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尘土(1/1)
猎人转过身去,将新的裹尸袋打开放在了一旁,他弯腰钻入了狭小的空隙当中,原先包裹着梅赫拉特遗体的袋子,现在被那些变异老鼠啃得到处都是窟窿,猎人伸手拽了一下袋子的边缘,没有用力就轻松的将袋子拽了出来。
猎人看着昔日好友如今凄惨的模样,不由得悲从中来,他一边在破碎的衣服里寻找那串钥匙,一边喃喃自语道:
“你个混蛋,当时让你走,你不听,现在你解脱了,把阿尼娅留给我,难道我当初和你开玩笑你还真的当真了,你真是个十足的王八蛋,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连最后的体面都没留下。”
猎人摸索了半天,在破烂的衣物中找到了那串让他牵挂了许久的钥匙,猎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尽管梅赫拉特的死让他心中很难过,但是他知道,这不过是废土上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斯人已去,猎人不会总是停留在过去的哀伤当中。
梅赫拉特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背包就能装下他的遗骸,这个过去高大的男人,却是如此的下场,让人不由得一阵唏嘘,阿尼娅看着猎人手中那个提包,眼泪断线般的流淌着,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过去强大的父亲,如今只剩下一堆残缺不全的白骨这样惨痛的事实。
两人沉默着返回了装甲车,猎人默默的抱着阿尼娅的肩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所有的安慰,所有的话语在失去至亲的面前都是那样的苍白和无力,这么长时间来,阿尼娅总是装作坚强,去做很多事情试图淡忘这件事情,但是猎人知道,她没有看起来那样的平静。
阿尼娅哭了很久,哭的累了,不知道何时依偎在猎人的肩膀上睡着了,猎人驾驶着装甲车,缓缓的行驶出了这座让人们悲伤和痛苦的城市。
清晨的寒风吹动着雪地中那些顽强的枯树,目力所及之处,无尽的荒凉和沉寂,远处的枪管镇又开始了毫无新意的一天,猎人放下铲子,缓缓的靠在了一旁干枯的树木边,一个用铁皮和铁丝绑出的十字架立在地面上。
“梅赫拉特之墓”
一行歪歪扭扭用刀子刻出来的字迹还留在上面,阿尼娅坐在猎人的旁边,看着父亲简陋的墓碑,沉默着发呆,猎人看着远方的枪管镇道:
“阿尼娅,以后想梅赫拉特的时候,你就从镇子里往这边看,这个小土丘的大树下埋着梅赫拉特,如果有一天核冬天能结束,我们就在这里栽一棵树,把你母亲也转移到这里,让梅赫拉特和她团聚。
你爸爸总是和我说,他的名字是勇士的意思,的确,他配得上这样荣耀的称号,他是我见过最能打,最厉害的战士,他就像是我的老师一样教会了我很多,但是他也很偏执,他的人生几乎一半时间都在战场,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拦得住他。
有时候他真的很讨厌,固执的去做自己认为是对的的事情,总会让我们也陷入到危险当中,但是他又能带我们突出重围,这可惜,他这次没能带你突出重围,可能是他的好运用光了。”
说着,猎人回头将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的阿尼娅抱回了车里,在空调温暖的热风下,阿尼娅有些发白的脸色才缓缓的恢复了血色,猎人右手抓着阿尼亚的手道:
“这片废土就是这样,没人能永远的活下去,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往前走,直到有一天倒下,就像是我们的人生一样,只能向前看,也只能向前走,如果一直回头怀念过去,而不是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前方,你只会走的越来越慢,甚至摔倒。
你和梅赫拉特一样,继承着他天生好战的血脉,现在梅赫拉特走了,就该你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了,等我们回去休息两天,我带你把剩下的事情都做完,如果你想离开这个地方,我就带你走,去你想去的地方,哪怕是回家都可以。”
阿尼娅听到“回家”这个词的时候转头看向了猎人,有些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迷茫的反问道:
“回家?我哪里还有家?你在哪,我就去哪,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我剩下的人生就用来补偿你的付出就够了。”
猎人看着阿尼娅,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伸手摸了摸阿尼亚的头,靠在了椅背上,沉默了几秒后轻声说道:
“好!我在路上也需要有人帮我看着后背。”
车内重新归于沉寂,只有风声呼啸着吹过车身发出的阵阵呼啸声传来,阿尼娅小声的问道:
“猎人,那个钥匙为什么你非要冒着危险回去找一次?”
“唉!”
猎人长叹一口气,他拿起了手中钥匙串上两把独特的钥匙对阿尼娅说道:
“这个钥匙,是完成你父亲最后愿望的钥匙,而这串钥匙,是一笔我们共同努力积攒的家底,足够支撑我们这群人东山再起的东西,我们休息几天,去把你父亲最后的愿望实现了,然后我们去将这些物资带回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关于我们之间一切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好的!我听你的,我们回家吧,我有点饿了。”
“嗯!”
装甲车重新开动,离开了这座小山丘,阿尼娅看着后视镜里面越来越远的山丘,似乎这一刻也得到了一种解脱。
门卫看到猎人的装甲车,立刻给猎人打开了车门,刚好轮值的冯子华有些激动地站在门楼上向着猎人挥手,猎人将车停在了大门边上,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当后备箱打开后,蜷缩在角落的方海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嘴里含糊不清的求饶道:
“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猎人没有搭理他,伸手一把将他从车里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冷冷的说道:
“下次再这样,我保证把你放在车轮前压碎。”
说罢猎人便带着阿尼娅扬长而去了,留下了一群好奇的人们看着狼狈不堪的方海成,冯子华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方海成都快没个人样了,不由得感到十分惊讶,赶忙将方海成从地上扶了起来。
“海成!你这是干啥事去了!咋能伤的这么重!?”
