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汝之所见（1/1）
“嗡嗡...”
魔力回路极速运转，在斐卡乌斯的体内变得有些肿胀，开始压迫身体内散布的血管和器官，以至于血液循环的速度都有些受阻。
斐卡乌斯抬起手臂，嘴中的吟唱结束，以他为首大约五米的前方炸起道道烈焰。
强大的气流将落叶亦或是灌木托上天，再伴随着燃烧逐渐飘落。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焦味，是一些树枝被烧成黑炭。
这本不是普通凡级巅峰能够打出来的威力，只不过在斐卡乌斯特殊的魔力效果下，一切魔能都被放大了，其伤害，令白狼也有些忌惮。
经过刚才的轰炸，白狼的腰部被烤焦，身上发出滋滋的肉焦味。
蒙修雅河白狼虽擅长暗处袭击，可奈何先手被斐卡乌斯及露丝卡妮亚打伤，而后还被烈焰重创。
在一番战斗下，它一直释放的冰霜也逐渐因为魔力的耗尽补充不过来了。
这下，即便隐于黑暗之中也没有任何意义。
暗处，白狼缓缓走进「荧光烁烁」的照明范围内，能看见它身上大大小小有不少伤口。
斐卡乌斯的左眼溢出鲜血，透过猩红与之对视，双方的眼神皆是要放手一搏的坚韧。
虽然他们语言并不相通，但斐卡乌斯亦或是白狼都知道，接下来是最后一击！
斐卡乌斯双手将银枪紧握，开始吟唱起来。
他打算使用体质增益以及武器附魔的魔法。
依他魔能的效果，这些魔法最多只能撑住五秒钟，若五秒后没能解决对方，那斐卡乌斯便会丧生！
蒙修雅河白狼也将身上覆盖起冰霜，以傲然姿态面对斐卡乌斯，做好了进攻准备。
“砰”
双方均以直线前进，也不做任何拐弯抹角，只打算比谁能最快致对方于死地。
即便有魔法增益效果，在面对兽类的前肢拍打，也差点令斐卡乌斯的双手脱臼！
而经过火元素附魔的银枪在击中对方的冰霜之刻，就宛若白纸般直接捅入它的脏器！
“呃呃...啊啊啊啊啊！”
肾上腺素迅速分泌，斐卡乌斯不顾身上的疼痛，一心只想要将对方斩杀，银枪的力量愈发强势，能感觉到枪柄逐渐深入其中。
“咔嚓”
斐卡乌斯的双腿经受不住压力，直接断裂开来，鲜血破皮，溅射四周。
另一边，蒙修雅河白狼的脏器被彻底贯穿，迫使他无法呼吸；全力之下，它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喷射而出，同样消耗巨大。
“噗嗤”
斐卡乌斯流血过多，双眼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他的双耳却能听见一丝贯穿躯干的穿刺声。
“我赢了！”
在白狼发出怪异得惨叫声后，斐卡乌斯心中一喜，但也就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同样不顾使唤地倒下。
一人一狼淌着鲜血，倒在血泊之中。
斐卡乌斯的眼...逐渐地暗淡下来。
...
...
...
黑暗转瞬，出现了别的光景，这是一个朦胧的夏天。
“滴滴，嘟嘟，噗”
“Game Over！”
眼前是比较老式的老霸王游戏机，正在运行最新发售的“嘴中幻想7”，依稀记得这是院长奖励他们毕业才花大价钱买的。
几人轮流着玩一台游戏机，一款游戏，虽是回合制，但他们围在一起商讨技能的场景像是在组团攻略般。
“这是2005年！”
柳子川满脸惊愕，他环顾四周，是2005年无疑，可自己刚才还在与蒙修雅河白狼殊死拼搏，怎会回到地球，甚至是孩童时期！
“柳子川，发什么呆？快把游戏机给我！”
“对呀对呀，你这打的也太菜了，怎么刚上手就团灭了？”
周围的人喧闹着，将还在发愣的柳子川拉回了现实。
“噢噢，给。”
言罢，柳子川将游戏机递交给身边的小男孩，却见对方一脸狐疑。
“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这么老实？”
平日里要让柳子川交出游戏机可得浪费许多口水哩。
只不过柳子川并没有想这么多，他一心都在思考自己回到孩童时期的缘由。
“按理说这是我小学毕业的最后一个暑假，马上就要因为一腔热血出去打工了......”
