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人机接口（1/1）

余乾以前见过小球藻，依稀仿佛记得是小学的时候，学习生物课程，有一个培育藻类的实践活动，那个时候培养过硅藻、绿藻等有益于水产养殖的藻类。

当时的授课老师似乎还说过，这两种藻类的一些品种，具有丰富的营养，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当作人类食物。只不过，要想批量生产，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工业背景。不具备相应的工业工具，培育过程中很可能会产生有毒杂菌。

余乾记得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硅藻、绿藻，自然也就不应该知道什么是“小球藻的味道”。

张元申作为一个震旦洲巴山脉的修炼者，应该也不至于去品尝小球藻。退一万步讲，即便张元申和余乾自己曾经去品尝过某种藻类，也应当不至于对这个藻类的味道念念不忘。毕竟，浓缩藻液的味道比吃草还淡口。

吃草？比草还淡口？余乾一下子皱起了张元申的眉头，心想，我居然浮起这样的念头：比较浓缩藻液和吃草的口感。似乎我不单喝过浓缩藻液，还啃过草，甚至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以至于将它们的口感牢牢地印刻成为了念头。

但是，余乾左思右想，没在记忆中找到任何喝藻液和啃青草的蛛丝马迹，如果“脑海里的白纸”能够响应的话，或许它能够通过检索记忆库找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奇怪念头。

张元申（余乾）醒来之后，悄悄地尝试了许多次，想要召唤“脑海里的白纸”，但很遗憾，完全没有响应。

品尝美食的想法落空，张元申（余乾）抓起一只大龙虾，随便对付了几口，便吩咐家务机器人助理把这些饭菜全部撤走。

张元申（余乾）从公文包里面掏出纸质的医疗检测报告，放到长条桌上，开始认真地一页页翻阅起来。这份医疗检测报告，或许藏着什么线索。“脑海里的白纸”没法响应，或许是它仍然在分析那个元神灾劫，或许是被斑斓巨虎山君给屏蔽了，又或许是余乾之前猜测的一个原因：“脑海里的白纸”才是主体，余乾是一个魂体挂件。

——就像穿越之前那个“辅助人类运动生成式人工智能系统”一样，系统是主体，其他的电子工程师、网络工程师、编程工程师、数据工程师、对齐工程师等等都是系统的人体挂件。

余乾猜测自己此刻很有可能是一种“张元申（余乾）心魔状态”，自己的魂体并没有完全进入这个思维牢笼，而是自己在张元申魂体内催生的心魔元神进入了思维牢笼，然后自己又以心魔状态寄生在这个心魔元神之上。由于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寄生程度较高，二是心魔元神网被断开连接，以至于产生了被封闭的感觉。

实际上，余乾建立心魔元神网络的初衷，就是奔着亿万万分神的目标去的。亿万万分神寄生于亿万万的碳基动物的心灵空间，难免存在断开连接的现象，他早就对这种被封闭的状态有预想，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形成应对的预案。

余乾凝了凝神，将这个“设定猜想”的念头压制下去，让张元申（余乾）集中注意力到医疗检测报告上来。

这份医疗检测报告的篇幅大小起码五百万字以上，由于太过复杂和冗长，这里就不一一罗列了。

张元申（余乾）聚精会神地看下去，夜幕来临，花了六个小时，不过粗略浏览了一遍。这次浏览，他从这份医疗检测报告中模糊得到一个认识，“脑海里的白纸”似乎在告诉他如何组建“人机接口”。

家务机器人助理过来看了几次，很殷勤地为张元申（余乾）调整了客厅照明亮度，方便其夜晚。它见到张元申（余乾）沉迷医疗检测报告不可自拔，甚至心疼地发声：“尊敬的人类，你的身体是继续工作和生活的本钱，不要如此废寝忘食的努力。”

医疗检测报告的行文偶尔会露出“脑海里的白纸”的风格。

张元申（余乾）将这些呈现风格变化的部分串联了一下，得到了一个谜语般的线索，他挑灯夜战，熬了一个大夜，在数百万字的谜面中遨游，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得到了一个他目前可以认知的“人机接口”技术模块。

“脑海里的白纸”，——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脑海里，它将一个可以帮助到余乾的“人机接口”技术模块藏在了医疗检测报告里面，显得非常小心翼翼，又非常有针对性。

如果不是余乾对它的风格非常了解，将不可能从数百万字的文本、图片之中搜索出提示线索。又假如读者不是余乾，任凭怎么排列组合，也几乎不可能凭借组合一些风格化的文本形成的谜语之后，又从数百万字的文本和图片中去寻找“人机接口”技术模块，因为对其他人或者智能机器而言，这纯属多此一举。

实际上，这份医疗检测报告的大部分数据就是依靠“人机接口”技术模块检测出来的。各种心脑血管检测、骨髓穿刺术、脑波监测等等，都是广义上的“人机接口”技术。

如果这个城市里面有所谓的幕后黑手的话，它将很难理解，通过一份医疗检测报告掩藏一份“人机接口”技术模块这样的事。这座城市到处都是“人机接口”，即便“人”只有张元申（余乾）一个。

但是除了一个人张元申的躯壳之外，还有一个心魔之主余乾的念头，这个念头操控的张元申（余乾）需要一份不一样的“人机接口”技术模块。

或者更简单粗暴的说，此刻作为一个心魔，当完全被机器包围着的时候，余乾需要找到新的技术方向。

这份医疗检测报告省去了余乾反复试错的时间，如果“脑海里的白纸”没有故意陷害他的话，毫无疑问，循着这个“人机接口”技术模块，心魔余乾将能够摆脱被约束的局面，不说彻底摆脱思维牢笼，至少，可以尝试着摆脱。

张元申（余乾）将手机抻成一张大纸，铺到桌面上，缓缓地拖动着手机里面的各种应用的图标，看到顺眼的，就点进去，仔细观察该应用的前台业务流程，思考着实现这些流程的背后遵循的编程逻辑。

是的，最简单、最顺手的一个人机接口的基础设备，就是这个可以随意揉捏变形的手机。张元申（余乾）准备从手机入手寻找这个机器智能城市的漏洞。这很困难，余乾以前也没有正儿八经的编程经验，只会一些胶水语句而已。但架不住余乾也有幕后黑手帮忙，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个思维牢笼的基础架构也有“脑海里的白纸”出力，它会给余乾创造机会。

一直观察着观察着，张元申（余乾）发现手机里面的应用也在发生缓慢的变化，有些昨天还不可用的功能，今天似乎有可以打开的迹象了。譬如说那些社交类、新闻类、视频类的应用。

家务机器人助理忽然从大厅扬声器发声：“警局的黄警长到了大门口，他需要面见你。”

听到警长有姓名，张元申（余乾）精神一振，他赶紧跑了几步，亲自去打开大厅的前门，见到那个人形机器人警长，顿时大失所望。

这是一个有着赤红色合金皮壳的机器人，高约两米，体型魁梧，穿着蓝黑色棉毛混纺的警服，甚至还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它伸出红色的钢铁大手：“你好！我是沉余警局的警长黄一阵。”

见到张元申（余乾）毫无掩饰的一脸失望神色，黄一阵等待握手的样子有些尴尬，它继续道：“你好，我是沉余警局的一级高级警长黄一阵，沉余社区的警务安全总负责人。”