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哦,那你报警抓我吧(1/1)
“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杀人,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八岁成年了,而且我智商健全,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不是说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您都不会反对吗?”杜怡情上前撒娇。
既然不能晓之以理,那就只能动之以情了。
“小怡,你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毕竟没什么阅历,而且你们从小在一起,可能会把习惯当成喜欢,这有很大可能,要不这样,
等明年,你去大学里见识一些外面的男生,如果到时候你还是喜欢他,爸爸绝对不反对。”杜长空吃软不吃硬,决定还是以退为进。
“可万一他到时候不喜欢我了怎么办?”杜怡情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他凭什么?我闺女喜欢他是他的造化,他要是敢不喜欢你,我...我击毙他。”杜长空冷笑一声。
“爸~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这辈子是真的认定他了,而且我能确定他也是真的爱我。”杜怡情沉声道。
“好好好,就算他真的爱你,但你马上要上大学了,不出意外不是沪城就是京城,但是他呢,肯定考不上大学,除了继承他父母那几栋房子,他爷爷那几十亩地,还有家里的泳装厂外,他拿什么养你?
额...这些等他继承得几十年了,而且他还有个弟弟,没有这些,他在社会上只能打打零工,每个月一两千块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你?怎么养活孩子?”杜长空说着说着好想扇自己一巴掌。
客观来说,王松落的家庭条件确实不错。
但是还是配不上她闺女。
“爸,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杜怡情冷笑一声,语气轻蔑又坚定“爱是奉献不是索取,我不需要他养我,我有手有脚,我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甚至还能养他。”
“好好好,我不懂爱,那你给我说一说,什么是爱,你跟他在一起怎么相爱?为什么爱他,图他什么?”杜长空被女儿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给激怒了,双手握拳,青筋暴露。
“开心.”杜怡情骄傲的吐出两个字。
“开心?人活着就只图开心是吧?开心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而且开心只是一时的。”杜长空深吸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
害,就这啊,还以为是啥呢。
“不图开心那图什么?图痛苦?”杜怡情不疾不徐的反问道。
“.....”杜长空语气一滞。
啧,别说,这么一听还有点儿道理。
但他知道这绝对是歪理。
就在父女之间的讨论进入白热化僵硬阶段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刺耳吵闹的改造排气筒声音。
随后就看见一个黄毛大大咧咧的推门而入,在院子里大喊道。
“老杜!我鬼火停你家胡同安全吗!”
听到这个声音,父女二人同时站了起来。
杜怡情面露惊喜,随机仓皇的开始照镜子整理妆发,她特意做了一桌子饭并且把自己小脸弄的脏兮兮,头发乱糟糟几根手指还缠了创可贴,制造做饭辛苦的模样,就是为了装可怜让老杜心疼。
而杜长空则是满屋子寻找趁手的礼物招待客人。
扫把不行,是铝合金的太薄,不禁打,拖把倒是实木的,但是跟着自己挺多年了,打断了不值当。
警棍倒是可以,而且就算断了也算所里的损耗,要不还是早些年锻炼身体的关刀吧。
但是还不等找到趁手的迎宾道具,王松落这个自来熟已经推门进来了。
“杜叔,你拿着拖把是要拖地吗?小怡,你怎么能让叔叔干活儿呢,叔叔每天上班维护宁城人民的治安多辛苦啊,杜叔,来,我帮你扫。”
本来怒气已经顶到脑门的杜长空,见王松落一进门就满脸殷勤乖巧懂事的模样反而楞了一下。
自从王松落开始叛逆以后,连自己亲爹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他这个干爹了,要不是这小子一脑袋黄毛像是个灯泡一样,他几乎都以为那个乖巧懂事,嘴甜心善的小人精回来了。
这小子怎么突然会说人话了?
焯,他不是真想当我女婿吧。
“你来干什么?”杜长空面沉似水,冷声呵斥。
“爸!~”杜怡情嗔恼一声。
杜长空脸色更阴沉了。
“哈,这不是刚好路过,想着很长时间没有来看您了,就带了点儿水果来看看您。”王松落说着将手上在路边摊买的水果放在桌子上。
“松子你真贴心,买的都是我爱吃的东西。”杜怡情满脸雀跃。
杜长空看着一袋子水果就眉开眼笑的宝贝女儿,心拔凉拔凉的。
这闺女怕是不能要了。
几个破苹果,破橘子就高兴成这样,老子天天给你买进口大樱桃也没见你夸夸我啊!
“小怡别闹,这是给叔叔买了,你要是想吃改天带你去乡下摘。”王松落皱眉道。
杜怡情听后笑得更开心了。
松子要带我下乡玩儿!~
他要和我约会!
“你敢!你要是敢带着小怡乱跑,老子打断你的腿!”杜长空闻言大怒。
“爸!你这是干嘛啊!”被打断了遐想的杜怡情有些羞恼。
“害,杜叔我骗她的,我哪有时间带她到处乱跑啊,我帮会还有一摊子事儿呢。”王松落摆手笑道,大大咧咧的坐到沙发上。
“算你识相...嗯?你敢骗她?看到没小怡,这小王八蛋就是骗你的,都不避人了。”杜长空抓住话柄。
杜怡情刚要反驳,王松落打断她“彩礼的事情你和叔叔说了?”
“松子,你别担心,我一定想办法凑够,我爸不借,我还能找我叔叔姑姑借,他们最疼我了。”杜怡情连忙说道。
???杜长空听后太阳穴青筋都要爆起来了。
这丫头还要丢人丢到亲戚家?!
