍然间像是长大的戈垣，以消磨尽所有的任性为代价，就此成熟起来。
他并没有做好赴死的准备，他只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对不起，我那么闹你。”
“对不起，我硬拉你出来。”
“对不起，向祁。”
戈垣开口说了很多，从幼时的初次相见，说到不久前他闹离家出走最后被向祁给捡回去，然后撺掇着向祁带他出魔界。
说到嘴巴都干了，戈垣咽了口口水，然后把向祁的眼睛给闭上。
他其实很怕向祁那双好像看透了一切的眼睛，可想着向祁愿意带他出来，他努力往其他地方去想，分散下注意力。
最后他坦然的走到顾合远的面前，低下头，等待来自那柄黑剑的攻击。
顾合远挑着眉看着戈垣诀别的行为。
不是，他刚刚没说要他的命吧？
干嘛，这么视死如归的。
不会早就做好去死的准备了吧？
顾合远的恶趣味陡然升起，他用力的抽出小黑，在空中划破一道空气，带来刺耳的破空声，吓得看起来看开了的戈垣再次抱紧了脑袋，那些成熟的样子化作碎片碎了一地。
“好了，我又没说要你的命。”
“看出来了，你没有这个脑子当主谋。”
“说说吧，这整件事情，我要知道这个阵法会把左安的灵魂传到哪里去，还有没有机会救她回来？”
“......”
戈垣沉默了一会，额头上冷汗密布。
这种东西不在他那贫瘠的脑海里。
作为一个成天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有那么大的家产在，还有多个会继承家业的长兄，他每天的玩乐都不需要个度的，怎么可能去认真学习啊。
更别提这种一看就是禁忌的东西。
好学的向祁可能可以说出个一二来。
换作是他就只能说一说魔界哪里比较好玩，哪里的东西好吃。
每天考虑去哪里吃喝玩乐都已经够他伤脑筋了。
顾合远算是问错人了。
本来本着家世渊源的缘故去询问戈垣，哪里想过戈垣还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身上的符箓全是家里给他保命用的。
刀枪剑戟，样样不会。
符丹器阵，一个没学。
就靠着家族秘法，就够他狐假虎威一辈子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顾合远看着沉默不语，但是颤抖的戈垣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很害怕想要说些什么来换取自己逃生的机会，可这嘴张张合合好几回，也没有吐出来几个字。
有的只有是越发苍白的脸色。
戈垣头一次感觉自己这前半生贪玩的代价，是面对唯一的机会，自己却连手都伸不出，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不会。
“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顾合远随意的问了一句，他看的出来戈垣怕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只剩戈垣还活着了。
向祁那边，他不好说，明明感觉小黑距离他也没有那么近，可上一秒还活的好好的人，下一秒就毫无生机了。
想来，他确实是杀了人了。
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剧烈的反胃与呕吐感也没有。
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戈垣颤颤巍巍的开了口：“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眼见着从戈垣套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了，顾合远想着要不就让他欠个人情吧，以后说不定会用得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要去一趟魔界，亲眼一个个找过去，看看左安的灵魂到底在哪里。
“行吧，那既然如此，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
被惊喜冲昏头脑的戈垣瞬间蹦哒起来，他攥着那张符箓，递给顾合远看。
“那我可以走了吗？”
有笨蛋啊。
不是，他有可以逃命的符箓干嘛要在这里战战兢兢的啊？
顾合远歪着头不明白戈垣的举动。
他换位思考，代入戈垣的视角去看这件事情。
发现。
他还是不明白戈垣到底在想啥。
明明可以瞬间就跑掉的方法，戈垣却选择在这里瑟瑟发抖，害怕的不行，生怕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这就是魔修吗？
顾合远想着以前里看过的魔修，居然没法跟戈垣对上号。
戈垣就像是长了两个角的小孩，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可内里都是差不多的。
“我话还没说完，这样吧，你朝你们少主发个誓，说欠我个人情。”
“就这?”
戈垣闻言不可思议的看向顾合远，眼里的喜悦化作实质，他原地跳了几下，有些兴奋的绕了几个圈。
他庄严的伸出手朝魔界的方向，脸上的笑意瞬间被收起。
“我，戈垣自今日起，欠...你叫什么？”
“在下顾合远。”
“哦，我戈垣自今日起欠顾合远一个人情......此后不论顾合远的要求为何，我都会全力以赴。”
戈垣说完看顾合远面色不变，赶忙又补了两句。
然后直到顾合远点头示意，他才撕开附录，消失不见。
确认戈垣彻底消失不见后，顾合远掏出两个乾坤袋，把其中一个乾坤袋的东西全都倒向另一个乾坤袋后。
他上前把向祁的尸体给塞进了乾坤袋里。
说来奇怪，他总觉得向祁是假死。
哪里有人窒息而死前居然一点也不挣扎，就一下进入死亡状态。
这很不对劲，他决定回去翻一翻书，说不定会有所成果。
顾合远走前下意识的掐了个诀打扫了现场。
“我这是做贼心虚了？”
他摸着自己的脑门，不会烫。
罢了，也许是天意吧。
他沿着道路，慢慢的走进光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