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我已经等了你上千年（1/1）
小兽蹦跳着叼走了人们烹煮的肉食，人们并没有驱赶它，反而笑骂它们嘴馋。
被白雪覆盖的世界，清洁的没有一丝污秽，路过自己的人们皆是纷纷笑着与自己打招呼。
他们似乎对自己很熟悉，但月粼却并不认识他们，甚至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一张张笑脸。
这里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人们安居乐业，仿佛没有任何苦恼的事情。
“玥婳……”
突然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柔和的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叫自己，月粼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玥婳。”
那声音再次响起，可月粼四下观望，却还是只看到皑皑白雪。
“婳儿，醒醒，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该醒来了……”
“你是谁？！”月粼不由自主的奔跑起来，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我是……”
然而还不等那个声音继续说完，梦中的月粼便脚下一软，一个跟头摔在雪地里。
现实中的月粼随即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便对上了一对泛着些血色的黑眸。
“墨黔……”月粼有些迷离的开口，甚至于说完了，脑子才清醒了些许。
“婳儿，你醒了，有没有想起什么？”墨黔见月粼终于醒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中尽是欣喜与自责。
“师，师父，你……叫我什么？还有，要想起什么？”月粼疑惑。
婳？玥婳？为什么这样叫自己？
“玥婳大人，您来了！”
“玥婳大人，多亏了您啊……”
“小的见过玥婳大人。”
耳边似乎响起了很多声音，重重叠叠的，似乎都是在叫自己。
“玥婳大人您今日又来这里看雪啊……”
突然间，方才梦中那一幕幕听不清，但却知道是在同自己打招呼的画面，在此刻有了声音。
玥婳，是我？那，月粼，又是谁？！
月粼只觉一阵头痛，刚才的梦，是什么？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般熟悉？我又是谁？！
头很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又好似还没到时间一般，只敲得月粼头痛不已，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师父，我头好痛……”月粼抱着脑袋，痛楚虽没有强烈到无法忍耐，但却也是随着心跳，一下一下仿若被大锤敲击一般。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急……”墨黔将月粼的脑袋连同她的身子一同揽在怀中。
月粼有些惊讶，师父从未将自己抱得这般紧过，好似害怕一松手自己就会消失不见了一样。
他的下巴抵在自己头顶，怀抱几乎要将自己整个包裹住。
虽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月粼却总能感觉到，师父现在的心情好像有些复杂。
他似失而复得，又似大梦初醒后的欣喜若狂……月粼不懂师父为什么会有这般反应，难道……
自己与师父都忘记了些什么，只是，他比自己先一步想起所有？
月粼虽然有些不太确定，但这是她唯一觉得比较靠谱的猜测了。
毕竟经过方才的梦之后，她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失去了部分记忆。
但至于原因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
月粼并没有动，只是就那样任由墨黔抱在怀中，只是眼角余光看到了从他肩上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
原本乌黑如瀑的发丝，如今末梢却是带了些许暗红，就像是将落未落的血珠一般，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美。
月粼靠在墨黔颈窝，胳膊一弯，便越过了墨黔揽住自己的胳膊，伸手将那缕发丝捏在手中。
然而让月粼没想到的是，那暗红色的发梢竟是如刀刃一般锋利，直接将自己的手指割破了一个小口子。
月粼看着自己手上缓慢渗出的血珠愣了一下，师父的头发之前不曾这般锋利啊？
而这边，感受到异样的墨黔赶忙放开抱着的月粼，拿过她的手指，轻轻放在唇边。
血珠快速渗入那淡色的薄唇，月粼指尖的伤口也消失不见。
“师父，你不仅样貌变了，就连发丝都如刀刃一样吗，好神奇，之后可是得小心点这暗红色的发梢了。”
月粼冲墨黔眯着眼睛笑笑，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露出过于震惊的表情。
“再次见到你，思绪有些乱，我没留意，下次不会了，以后永远都不会了。”墨黔说着又拉过月粼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
月粼对于师父这突然的行为觉得有些害臊，但害羞之余更多的是一种不好言说的欣喜。
伸手轻抚他眉间那红色异形印记，而后又擦过那暗红色的眼睛，撩起他垂落在耳边的一缕发丝，任由其从自己手心中滑落，真的没有再割伤自己。
