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寻尸钱（1/1）
黑暗的环境中，时间无声的流逝总是令人窒息的。秦岚一个人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全然不顾杨珽的安抚。
“听我说，我天生对那些’脏东西’嗅觉敏感，如果我闻不到它们的气味，就说明我们现在很安全。”
秦岚没有回答，只是泪眼婆娑地蹲着，口中默念着莫名其妙的祷词。
“若是我能活着走出这里的话，我一定会回老家给列祖列宗们重修祠堂…”
杨珽板着脸回答：“请不要说出这种一听就像是遗言的话。”
秦岚闻言，又垂下头呜呜咽咽哭去了。
杨珽再次打量着四周，按理说他出色的夜视实力是不可能让他看不清潜伏在黑暗中的存在的，即使那些存在于常人而言不可视。
莫非方才进入太平间的，是自己尚无法揣测的存在吗？
不过也无所谓了，杨珽不认为这些东西能对自己造成危险。他干脆大声朝黑暗中喊道：“喂？有人吗？”
自然不会有东西回答。杨珽试着走向太平间里的各个角落，和往常一样正常；整洁的天花板上也看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
“你确定你刚才没有听错？”杨珽再问秦岚。
“我发誓。”秦岚带着哭腔回说。
杨珽慢步走到门边，观察着门的轮廓，没有上锁，也没有被损坏的痕迹。真是奇怪，那东西刚才是怎么打开反锁的门，还能不留下一丝痕迹的？
思索间，门外传来一声弱弱的质询：“我可以进来了吗？”
李雏鸾？杨珽一愣，伸手想要开门。
“住手啊！”秦岚于绝望之中悲鸣着，“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鬼怪善于模仿人类的声音，诱导人类么？”
“但是…”杨珽皱着眉头，“它都能把门打开了，没必要演这一出啊？”
“因为有两只鬼怪！”秦岚分析说，“强大的那只已经溜进来了，弱的那只也想分一杯羹…”
言毕，他连滚带爬到杨珽身边，拉住他的手，意思是我会用尽一切办法阻止你开门。
“被一只鬼囫囵吞掉，总比被两只鬼分而食之痛快。”秦岚试图说服秦岚。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说的对，但是我要进来了。”
“不要啊！”秦岚昏死过去。
门被拉开了，一脸茫然的李雏鸾出现在门外。
“额…”李雏鸾说。
杨珽心中茫然程度不逊于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戴先生说你们在太平间，于是就赶来找你们，敲了半天门你们一点反应也没有，随手拉了一下门它居然开了…”
“那你为什么不进来？”
“我看你好像在做手术，怕打扰你们，于是顺手把门又关上了。”李雏鸾一脸委屈地说。
杨珽有些苦笑不得，这时他才回想起，戴先生离开的时候，似乎没把门关上。
“你真没有故意想吓我们？”杨珽问。
“我保证。”李雏鸾声音非常诚恳，只是眼睛看向了别处。
此刻秦岚刚刚从昏迷中苏醒，有些迷糊地盯着李雏鸾和杨珽二人，傻笑道：“二位早上好呀…”
他感觉腿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你妈的！”等他看清是什么东西以后，再度昏死过去。
李雏鸾好奇地盯着那团蠕动的肉团：“是太岁？不是只有在野外才能见到的生物吗？”
“有人把它装进了一尊花雕里，送到了太平间。”杨珽说，“虽然没什么实质威胁，但是我们小心了。”
“这次是小太岁，下次会不会是辐射半径五百里的超级炸弹？”李雏鸾道，她心里联想到了自己方才路上见到了一尊尊花雕，感到有些后怕。
“这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吗？”杨珽歪着头说道，在神国比炸弹威力大的东西有的是，因此这个国家的火药产业并不发达。
“在意这个干什么啦…对了，你看到那个剑客的尸体了吗？”李雏鸾问。
“没了，”杨珽无奈地摆摆手，“太医院管理层这帮弱智，连一具尸体都看不好，让它光天化日下消失了。”
“真可怕呀…要是有谁能把他找出来就好了！”李雏鸾背其双手，朝杨珽挤眉弄眼。
杨珽看着李雏鸾努力憋笑，举止投足间胸有成竹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难道你还能把他给找出来不成？”
“诶嘿。”李雏鸾眨巴眨巴眼睛。
“那你说说他现在躺在哪里？”
“太医院里。”
“切。”杨珽翻了个白眼，“我已经让戴先生带着沾了人血的青蚨母钱放在他生前躺着的床上了，母钱寻尸探坟最为便利，想来不会犯错。”
青蚨铜钱，由青蚨虫血涂在铜钱上，佐以秘法制成，传说青蚨虫子母必不分离，虫钱亦如是。无论置母钱于何处，其必于一日之内飞回子钱处。
“这东西不是奸商们用来骗钱的吗？用母钱买东西，晚上自己就会飞回来，卖方货财两空，底裤都被骗光光？”
“青蚨钱有很多秘用，你不必深究。”杨珽说，“我只说一点，青蚨母钱是根据嗅觉辨认其子的，会自觉寻找和自己血味相近的物件。”
“涂血于子钱上，可掩盖其气息，其母无法将其辨认出。复将其母置于死者身前所用之物旁，沾染死者气味，其便会自觉寻找尸臭所在之处，迟早能找到尸体所在。”
李雏鸾听了半晌，恍然大悟说：“也不过如此嘛！万一谭思衡死前在病床上吃饭，酱料撒了一床，青蚨母钱不就跑到厨房里去了嘛！”
杨珽歪歪脑袋，“不至于，青蚨铜钱阴气重，喜欢跑到阴气更重的地方，像厨房这种阳气旺盛的地方它们不会去的。”
“其他地方的厨房不一定，太医院里的可就说不准了嘛！”
“话是这么说，你能提出更好的办法吗？”
“如果按你的办法找不到，我就会出手。”李雏鸾微笑着说。
杨珽点点头，“好好好，那我可要祈祷我的方法失灵喽。”
他倒是信李雏鸾会有什么手段。毕竟他认识中的这个女孩曾经为了找出传说中地里的宝藏拿着锄头一个人把一座山头翻了个底朝天。
后来证实宝藏其实是戴先生小时候埋下的考卷，分数为四十九分。戴先生为了这件事险些辞去李雏鸾的导师职务，不过忌惮这张考卷流传出去还是留任了。
死人总比考卷好找吧？
“对了，”杨珽对李雏鸾说，“告诉你一个…怎么说呢…不好不坏的消息…我打算给病人动手术了。”
“哦。”李雏鸾并没有表露出过分的热情，这让杨珽蛮失望的。按照常理，她不该迸发出格外的热情吗？
“那我们得把病人快点保护起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看着杨珽的眼睛。杨珽忽然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怎么会忽视这一点，明明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啊。
希望还来得及。杨珽在心中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