那年他还小，不过按照年代而言，他的地区确实可以打打童工。
柳子川从小好强，他不喜欢在福利院一直上学，他想要出去闯一片天地。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可现实很残酷，柳子川在外漂泊数年，也只不过是以地为席，以天为被罢了。
“我去上个厕所。”
柳子川找个理由快速离开，他不想暴露自己转世的事情，若要和他们说的话可能会被带到精神病院。
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加上被困的那几十年）他早就不认得这些玩伴了，要是举止表现奇怪，还有可能会引起怀疑。
现在，应该稳妥地寻找原因！
走出小教室，柳子川正好撞见福利院院长，萧远志。
萧远志个子很高，没有什么肉，平常戴着眼镜看上去有些严肃，实际上对福利院的孩子极其关照。
即便如此也拦不住孩子们称他为“萧四眼”。
在前世，柳子川想要出去打拼时，萧远志可是语言相劝好几日，最后拗不过他那倔脾气，只好给了他五百块加上一些衣物被子之类的必备品装进麻袋以便携带。
要知道，当时萧远志不仅要养活福利院的孩子，还掏出五百块给柳子川，这是难能可贵的善良。
也是在柳子川逐渐懂事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愧疚于萧远志。
“小川，这么急着上哪去呀？”
“嘿嘿，院长，我去上个厕所！”
柳子川假装做着憋不住的动作，和萧院长笑着说道。
“嗯，别跑太急摔着了，还有，你说你不上学的事情，等一下再来和我谈谈。”
讲到这，萧远志眼神锐利，认真地看着柳子川，这一瞬间的转变让柳子川感到些许陌生。
可能是柳子川的轻微举动，让本在犹豫是否要严厉教育柳子川正视人身轨迹的态度转变为肯定。
可能是柳子川当初在游戏，让在远处看的萧远志心软了......
“好，好的。”
...
等柳子川走过长廊，他看见有一女孩手捧着一本摊开的书，静靠在窗边的长椅上，眼神微闭，看样子是在闭目养神。
这个女孩，柳子川也认识，她叫翁馨蕊，是和柳子川一通时期来到福利院的孩子，俩人关系不算亲密，但也是好友，经常会互相讨论学习的问题。
女孩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甚至能感觉到些许起伏。
柳子川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身边，轻咳了声：“上课了。”
“嗯？”
翁馨蕊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捧着书本的手险些滑落。
待她彻底清醒后，柳子川问了句：
“你都毕业了，就不打算放松一暑假吗？”
俩人的学习都算是拔尖的，可论专注，柳子川确实自愧不如于翁馨蕊。
闻言，翁馨蕊浅浅地笑道：
“再不努力点，就要被你赶上了！”
“而且，我也不是很会玩游戏......”
