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请自渡（1/1）

上午第一节课是数学，当这位郎老师的“闺蜜”，某杨姓男老师抱着厚厚的数学练习册踏上讲台的那一秒，高高仿佛看到了自己欲仙欲死的结局。

杨老师人长得十分周正，浅蓝色配着白色内搭，脖子上永远挂着一根黑绳，不知道掩埋在衣物下吊着的是什么。他不像郎老师那般“阴险狡猾”，也不像潘主任那般“凶恶犀利”，为人可以说是风趣幽默，很容易就和学生打成一片。

但是奈何啊，他教的是数学。

苦苦支撑二十几分钟后，高高侧着身单手抵着太阳穴，面向谢宇山这边，在一句句的“……设AB是两个集合，由所有属于集合A且属于集合B的元素所组成的……”中，沉沉陷入梦乡。

谢宇山在练习册上修改订正，不经意偏头看见女孩整张脸对着自己，额前的碎发偏向一边，有温暖的光线射进来，隔在他们之间，里面的点点尘埃都清晰可见。

他透过这抹光，似乎能看见这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睡颜上细小的毛囊，指间的笔渐渐停滞。

“谢宇山。”

讲台上突然一喊，谢宇山“啊？”一声匆忙站起来，眼神茫然，耳尖不知所措的红起来。

杨老师比他还不知所措，半晌才敲敲黑板，“干什么呢？这道题全班就你没错，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谢宇山看着黑板上明晃晃的粉笔字，咽了咽口水，所有计算式都是过眼云烟，到最后不得不承认，“我也忘了怎么想的了……”

他慌慌张张起身，手上的圆珠笔滚到地板上，“啪”的一声脆响带醒了高高。

她甫一睁眼，见着旁边站立起来高大的人影，恍恍惚惚慢半拍地才想起还在教室上课，一个紧张也站起来了。

杨老师见状往讲台走两步，把粉笔一丢，“怎么？高高同学，我记错了？你也做对了吗？”

谢宇山看着高高尚还懵逼没有回神的眼眸，冲她幅度轻轻地摇头。

高高便答道：“没……没有。”

杨老师摇了摇头，手掌往下压了压，“行了，都坐下吧。”

这么一惊吓，剩下十几分钟高高都硬撑着没睡。

等下课铃一响，全班瞬间倒下一半。杨老师还在台上收拾着自己的课本教案，见状默默嘀咕：“我要去跟你们班主任告状，一个个放假都回去偷牛了是吧……”

第三节课后半小时的大课间，郎老师几乎是下课铃刚响就出现在了门口，英语老师都被她怼在了门内。

“听说你们今天睡的很开心啊～”她双手环抱，换上了休闲运动衫，“应该都挺精神的吧，五分钟后不见不散。”

她说完就走，留下体委震耳欲聋，“快快快换上校服，操场集合！！”

等28班全体学生到指定位置，按照军训队列站好后才发现，其他班起码一半以上人都还没到。

“郎老师又框人。”陈展鹏搭着谢宇山，头歪向一边，跟没骨头一样。

方俊杰在队伍里上下穿梭，经过他身边直接给他一拳，“站好。”

又过几分钟后，广播里传来一道男声：“请各班体委注意，我们的队列要求是四列女生四列男生，女生站内圈男生站外圈……”

“林学长……”

“……哇真的很帅啊！”

“他声音也很好听……”

人堆里一阵哄闹久久不息，几乎全场每个班各个角落都在议论。

这是高高第一次见到这位久负盛名的林望学长，他站立在操场中间的足球场中央，周身笼罩着最耀眼的阳光，可以汇聚八方瞩目，可以让他身边的人都黯然失色。

他闲散的，只是一个垂眸拍拍话筒的动作，都让人觉得分外惊艳。

少年人身姿卓绝，五官精致，但更加深刻的大概是他鲜明的，不用言语就浸入人心的那股嚣张恣意，从容不迫的气度。

那一群着常服的老师领导身边，只有他一身校服，指挥全场站位……

这样耀眼的少年郎，担得起任何美赞……

高高终于理解冉妗连爬墙的行为了。

“真的好帅好帅啊！”黄文茵抓的高高手臂都发疼了，激动的活像一个小迷妹。

林望指挥的声音还在继续，“……体委或班长带队，每个班间隔……”

高高拽住上蹦下跳去看人的黄文茵，在重新整队的班里还是习惯性站到了谢宇山他们身边。

黄文茵持续惊叹：“天哪，怎么可以有人长的这样，巧夺天工……”

“啧啧啧。”陈展鹏无比嫌弃地说道，“黄小妹，能不能把你的口水擦擦？没看过帅哥啊？”

“略略略，反正不看你，你就嫉妒吧……”黄文茵冲他吐舌头，把陈展鹏气的够呛。

黄文茵转头去拉高高，“高高我们站第一列去，不跟他挨着，内圈还轻松。”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高高双手合十，清醒又理智，“天之骄子，注定不是你我可以染指的，施主早些自渡吧。”

“绝了。”陈展鹏直接拍手。

谢宇山眸里也化开笑意。

黄文茵撇撇嘴，“你刚刚还不是看呆了，还说我。”

呃……顶着两男生探究打量的目光，高高莫名尴尬，最后自暴自弃地承认，“他长成那样不就是给人看的。”

陈展鹏有样学样，双手合十鞠躬，“施主请自渡。”

“你们都怎么判断好不好看的？”谢宇山站在陈展鹏前面，他侧首看过来，因为操场太阳大而敞开了校服，衣领衣角抵在他唇角边，眼珠斜扫，莫名风流。

站在高高另一边的胡静插入话题，“也没有具体标准，简单来说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对。”高高赞同地点头，有一就不怕二了，眼底惊艳犹存，“不过林望学长那样的，就是萝卜青菜大家都爱。”

谢宇山抿唇，片刻后转过身去，眸中闪过的情绪不明而知。

黄文茵看了站身旁的谢宇山两眼，仿佛喟叹般：“但是谢宇山也很耐看啊。”

胡静浅笑着认同：“是。”

第一次站位花费了不少时间，等调整好各班位置和间距时已经上课了，但学校那边还是要求大家试跑一圈。

于是整个年级缓缓流动起来，在偌大的操场上宛若深蓝色激荡的海洋。

高高再也看不见重重人海之外某位惊为天人的校草，但她看得见侧前方谢宇山的背脊和随风飘摆的衣角。

如果这个少年不这样内敛着锋芒，他或许也会获得更多的瞩目，喜爱和追捧，光芒加身，风靡全校。

毕竟，学生时代，大家的眼睛都更偏爱恣意张扬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