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放国庆(1/1)
团伙作案就是爽,剩下的路途上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干完了三包零食,临到教室了还一本正经的互相查看嘴巴上是否遗留了“线索”。
“你这边有油。”谢宇山指着自己的下唇右侧道。
“这?”高高手上捏着纸胡乱抹。
“不是,往下。”
“这?”
谢宇山眼睛含笑,连连摇头,指尖在空气中虚晃着不敢触碰。
高高怒道:“你快别笑了!”
黄文茵看不过眼了,直接握住她的手往下一抹,嘴里更怒,“就不能再往下一点?你是蚂蚁吗挪这么一点!”
处理干净后几人往28班教室门口一站,齐刷刷喊了声“报告”。
天公不作美,本节课是历史,讲台上偏头看过来的是素有“暴躁鸡公”之称的程老师。
程老师把粉笔头往盒里了一扔,问了句:“你们干什么去了?”
“还器材。”
“上厕所。”
“见义勇为。”
咳~百密一疏。
三人各自尴尬且沉默下来,唯一还没开腔的谢宇山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裤兜,来了句,“上完厕所,被老师喊去帮忙还教学器材。”
勉强也是见义勇为……
程老师气得眼皮抽搐,指向女生背在后面的手,“拿的什么?”
数秒后,高高把已经喝掉一半的可乐举起来,眼神真诚,“戴老师请我们喝可乐。”
戴老师就是体育老师。
讲台底下有偷笑声传来,程老师扫视过去才猛然发现什么,瞪大眼望回来,“你们还都是一组的?”
四人点头:“是。”
五十余岁刻板讲规矩的老教师眉头皱的更深了,脸越来越长,感觉每根头发丝都是愤怒的:“那你们说说口袋里又是什么!”
高高摸着自己因为塞了零食而鼓起的兜,觉得这个谎是无论如何也圆不过去了。
谢宇山在后面看着,最后直接坦白:“对不起老师,我们是去小卖部了,没注意时间。”
紧接着陈展鹏腰后被谢宇山一戳,认错的声音响亮,“对不起老师,我们错了,绝对没有下一次。”
两女生也低下头道歉。
“你们进去拿上书,去后面给我站着上课。”见状,程老师的火气终于下来了,“念在你们都是初犯,这次就不记名字了。”
“记住了,”他转头面向全班同学说,“我的课不允许迟到,也不准搞什么小动作!”他说着捡起一个粉头,话落时,目标精准地打到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个男生课桌上。
陈展鹏在位置上把书抽出来,连忙代表全班,说:“记住了记住了。”
于是四位难兄难弟开启了高中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的罚站经历。
二十天后,国庆假期如约而至。
早好几天前高高就盼星星盼月亮数着过日子了,在放假前的那个晚自习表现的尤其兴奋。
她推着旁边还老神在在做数学题的谢宇山,“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
谢宇山笔下不停,“因为现在做完了回家就可以好好玩了。”
“有道理。”
高高思索一秒后点头,也把数学练习册拿出来,结果草稿纸上划过两笔后,脑袋锤桌,痛苦呻吟:“不行我做不到哇!”
她的动静惊到了对面偷偷摸摸看的黄文茵。黄文茵做贼心虚的先看了讲台,见郎老师眼睛都没抬一下后才低声问:“做不到什么?”
对面那疑似疯癫的朋友抬起小脸,高深莫测严严肃肃地说:“茵茵你知道吗,还有三十四分钟就放假了,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黄文茵眼角抽搐,“我知道,这节课才刚刚开始。”
她说完又埋首进了她的霸道总裁里。
高高左折腾一下右折腾一下后,手摸上了自己书包上芭比娃娃的图案,是磨砂触感的,她觉得好玩,于是一下一下地刮着,面上还端着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
轻微的声音一直打磨着谢宇山的神经,他转头无奈看向手边坐着的好不安分的姑娘,“高高,你别闹了。”
“没闹,我没闹。”高高手上动作一停,嘻嘻笑着摇头。
谢宇山沉默下,转头又沉浸题海。
高高悄咪咪地靠近他,挺直背吊着脑袋看他手下的题:“我知道,这题选C。”然后见着谢宇山再次看过来的眼睛,故作委屈道:“你不会嫌我烦了吧,我们这一个月的同桌情原来这么脆弱,我真的会……”
“没有。”不想让她再说什么惊天骇俗的话,谢宇山让开手臂,指尖点着练习册说:“只是这题选B。”
高高面上作精表情一僵,视线往下移。
哦豁,是她急功近利了,忽略了取绝对值。
十月一号早七点,太阳露了尖尖头,高高整装待发候在校门口。
不一会儿,在池一中刻着“勤学尚思,谦谨爱人”的石碑旁,身着豆绿卫衣的女生显出身形。她托着行李箱走出校门,在早晨清雾里锁定了高高的身影,眼睛一亮。
人未到话先到:“换风格啦?我差点没敢认你。”
高高今天穿了一套干练的黑色牛仔服,头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单肩背着书包站在黄桷树下,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的模样。
她抬首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双目无神又呆懵至极。
“果然不能被表象看花眼。”女生摇摇头,直接上前捏住她的鼻子,盈盈笑道,“你这个样子等会儿被人拐走了都不知道。”
“冉妗连!”高高终于清醒几分,径直挥开自己初中好友的手,摸着鼻子神情哀怨,“还不是你约这么早。”
“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吵着想马上回云溪,现在嫌弃早了?”冉妗连收回手抱在胸前,“真不知道平时早自习你是怎么起来的。”
高高指指自己脑袋,“是潜意识告诉我,今天放假。”
“那潜意识有没有告诉你,再不搞快点就要错过八点的车票了?”
池县到云溪的大巴车,一路要开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云溪车站,高高扶着晕车的冉妗连,兴高采烈,“大连你闻闻,这是云溪的味道!是不是不晕了?”
冉妗连胃里翻腾着,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熟悉的商铺,有气无力道:“我在这活了十五年,可不知道云溪能有这疗效。”
云溪一座小镇领着十个村,多是老人和孩子居家,镇上开了许多麻将馆桥牌室,生活节奏很慢很慢。但这些年镇上被拓大了,新建了许多林林总总的商店,又引得青年人回家创业,而那条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护城河”其实只贯穿了最早的那条老街。
“哦我想起来了。”走在街上,冉妗连突然一拍手,拉住高高,“我想起你之前说的那个,云溪的谢宇山了。”
“他,他怎么了?”高高疑惑。
“你还记得我初二参加市里的汉字书法大赛,回来和你说的那个男生吗?他就叫谢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