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火车（1/1）

一周以后，李雏鸾总算将自己的出行安排妥当。她此前从未出过远门，根本不知道如何整理行李，几乎把所有能带的家当全部带上了。

因此，一周后的太医院大门口，当戴先生见到李雏鸾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你把你的嫁妆带上了？”

“是你的陪葬。”李雏鸾毫不客气地回答。

一刻钟以后，杨珽才姗姗来迟。他轻装上阵，可当看到那堆积成小山状的壮观行李群后，他也被吓了一跳。

“这是要…我们帮你拿？”杨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

李雏鸾仔细打量了自己的行李群：“我自己也会拿一点啊？”

戴先生一脸黑线地骂道：“去死吧。”

经过杨珽和戴先生的劝说，李雏鸾极其不情愿地把将近一半的行李都卸了下来，包括并不限于简易天鹅绒折叠床、红木檀香用餐桌、一人高纯银制作衣帽架…

“你之前还想把这些东西带上火车？”杨珽痛心疾首地看着被扔在一旁的被丢下的家具们。

李雏鸾歪歪脑袋：“有什么问题吗？”

戴先生颇为羡慕地打量了家具一番，听到二人的谈话后插了一句嘴：“什么是火车？”

他感到李雏鸾和杨珽诧异的目光。

“老师？”李雏鸾震惊道。

其实戴先生不知道火车是什么情有可原。这种新型交通工具一年前才正式在神国投入使用，在这个尚且以人力畜力为主要交通动力的国度，火车好比陆地上出现神仙一样破天荒。

“大概是很多箱子连接在一起…然后自己会动？”杨珽解释说。

“箱子自己会动？这是什么术式？还是玄学？”戴先生颇为震惊。

“是科学。”李雏鸾对这类新鲜事物较为上心，“几年前工部制造司发明的玩意儿，要铺设铁路才能运行，所以去年才通车，动力嘛，据说是水燃烧的水蒸气。”

“那我一定要坐坐这火车！”戴先生显得极为亢奋。

杨珽苦笑着摇摇头：“一点也不舒服，颠着呢。我们选它单纯是因为要比寻常马车快很多。”

即使杨珽事先说明，但是戴先生的兴致依旧不减。这位家庭教师兼医生对外界的了解显然还是太少了。太医院到火车站半个时辰的路途，戴先生硕大的身躯不显任何疲态。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李雏鸾半路上拐去大理寺拿钱收买了几个锦衣卫，让他们背好自己的行李，让三人得以轻装上阵。

“小姐，你这行李也忒重了！”几位虎背熊腰的锦衣卫此刻气喘吁吁，忍不住抱怨道。

“嘻嘻。”李雏鸾挠了挠头，“对不起啊。”

她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钱票，也没细数，一骨碌全递给了锦衣卫们。

“谢谢哈！”几名锦衣卫瞬间挺直了腰，比任何太医院开出的药方都管用。

望着几名锦衣卫千恩万谢远去的背影，杨珽忍不住质疑道：“战冰冰许了你多少经费，这样子花？”

李雏鸾骄傲地叉起了腰：“就不能是我自己垫的吗？”

杨珽无话可说，和戴先生拖着行李随着李雏鸾走进火车站大厅。虽然火车在神国尚且算是新鲜事物，但是乘坐体验感还是太差，也不是什么出行高峰期，火车站里并没有多少打算买票的乘客。

一进门，戴先生就被浓浓的黑烟熏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咳咳…这…是…什么招式？”

杨珽解释道：“这是烧煤产生的黑烟，也是火车要运行必备的要素之一。”

“最好是…”戴先生的兴致已经去了一半。

吧台很是冷清。售票员一脸冷淡地打量着三个人，在看到李雏鸾身后的行李时脸抽搐了一下。

“这些行李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

“只要我们买了票上了火车，就有带上行李的权利！”杨珽据理力争。

售票员冷笑道：“你们的行李比你们三个人加起来还占空间，我们收你们三个人的票钱岂不是亏了？”

李雏鸾立即说道：“不就是钱的问题嘛，我给我的行李也买票！”

售票员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富家小姐：“认真的？”

“认真的！”

售票员的眼珠转了转，说道：“这么多的行李，除非你们额外包下一节车厢，否则想都别想。”

本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李雏鸾，但是后者显然不甘愿落下风：“你说个价，我出了！”

“一万！”售票员高喊道。

当李雏鸾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个小腰包，并把它直接丢给售票员的时候，杨珽扶住了戴先生的肩膀才没能让自己瘫软在地板上。

“你是她的老师，她平常就这样花钱的吗？”杨珽问。

戴先生摇摇头：“她平常也不这样啊？今天别是中邪了吧？”

杨珽说：“我怀疑战冰冰至少许诺了她五十万经费，不然哪里能这样子花出去。”

“简直就是贪污！”戴先生愤愤不平。

但是丢出去的钱就像泼出去的水，杨珽和戴先生再怎么懊恼都无法阻止乘务员把腰包里的一万钱票全部倒出。

他喜笑颜开：“你们等等，我去和我们站长商量一下。”

“让你们站长亲自来找我。”李雏鸾此刻神气十足。

但是五分钟后，站长陪着乘务员灰溜溜地走到了李雏鸾面前：“小姐，商量一下，要不你们改乘明天的火车？”

“今天的火车满了？”

“倒不是满了，只是腾不出来一整节车厢了…”

戴先生指着大厅里寥寥无几的人说道：“你们这火车一箱子能坐多少人啊？车站里就没几个人，这还腾不出来？”

站长解释说：“我们目前火车技术不完善，一天只有两次班列，分别开往星蜀地和北境，虽然人看起来少，但是火车班列也少，一下子就挤了嘛。”

“我们可是一万块的大客户，你们让我们挤明天的火车？”李雏鸾瞪着站长说。

“话说回来，好像有一节车厢里只有两个乘客…为什么不让他们挤一挤…”

站长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绝对不行！那样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这么霸道？”杨珽提起了兴趣。

李雏鸾扫视二人：“你们不敢和那两个人商量？”

站长幅度极其夸张地点了点头。

“今天的火车就要开了，想必他们也在这里吧？把他们叫到我们面前来，我们和他们商量！”李雏鸾道。

“感觉我们要惹上什么大反派了。”戴先生小声嘀咕。

“哪里会。”杨珽虽然嘴上这么说，心底还是祈祷戴先生该死的乌鸦嘴不要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