师父这个样子好好看啊，有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那原本就如深潭的眸子，如今晕染黯淡的红色，更像那能迷惑人心的深渊了。
月粼只觉自己这番动作很顺手，就仿佛自己曾经常这般一样，笑着与那双令人沉沦的眼眸对视，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师父，你这样看着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一段故事？”
“嗯……我已经等了你上千年。”墨黔说话的声音同样淡淡的，但却蕴含着浓浓的思念。
“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月粼对此有些苦恼，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之前的事情啊……
师父已经等了自己千年，可自己……还要让他再等多久？
“没事不急，若是一直都想不起来，那便不想了，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墨黔揉了揉月粼的脸，与记忆中的人相比，这张小脸还是稚嫩了些。
“是啊，反正也想不起来，那不如……重新开始吧！只是师父，你可要想办法让我再次爱上你呀！嘿~”
月粼笑眯眯的，嘴角露出的小虎牙甚是可爱。
“你这丫头……”墨黔无奈。
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人，他也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
久远的记忆中，最后一次看到这种灿烂的笑容，还是在他们分别的时候。
他将自己几乎全部有关月粼，啊不对，应该说是有关玥婳的记忆与曾经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全部封印。
为的就是能不被思念和愧疚日日缠绕，可如今看来，他们恢复记忆的时间线似乎还是错开了些。
不过已经很好了，他曾经的玥婳，他如今的月粼，一直都在身边，陪着他度过了几十年。
墨黔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当初若不是怕与重生的你错过，我也许封印的，就不止是部分记忆与灵力了……
最终，墨黔还是忍住了，没有吻上那笑容灿烂的嘴唇，只是拉过月粼的脑袋，与之额头相贴，好久无言。
两人腻歪的一会，墨黔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和月粼说自己要离开一会，去处理个事情。
月粼好奇想要跟着去，但却被墨黔以“你身体还虚弱，要多休息”为由拒绝了。
想了想，月粼最终还是没有缠着一起去。
一来是自己确实很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二来她是想要再通过梦境，回到那个被白雪覆盖的世界，试图从中多找到些记忆的碎片。
墨黔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月粼身上，之后便离开了小屋。
云雾之巅，凌云殿，偏殿……
“啊——哈哈哈！呜呜呜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啊啊啊啊，哈哈哈好痛啊……走开，什么东西，离我远点！哈哈呜呃……”
疯疯癫癫的声音突然之间几乎响彻了整个凌云殿，而后便从偏殿之中冲出来一个已经看不出人样的疯子。
他边跑边喊，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手舞足蹈，就好像在他身边围绕着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样。
可他周围，明明什么都没有。
墨黔凌于半空，面若寒霜的俯视着底下着了魔一般的人，似是觉得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解气，便又一个闪身来到那人身边，一把提住他的后衣领。
那人癫狂的大喊大叫很快引来了不少人前来围观，但他们在看到墨黔的下一秒，皆是纷纷停住脚步，躲在房门后不敢靠近。
兴许是想杀鸡儆猴吧，墨黔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手中人拎起，仿若拎着一只老鼠。
然而就在墨黔马上要将手中黑气击向那人脑袋的时候，手腕却被一人握住。
“师……墨黔，你既已离开我云雾之巅，又回来要对本君的弟子做什么？！”
穆枫皱着眉头，看着如今魔气滔天的墨黔，他这种样子不知为何的，自己看着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怵。
“念在昔日同门一场，我不与你动手，放开！”
墨黔说话的声音冰冷中满含愠怒，让穆枫都不由得脊背一僵。
这便是强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吗……还在心惊中的穆枫被墨黔一挥手便甩开老远。
只见墨黔微微眯了眯他那暗红色的眸子，那个原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人又开始大叫着挣扎。
嫌恶的将人丢在地上，任由他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乱撞。
再次看了一眼穆枫，扫了一眼周围躲藏着的人，墨黔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眨眼之间便又消失了，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