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民国教书先生4（1/1）

回到学校后，蔡校长找到秦琅告诉他：“北大分科一事，评议会的教授们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所以我决定举办一场会议，咱们将利弊分说清楚，然后投票决定到底要不要分科”

“地点就在大讲堂，时间定在明日中午课后，你准备一下”

秦琅点头同意了，分科一事势在必行，迫在眉睫，他必须要说服那群文科教授。

次日，秦琅上完最后一节课，满身的粉笔灰，他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大讲堂走着。

从昨天起，学生们就听说秦老师要分班，其他教授不同意，所以他们要来一场辩论，因为分班这件事关乎学生的未来，所以老师和学生一起参加。

大讲堂里里外外都是学生，秦琅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见对面坐了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老教授，还有个留辫子，一身满清贵族做派的辜教授。

“你就是秦琅？老夫且告诉你，不要以为喝了几年洋墨水，就以为自己才高八斗了，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就想在北大指点江山，痴心妄想，老夫告诉你，想要分班，这件事不成”

秦琅皱眉：“为何不行？”

其中一个老教授站起来怒斥道：“北大学子三千人，有学业出色者，亦有普通学子，文理课同课，有教无类，一视同仁，可你想要借着分班之名，假以私心，想要将拔尖的学生都收入你门下，这根本就是假公济私，妄为师德”

说到这里，秦琅终于听明白了，抢生源，他们是怕同意分班之后，自己把脑子聪明的全挑到理科去了，而他们没有优秀的学生了。

秦琅走上了讲台：“诸位教授，各位同学，中午好，我是秦琅，论资历，我远不如诸位教授，论学历，辜教授更是无人能出其右，但论教育，古人云：术业有专攻，有人善文采，有人善书法，有人善辩论，亦有人善理工数”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让他精通文采，书法，辩论，物理，化工，数学是很难的，但是如果专攻一项技能呢？用不了几年就会学有所成”

秦琅拿起粉笔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字：“中华积弱”

在最后一个弱字上画了一个大圈。

“各位教授和同学们都知道我写的是什么，众所周知，中华积弱”

“但为什么弱？”

“为什么别的国家可以轻轻松松就掠夺我们的钱财，器具，知识，文化，国土，在我们的土地上称王称霸？”

“因为我们不如他们强，我们国家就连一根小小的火柴都靠进口，我们拿着大量的钱去进口国外的东西，钱财塞到了外国人的口袋里，他们拿着钱去造枪支弹药，而我们只得到了一堆没用的垃圾”

“以身饲虎的代价就是外国人更强，而我们更弱”

“那我们该如何变强呢？”

“我告诉你们，我们需要工业改革，我们需要制造出火柴，香皂，电灯，电轨，汽车，邮轮，钢铁，大炮，飞机……”

“但我只有满脑子的知识，我一个人办不到去做这么多事情，所以我需要学生，我需要同学们跟着我来学，学会了去制造，一点点赶上外国的进度”

“我并没有要所有学生都跟着我学理科，没有将学校里的尖子生全都收入门下，我个人的精力也有限，教不了全校三千多个人，我只是要一部分擅长脑力计算的学生，每人学会一样，等你们毕业后，各自去各自的领域一展所长”

“诸位，为了我们的国家不受侵略，为了我们的百姓不受欺负，为了我们华国人能昂首挺胸做人，我们必须勤读书，苦读书，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一个男同学慷慨激昂的站了出来，举着拳头呐喊道：“好，我们要跟着秦老师学理科，学工程，造汽车，造游艇”

“我们也要跟着秦老师学理科”其他同学们纷纷响应。

蔡校长走了上来，对着秦琅欣慰的点了头，随后道：“既然秦老师将自己的观点和分班理由都讲清楚了，那么现在由全校教授投票表决，我们北大到底分不分班？”

那些老教授纵然觉得秦琅是在放大话，但依旧高举了双手。

君子和而不同，他们纵然在小事情上会计较利弊，个人得失，但在国家大事上，还是拎的清的。

不管秦琅有没有这个本事，总要让他试一试。

几个老教授交换了眼神，纷纷举起了双手，表示同意分班。

秦琅看着，评议会全票通过，同学们的呼喊声更大了，秦老师三个字快要将房顶吼塌了。

快要到学生上课时间了，老教授和同学们如流水般退去。

秦琅和蔡校长说完了分班的具体流程，和分班后理科设立的地点。

在秦琅走出大会堂后，只见外面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激动的握住他的手：“秦老师，在下陈读锈，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秦琅回敬，作为教科书上的人物，你也不俗。

陈读锈今日听着秦琅的发言，只觉得震耳发聩，一时间思绪清朗，仿佛在一乱麻之中终于找到了头绪一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秦先生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强国之举，跟我创办的青年杂事比起来，我还真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了”

见他自谦，秦琅正色道：“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先秦时期，诸子百家各施救世之道，陈先生此举广开民智，传播先进思想，意义之深远，我不能及矣”

“我若能锻造出钢筋铁骨，咱们齐心协力，合二为一，保卫国家，壮大中华，离强国不远矣，我中华立于西方列强亦不远矣！”

秦琅一段话，可真真是说到了陈读锈的心坎里，多年以来他苦苦追寻救世之道，如今终于走上了正途，一番心酸自是无人倾诉，如今得见同人志士，怎堪一个激动了的。

陈读锈一滴热泪落在秦琅的手背：“先生，当为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