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难民营里的就职演讲（下）（1/1）

人群更加躁动起来，但却不是因为她关于“宇宙真空”和“托卡马克热熔枪”的言论，长久被神权、王权与命运缚死的人们只是在脑海中反复琢磨着她的一句话：这是足以撕裂规则与命运的力量。

规则——命运！

锵——！

一柄利刃忽然从莫西莱尔的腰间划出，随后她将它举过头顶，直指悬在所有人上方的黯淡天穹。

她的铺垫已经完成，如今真正的好戏才正要开场。

“你们的众神已经抛离你们，你们却未必只能在苟且中腐烂为朽肉！”她的声音清冷、温和，却比意味着希望的日光来的更加猛烈、更加炽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安静地倾听着她为他们布下的启示。

“——自人类在远古的黑暗中点燃第一束烈火开始，未曾断绝的历史中就从来不会缺乏英雄与伟人的涌现——曾经是他们，如今却会是我们！” 她骑在高头大马上，明亮的双眸却不是在看流民。

被莫西莱尔握在手里的长剑因为清冷的微光而折射出锐利的锋芒，恍惚间忽然拥有刺破一切暗幕与诡计的气魄。

“我知道你们心中尚有疑虑与不解，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所谓的英雄都是在人民中走出来的！”

“悬在大教堂上的璀璨圣光曾一度遮蔽了凡人的智慧与光芒，但如今我会使它重见天日！”

“你们将有幸成为历史的见证者，并有机会在你们不可想象的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姓名——追随我，然后以人类万古就存在于血脉中的勇敢和坚韧建设属于你们的家园！”

“至黑的时代将会过去、未来的流光却会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人民的手中！”

“终有一日，我会带领你们亲手封印所谓的 ‘大裂隙’，使大灭的意志因为我们的名讳战栗、让异界的邪物因为我们的存在永远瑟缩在它们可悲又腐朽的血肉和暴虐之间！” 莫西莱尔原本平凡的身躯因为此刻心中的勇气与坚定高大起来。

“你们的神创造世界用了七天的时间，我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我却会在七天的时间将此地从无化有！”

“此后你们的食物会得到保障、你们的孩童会得到应得的教育！”

“你们再不必担心迷雾中的异物勾取你们的性命，无尽的黑暗也绝不会重新抵达这里——因为此地属于人类与太阳——自古如此！”

她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在半腐烂的土地上，连漫天的迷雾也阻挡不了丝毫这样伟壮的豪言！

人群面前的战马适时地嘶吼了一声，将此地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有人茫然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要做什么？——七日从无化有？！她的话语真的震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切实地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么？！

有人心中熄灭的热火再次滚涌，也有人沉默不语选择静观其变。

人们想起了她当初出现时伴随的大日烈光、她所布施的珍贵的奇特饼干还有那具跟随在她的身后一同归来的从未有人见过的毁灭机器。——那盏昨日傍晚时分就从她的钢铁居所中亮起的灯光已经贯穿了一整个死寂的夜晚，并且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每一个沉默的黑夜里继续挥发永恒不灭的光芒。这会是一种清晰的预示么？

卢恩注意到莫西莱尔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疯子该有的狂热神情。大概是因为她只是缓慢自然地说出她想说的事实而已。她正像一汪澄澈的秋后的清水般沉静。

人群静默了很久，直到有这样的声音颤抖着向她问到：“您究竟来自哪里，大人？”

“那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她垂下眼睛，随后又抬起头，以眼眸中流淌的璀璨微光向渴求希望的人们展现出一丝来自宇宙深处的极致色彩。“我并非神的儿女，而是群星的子嗣。”

“——是为穹顶之外，在于寰宇之间。”

“我偶然至此，却同你们保证，我所许诺的一切都会在不远的将来一一实现。现在，随同我前往历史的起点吧，你们所希冀的一切正要开始。”她将葡萄调转向大裂隙的方向，直面迷雾的眼睛坚定而有超乎寻常的奕奕神采。

“何况，你们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不是吗？”她回过头来，模模糊糊地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