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可能的神谕（1/1）
“凯瑟琳，你想到了什么？”珍妮问。
“没什么。”凯瑟琳笑笑，重复道：“没什么，明天我们估计还要赶路呢，先睡吧。”
宽大的黑袍在晚上就变成了遮盖身体的毯子，珍妮躺下去张开双臂，叫凯瑟琳和佐伊分别躺在她两侧。
她们这几天居无定所，还要与无数丧尸厮杀，偶然靠在石头上打个盹还得留心周围环境的异动，眼下被关在这个小小的笼子里，外边还有圣殿骑士巡视，倒是提供了安然入梦的机会。
佐伊是第一个睡着的，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嘟囔了几句梦话，往珍妮身上钻了钻，接着便不动了。然后是珍妮，这位女战士有事瞒着凯瑟琳和佐伊，她闭上眼，好像回忆起了一些痛苦的往事，最后蹙着眉进入了梦乡。
凯瑟琳过了很久才睡。眼下最令她担忧的其实不是丧尸，而是那个可怕的假设。
这个世界除了她会不会有第二位穿越者？如果有，是否意味着那人属于圣殿？从圣殿的反应来看，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号人物，那他的智慧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甚至，他可能依靠圣殿的权力掌握了比自己更多的信息和资源。
若那人执意要维护圣殿统治杀害无辜女孩，凯瑟琳未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唉。”凯瑟琳轻轻叹了口气，决定先不去想这桩烦心事，她将手搭在珍妮腹部，觉得心安了许多。
直到天亮都无事发生，凯瑟琳一行被从笼子里抓出来，扣上了锁链。这支小队是有囚车的，但亚历克斯显然并不想让她们坐，马儿拉着空车子在前边小跑，女巫们被铁链拖着在后边拼命追。
红色晶石的强化是有作用的，珍妮和佐伊并不觉得累，相反，凯瑟琳甚至觉得她们在故意压着速度，免得跑过那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圣殿骑士。
但凯瑟琳就不同了，不知是体质还是那诡异异能的影响，红色晶石对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作用，她又不是身体强健的人，跑了几步就有些气喘吁吁。
“我背你。”
珍妮没征询凯瑟琳的意见，一把拉过她背到背上，步伐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她们昨夜睡得好，今天精神恢复得也好，现在有的是力气。
在队伍最前边的亚历克斯注意到了这几个女巫的异样，别说疲态了，她们甚至边跑边说笑，叫他愈发看不过去。
怎么是这样啊，这几个女人不应该痛苦哀嚎着求他吗？
“喂！”
凯瑟琳趴在珍妮背上，“伟大的圣殿骑士，你们就这么走了，那些村民该怎么办啊？”
亚历克斯把头别过去，夹了夹马腹，并没有回答凯瑟琳的问题。
“果然是这样，伪君子。”
凯瑟琳骂了一句。
其实圣殿也好，王权也罢，它们都未曾将平民百姓当成自己执政的目的。政治是上位者的游戏，他们推杯换盏运筹帷幄，所求的始终是握紧自己手中的权力。费尽大力气去护佑几个乡野村夫在权力游戏中是件不值当的买卖，装个样子，将责任推给无关的第三方，再去格林城收割一波民心才是正经生意。
神权和王权说到底都是统治手段，凯瑟琳说实话对这两派都没什么信心，所以她会选择到山里去，既是避开灾祸，也是想避开那些可笑的社会枷锁。
但是有一点她还是想不通。假设圣殿高层真的有这样一个手段非凡的穿越者，那他不可能想不到末日初期的人口密集处容易爆发尸潮，将大城市作为女巫审判地难道不是在养蛊？
等等...养蛊......
