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沉入深渊（1/1）
“喂！你们好！”
一个银灰色的身影从珍妮身后窜了出来，吓得凯瑟琳下意识就是一拳，也幸好那人反应足够快，触手一甩便躲了过去。
“海莉？”
来的正是那位女店主。她如今的外表已经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身量缩小了一大半，几乎像是个孩子，身下倒是一大团触手，随着洋流微微起伏。原本她那些皱皱巴巴的皮肤已经掉光了，新长出来的皮肤有着蟾蜍样的凸起和颜色斑驳的鳞片，倒是保留了一点白化病的特征，总体色调偏淡些。
“我们的祖母邀请你们过去呢。”
“祖母？”凯瑟琳想起海莉故事里提到的初代十二个女子，便试探着问：“你说的是......”
“没错。”海莉没有眼皮的双目中闪出银色的光，接着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扭身游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后边，那里又爬出了一只与她样貌相似的怪物，正是她的母亲科林娜。
“去宫殿，凯瑟琳，我们的祖母在等你。”
她说完就牵着自己母亲的触手游走了，两人只留下几串漂亮的海底水泡，叫佐伊忍不住伸手碰了下，接着就突然伤感起来。
“怎么了，佐伊？”
“没什么。”
佐伊摇摇头，故作轻松。她其实是想到自己母亲了，以前母亲在的时候她也喜欢牵着手和母亲一起出游。家中不算富裕，所以时常需要挖一些野菜之类的来做补充。原本这是很辛苦的工作，可母亲就是有魔力，能让每一次挖野菜之旅变成充满幻想的冒险故事。
可是，母亲已经离开她很久很久了......
“佐伊，你看我吹的泡泡！”
凯瑟琳怎么会看不懂自己好朋友的心思呢？为了博她开心便张大嘴呼噜噜地吹出好几个泡来，总算是叫她走出了悲伤的情绪。
“佐伊看我的，我吹的更好看。”
向来成熟稳重的珍妮突然变得很幼稚，和凯瑟琳打趣胡闹起来，没一会儿就逗得佐伊哈哈大笑。
“行了，别闹了。”
佐伊拉开自己的两个朋友，看着她们的脸庞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母亲给予她的是亲情，可朋友带给她的是无法比拟的友谊，如果母亲在这里的话，也会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吧？
“你怎么不去啊？”
一边旁观的克洛斯推了一把弗洛尔，后者撇撇嘴，说道：“我们又没那么熟。”
“那你的朋友呢？”
“我的朋友？”弗洛尔开始回忆，可只要一想过去的事头就疼得厉害，她好像看见数十米高的火焰将形形色色的人们吞噬，他们无一不在咒骂于她，而作为罪恶之源的火把就握在自己手中。
“我没有朋友。”她淡淡地说。
几人又闹了一会儿后向克洛斯告别，接着朝海底宫殿的方向走去，路上凯瑟琳趁机问了下珍妮的遭遇。
“她让我泡在一种银色的水中，说来也神奇，海底已经全是水了居然还有水池。”
“应该是密度不同的缘故。”
“什么是密度？”
“嗯......暂时解释不清楚，你接着讲好了。”
珍妮点点头，对于神奇的凯瑟琳的一切她向来不会过多追问，就像凯瑟琳也不会询问她的过去一样。
“我在里面泡了一会儿就好了，然后就出来找你们。不过我走的时候阿吉亚好像在喊别人过去，我不知道她在叫谁。”
“哦，我明白了。”
阿吉亚叫的应该就是她的那些姐妹吧？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族脉，现在罗德勒斯城里几乎所有半海居者都已经下海，她们这些老祖宗估计忙得要死呢。
“不知道她们叫我们去是为了做什么。”
凯瑟琳小声说道，接着就听珍妮说：“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个阿吉亚待人倒不错。”
其实一路走来凯瑟琳也发现了，罗姆人似乎是非常温和善良的民族，虽然她们遭遇了很多诡异的事，其中也有母神的插手，但肢体语言和眼神骗不了人，凯瑟琳相信罗姆人并非恶类，也正是她们的帮助让凯瑟琳一行度过了一道又一道难关。
“我们进去再说。”
恢宏巨大的宫殿门自己打开了，一盏盏闪着荧光的灯照亮了她们的前路。珍妮进去过所以比较熟悉，大胆地走在前边开路，结果没多久就碰上了阿吉亚。
“欢迎。”
半人半鱼的女人笑了笑，利齿交错，发出一阵怪声，接着从黑暗中浮现的是另十个女人，她们身形怪异，每个都像是人和某种海洋生物混杂的结果，很明显她们就是那些半海居者的祖母。
“你们......有什么事？”
凯瑟琳喜欢开门见山，再说她们之间又不是剑拔弩张的敌人，也没有试探的必要。
“我就喜欢爽快的！”
长得最像蛤蟆的是阿利斯，她笑起来也跟蛤蟆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我们需要你帮忙唤醒先祖。”
“我？”
“对，你身上有母神的力量，只有你能帮我们，就当是看在我们帮了你朋友的份上。”
阿提那的手脚比自己的姐妹都大一点，长着巨大的噗，看起来就是个划水捕猎的好手。她搬出珍妮的事就是怕凯瑟琳不愿意。
“这个忙我会帮。不过...为什么是唤醒先祖？我记得在罗德勒斯城的故事里没有讲到你们的先祖陷入沉睡啊？”
“因为你们听到的罗德勒斯的故事未必就是真相，随着混杂的人类血脉越来越多，罗姆人的传说开始失真。就比如故事最开头的渔夫，其实他有一位妻子，她是我见过最伟大勇敢的女性，所做的许多却被她的丈夫夺走了。再比如先祖不是与渔夫进行交易，而是这个贪婪的家伙偷走了我们的珍宝，阴差阳错成了我们姊妹来到陆地的媒介。”
“我们的先祖并非眷族，我们就是海中的神明，母神沉睡对先祖的影响非常大，牠们的力量也在流逝，如今母神醒了，只差一把钥匙就可以唤醒牠们。”
“凯瑟琳，你就是那把钥匙。”
阿吉亚牵起凯瑟琳的手继续往里面去，在宫殿最中央，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围栏，底下则是万丈深渊。
“下面是什么？”凯瑟琳发现红色的碎屑物正在其中飞舞，像是破碎的星辰。等等，她突然想到，幻境里的星辰漩涡会不会和这些粉色的藻类有关？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阿吉亚狠狠推了她一把，凯瑟琳失衡惨叫一声后直接翻入深渊之中，珍妮原想发动异能去救她，结果被早有防备的阿利斯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佐伊和弗洛尔也被死死控住。
“别紧张，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