她落寞地看着小教室，透过眼神能看出一丝渴望，不过又被掐灭了。
诚然，翁馨蕊长得非常好看，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人家来找萧远志收养翁馨蕊之事，不过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理由是：“我一直以来都把萧院长当作父亲，把福利院的其他人当作兄弟姐妹来看待，我不想离开这个’家‘。”
只不过，翁馨蕊的这番话并没有感动大部分的孩子。
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各种缺点才没被收留，而眼前竟然有人说把自己看作家人才不愿意离开，到底在感动谁呢？
相比于翁馨蕊，柳子川的性格，学习，情商，外貌也很不错，他和翁馨蕊的想法相同，只不过柳子川的措辞更加委婉，更能令人接受。
还有个被大家讨厌的原因是翁馨蕊学习极好。
她好看书，看书时的专注气场略冷，也导致没几人敢和她对话，所以渐渐地才会对她进行疏远，学习好并非是优势，也有可能会成为他人心中的芥蒂。
柳子川性格开朗，能主动调动其他人聚集在他的身边，也是翁馨蕊唯一的玩伴。
风吹过翁馨蕊的细发，微微拂过柳子川的脸颊，残留着薰衣草的花香。
“票柔确实够柔顺的。”
对浪漫过敏的柳子川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这件事。
女孩转过头来，她两眼弯弯，笑着看向柳子川，问道：“子川，你还打算出去发财吗？”
柳子川的性格便是有好事不瞒着，要做什么也不瞒着，他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目标赞叹时的神情。
仔细思考，柳子川摇了摇头，说：
“不了不了，我还小。”
“怎么了吗？我看你前几天说到这件事情还两眼放光的呢！”
翁馨蕊对于柳子川敢于打拼的想法既担心又羡慕。
现如今知道柳子川还是打算留在福利院这件事，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做了个梦，梦见我风餐露宿的，梦见我没有发财，只能去人家小超市打工的日子！”
“这种生活太可怕了，可我若是继续学习，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翻身呢！”
这是柳子川对前世的一些改编。
“嗯，我支持你的选择。”
翁馨蕊紧紧地捏住书页，心中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和翁馨蕊聊完一些话题后，柳子川这才来到萧远志的办公室里，只见萧远志的办公桌上有一张黄皮信封，柳子川明白，前世的那叠五百块便装在这里。
“小川，你决定好了吗？”
萧远志一改以前柔和的面容，眼神认真地看向柳子川，问道。
柳子川摇了摇头，说到：“我不去了。”
“哦？为什么？？”
萧远志皱起的眉头放了下来，他本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如今又有些疑惑。
“您相信我做了个梦吗？”
随后的一小时里，柳子川将自己前世离开福利院后的种种事情大致说了出来，听得萧远志只感觉这场梦逼真的可怕，就仿佛是亲身经历般。
对柳子川在“梦中”的苦难，也感到有些心酸。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萧远志嘴中念叨着，在福利院里，就属翁馨蕊跟柳子川他最亲了，他们从襁褓之中就被萧远志收养，几乎是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女来看待，所以他前世才会如此不舍柳子川离开。
“既然你要留下来，那我可得好好辅导你学习了，虽然说你小学毕业没多久，但也不能在这个暑假丢了功课。”
“初中开始才是真的辛苦哦！”
萧远志打开抽屉，里面是原本给翁馨蕊准备的练习册，将它拿出后递给柳子川：
“你和馨蕊一起解一下题，做好了再给我，不准偷偷跑去玩！”
接过练习册，柳子川满脸认真地回答：“明白了！”
不管怎么样，柳子川已经更改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这就像是蝴蝶效应般，有可能前世的他间接性让人变得富裕，让人变得贫困；但在这新的路线上，柳子川将会遇见新的人或事……
再次回到那个长椅，翁馨蕊依旧坐在那，只不过和柳子川聊过之后已然没有了睡觉的倦意，她静静地看着书，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就连柳子川接近都没察觉到。
“想什么呢，光这一面居然看这么久！”
听见柳子川的声音，翁馨蕊猛地抬头，她脸颊微红看向对方，赶忙解释：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
“哪句话？”
柳子川凑到翁馨蕊的身边，好像没有感知一样，俩人的头几乎要挨在一起了。
“太近了！太近了！”
翁馨蕊心中失声叫着，小脸早已通红，她刚才说的不过是借口罢了，谁知道这面哪里有好句子呢？
大脑飞速运转着，她的双眼迷迷糊糊地盯着书页，却能做到不放过任何角落！
“有了！”
手指着左边右下角开头，有一位叫“赫默西娅”的女作家，名字听起来有些古怪，不过是外国人的话，不认识也合理。
俩人顺着赫默西娅说的话读了出来：
“汝之所视，触目可及。”
话音刚落，柳子川的双目一暗，紧接着双耳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这句话有一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