丧尸脑子里的晶石为什么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随着脑袋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凯瑟琳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许多推断都可能要推翻。
“珍妮，我问你，你知道一道神谕从发出到传递给地方要花多久吗？”
珍妮顿了一下，回复道：“我不清楚圣殿的效率，但在军队里面，除非是很靠近的城市，否则从中央到基层至少要两天。”
“神谕是只有无上光辉圣殿可以发吗？”
“是的，只有光辉神使才可以发出神谕，剩下的只能被称作神的指示。怎么？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从末日开始到现在也就三天，我们这又是个边陲小地，距离最近的大城市都有将近一天的路程，更别提王国都城和无上光辉圣殿所在，光是路上就要耗费好几天。如果从末日刚刚爆发就颁布所谓的诛杀女巫的神谕，现在这个时间点神谕应该还在路上。”
凯瑟琳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她哽了哽喉咙，接着说：“也就是说，在末日还未开始前，神谕就已经颁布了。”
珍妮愣了一下，差点被铁链绊倒。
“可是凯瑟琳，这...这怎么可能呢？”
“有可能......珍妮，我们碰到真的神使了。”
随着格林城越来越近，凯瑟琳注意到路上的丧尸明显变多了。骑士们装备精良，比起她们来说已是有着不小的优势，对于寻常丧尸基本都能轻松砍杀。
亚历克斯把一只丧尸的头砍下来，用剑劈成两半，接着挑出了块红色晶石，扔到马背上的袋子里。
那袋子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
圣殿骑士也在搜集晶石......他们知道晶石的作用吗？
眼看着亚历克斯又有上马赶路，凯瑟琳直接开口问道：“你收集这些石头是因为上面的命令吗？”
亚历克斯蹙眉，“这不是你们女巫的杰作吗？圣殿把这个叫做恶之源，是要统一销毁的。”
原来如今流传开的普遍说法是女巫联合恶魔对人类施加了恶咒，丧尸脑子里的晶石就是诅咒的证明，也是将他们变成怪物的源头，圣殿骑士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收集晶石，并且交给无上光辉圣殿销毁。
“哦。”
凯瑟琳点点头，继续趴在珍妮背上。
圣殿里那位，不仅知道末日危机爆发的时间，还知道晶石的作用，为了获取足够多的晶石不惜撒下弥天大谎，说是集中销毁其实大概率是被他私吞了。现在尸潮未起，等到日后旧有的统治秩序瓦解，囤下来的晶石就是源源不断的战力补充。
事到如今，凯瑟琳发现自己和伙伴们面临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现在谈起来有点像杞人忧天，但她总觉得这样一个手段非常又有谋略的人不会容忍反抗者的出现。
算了，无论前路如何先过好眼下，既然让她知道了，格林城里将要被审判的女孩们她就一定会救下。
就这样又在路上过了将近一天，到破晓时分佐伊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就是格林城啊！”
恢弘的城墙隐在薄薄的夜色中，日光显得苍白而又朦胧，连凯瑟琳也愣住，脑海里蹦出来的是曾经看过的动画图景。
“你没见过？”
“没有。”
佐伊摇摇头，她是个乡下女孩，自小在那个小村子里长大，母亲去世后家务活就都落在了她头上，虽然早想来格林城但总是寻不到空闲，再说了，她也没钱支付来往的路费，只好作罢，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心愿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实现了。
“我也没见过。”
凯瑟琳耸耸肩，靠近格林城时队伍的速度减缓了，她也没必要再依靠珍妮，三人如今并排走着，周遭的圣殿骑士纷纷拔出长剑做出战斗样式。
格林城的大门就在眼前，透过晨曦，凯瑟琳发现满地都是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几个身材佝偻的人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就算撞到墙也不会回头。
她们太明白这些是什么东西了，连日来的战斗经验叫珍妮和佐伊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但是凯瑟琳甩了甩身上的锁链，示意她们不要动。
“我们是靠诅咒来害人的女巫，可不应该有反抗能力。”
珍妮和佐伊马上明白，凑到了凯瑟琳身边，三人几乎是背靠背贴在了一起。
“让我们来看看这些伟大的圣殿骑士有多强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