一定是这小王八蛋出的馊主意!
王松落看到杜长空准备刀人的眼神后轻咳一声“小怡,我来就是和杜叔商量这件事的,你出门溜达一圈,我和杜叔聊聊。”
杜家父女闻言瞪大眼睛。
杜怡情狂喜,这是上门提亲的意思?
杜长空狂怒,这是上门抢劫的意思?
不但劫财还要劫色,这小王八蛋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尊重自己这个派出所副所长了!
“杜叔,你也不想小怡胡来吧。”王松落对着准备发飙的杜长空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杜长空愣住了,再次认真打量了一下王松落。
依旧是那膈应人的黄毛,但是怎么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
“松子,我爸是个老顽固,不用跟他商量,我不靠他一样可以凑到彩礼。”杜怡情十分感动王松落愿意为她上门提亲,但是她知道不可能说服杜长空。
“注意你的态度,咱们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呢。”王松落板着脸。
杜怡情瞬间就软了下来,委屈巴巴的嘟起嘴,走到门口又凶巴巴的瞪了眼杜长空“爸,你不许欺负松子,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也不给你养老了!”
面对闺女这种胳膊肘向外拐的行为,杜长空感觉自己要心梗了。
不过作为女儿奴,他并没有怪罪闺女,反而将罪责再次推到王松落头上,都怪这个小混账!
“小怡,听话。”王松落觉得杜长空快要忍不住动手了,连忙转头对杜怡情笑道,顺手递过去半个剥好的橘子。
“好,那,我就在外面等你。”杜怡情欢天喜地的接过橘子,然后恋恋不舍的走了。
“杜叔,吃个橘子泄泄火。”王松落把剩下一半递给杜长空。
杜长空没有接,只是冷冷的看着王松落“你小子到底怎么骗小怡的?还有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杜叔,我解释了你也不信,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来就是要求您两件事。”王松落满脸苦涩。
“你特么要拐走我闺女,然后还让我帮你办事儿?拿我们老杜家当怨种用呢?”杜长空猛的一拍茶几,发出巨大的响声。
“不敢不敢,您老消消气,听我说完。”王松落却不以为然,只是微微挑眉摆手笑道“第一,求您一定要配合我摆脱小怡的纠缠。”
“纠缠?你说我闺女纠缠你?不可能,我闺女那么优秀,一定是你小子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骗了她。”杜长空大怒道,配上他粗狂的容貌,还真有点儿唬人。
“你闺女既然那么优秀,我又怎么能骗得了她呢?”王松落笑呵呵的反问道。
“少嬉皮笑脸的,我警告你,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负刑事责任,你找小怡要二十万彩礼这种行为,是可以定性为诱骗或者胁迫的,这种罪名一旦成立,那至少要面临1~15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你的一辈子就毁了!
你还以为是小时候过家家呢?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还是我干儿子,但我更是一名公务人员,要秉公执法不会纵容你走上邪路,
我知道你本性不坏,所以只要迷途知返,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可以私下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杜长空叹息一声后后又严厉的规劝道。
“哦,那你报警抓我吧。”王松落轻笑一声,脸上神情依旧淡然,没有丝毫慌乱。
杜长空闻言愣了下,收敛了脸上的怒意,转化为平静再次认真打量起王松落。
作为一名将近有二十年经验的派出所基层处理经验的老干部,杜长空处理过许多零零散散,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尤其是在青少年问题方面,更是经验丰富。
像王松落这样的问题少年,他处理过不知道多少个,看着平时五马长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模样,但是一进了局子,或者面对公务人员,就变成了怂货。
刚才他对王松落用的就是问题少年三板斧,一拍二怒三吓唬,二十几年来,几乎从未失手过。
但是刚才,这三招对王松落无效,而且是完全无效,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这种淡然沉稳的气场,让他觉得自己是在面对一个劣迹斑斑,罪大恶极的老油条。
怪哉怪哉,这小子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是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进过局子,他怎么会如此熟练呢?
“杜叔你那套对付犯错的人有用,但是对付我这种问心无愧的良民就没用了。”王松落笑呵呵的说道。
“问心无愧?你?”杜长空冷嗤一声。
“我对小怡真的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想法,是她误会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待,但可能是她理解错了,
再加上女孩子在情窦初开时,很容易就将异性对她的关注和帮助当做好感,然后误解成喜欢,在心理学称之为性缘脑。”王松落满脸无辜的说道。
“什么意思,你说是我家小怡追求你?纠缠你?上赶着嫁给你?还给你彩礼?”杜长空听这话觉得刺耳。
“我知道,山鸡哪能配凤凰呢,小怡和我根本就是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是一些阴差阳错造就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小怡已经误会太深了,
但是我不忍心直接拒绝她,因为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影响学习,所以我一直拖着,等高考后才决定摊牌,
我特意用彩礼这种离谱的理由方式,想要委婉的拒绝她,但是没想到,她对我的喜欢已经变态到二十万彩礼都挡不住了,
所以我是真的没办法才来求您帮忙的,杜叔,你可一定得救救我啊,我还年轻,我才十八岁。”王松落唉声叹气的说着。
杜长空听得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总觉得这个小子说话不着调,但是又意外的合乎情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态度,很合杜长空心意。
还算你小子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我家小怡,没有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还得怪杜叔你,我其实是最大的受害者。”王松落忽然话锋一转。
杜长空愣了下,满头雾水。
“怪我?这还能怪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