方海成将红肿的眼睛费力的睁开一条缝,艰难的看着冯子华说道:
“我和猎人执行任务,冲的太猛了,差点被弄死,猎人因为我没有都听他的,有些生气罢了。”
冯子华看着方海成,心里实在是不相信他的这套说辞,毕竟方海成的身上除了血迹,连灰尘都没多少,而且伤口都集中在脑袋上,看起来死活像是猎人打了他一顿,但是冯子华也没证据,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方海成独自落魄的走在街上,大庭广众之下被猎人从车上扔下来的耻辱让他的尊严和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这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说不上是愤怒自己的弱小,还是愤怒猎人对他的蔑视,总之是感觉自己心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的燃烧着。
方海成感觉街道上所有的人都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在他的眼里,那些人肯定是在说嘲讽自己的话和暗地里诋毁自己,他很想要端起枪对着这些人打个痛快,但是他尚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在枪管镇找事,自己会被镇子里所有的废土客追杀。
方海成只能漫无目的的街道上溜达,他所谓的养父在将他卖了个好价钱后果断的买了个女人,现在自己的房间都已经被那个女人所霸占,而且他的养父天天除了喝酒就是上工,和他的关系也很差,方海成下意识的走向了自己的姘头的小屋。
看着还亮着灯的小屋,方海成心里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这一切的地方一般,就在这时门开了,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边整理衣服边走了出来,看到方海成后立刻低头离开了。
而方海成的姘头没注意到在另一侧的他,还热情的冲着中年男人的背影喊道:
“大哥!欢迎下次来玩!熟客有优惠!还可以办卡!”
“麻痹的!你个贱人!”
方海成猛地抓住了自己姘头的头发,头顶的剧痛让她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外面窝囊的方海成此时却格外的“神勇”,两个耳光将女子打倒在地。
“麻痹的!老子给你那么多东西!那么多子弹!让你只伺候老子,这才两天你个贱货就忘了!他奶奶的!”
方海成红着眼睛骑在女子的身上疯狂的扇女子耳光,很快便将女子的脸打的红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成哥!成哥!我错了!我错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他们哪能比得上你,我也是看你辛苦,想给你减轻压力啊!”
女子尖叫着求饶,打累的方海成一屁股坐在了满是怪味的床上,将自己的装备都扔在了一旁,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带,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女子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努力的讨好方海成。
方海成闭着眼睛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想象着阿尼娅让人着迷的躯体,轻声的念叨阿尼娅的名字。
夜晚,脑子空空的方海成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姘头趴在他的耳边,装作满足的模样,一手摸着方海成的脸道:
“成哥真厉害,每次都让我这么满足,是不是猎人又和你抢功了?我成哥这么厉害,下次你和他出门的时候悄悄干掉他,你就是咋们这里最厉害的人了。”
方海成的姘头啥男人没见过,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便趁着他脑子放空的时候在旁边吹风,方海成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好受了很多,他不屑的笑了笑道:
“哼!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悄悄的听到猎人说,他有一大笔武器弹药储备就在城里,能武装上万人的武器弹药和装备,等下次我把地方套出来,带你发财!”
听到方海成的话,他的姘头眼睛里顿时露出了精光,她强忍着心中的狂喜,笑眯眯的说道:
“成哥就是厉害,难怪猎人装备那么好,原来是有存货啊!等成哥找到地方了,妹妹和你一起去!”
“必须的!下次我一定要把东西都搞到手。”
说到这里,方海成似乎又打了一剂强心针一般,重新战斗了起来,脑海里已经想象自己占有了阿尼娅以后肆意凌辱她的画面了,殊不知自己这一句无心的话,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而此时阿尼娅正和猎人坐在沙发上抱着一盆烤变异鼠肉丁津津有味的看着很早以前的动画片“猫和老鼠”,两人时不时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阿尼亚的到来让猎人心中那份空缺被逐渐填满,虽然不到一个月,但是就像是在一起很久的朋友一般的熟络和开心。
阿尼娅侧躺在猎人的腿上,眼睛悄悄的看了一眼猎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之前她担忧过自己的命运,想过最坏的结果,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是她碰到了猎人,至少猎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对她作出任何不尊重的事情,更多的像是一种朋友,但是要比朋友更深厚一点的感情,这让阿尼娅觉得很舒服。
“啊~!呜!”
有些犯困的阿尼娅躺在猎人的腿上伸展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大张着的嘴巴被猎人塞了一块炸鼠肉块,差点噎住阿尼娅,看着狼狈的阿尼娅,猎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尼娅瞪着眼睛看着猎人,双拳作势要打猎人,趁着猎人抬手防备的时候直接扑上去抱住了猎人的脑袋,嘴巴放在猎人的脖子上,嘴里模仿着丧尸的低吼声。
“吼!咬死你!”
“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
猎人笑着配合着发出一阵阵的惨叫,阿尼娅和猎人装模作样的和猎人搏斗了好一阵才气喘吁吁的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她看着猎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的说道:
“唉!大块头,你说你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对我下手,你不是当初说要把我绑回来当玩物伺候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